炮灰女配的媽11(1 / 2)

小果原本還擔心觀眾會一直diss白芷蘭的素顏, 把她持續送上熱搜, 卻很快發現, 林淡精湛的廚藝已經完全把那些負.麵.評.論壓下去了,留言區全都是吃貨們的哀嚎, 連彈幕都是清一色的“想吃”, 再沒有彆的話。

小果暗鬆了一口氣,看向那盤無骨魚時, 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身臨其境,觀眾永遠無法想象一條魚究竟能香到什麼程度,濃白的奶湯,鮮嫩的魚肉,酸甜的西紅柿,這簡直是一場味覺和視覺的盛宴!

白芷蘭捏著筷子,再一次重申道:“我討厭吃魚。”

林淡把魚腹和腮下的嫩肉夾給她, 不以為意地道:“吃。”

白芷蘭糾結了好半天, 終是抵擋不住饑餓感的侵襲,把魚肉吃下去了。她的動作起初很優雅, 到了後麵卻開始狼吞虎咽,活像餓了好幾天一樣。攝像師立刻圍攏過去,給她的吃相拍了一個特寫。

直播間裡一片狼嚎, 放眼四顧全都是一群餓死鬼在喊著“想吃”,還有人不斷發送【真香警告】的彈幕。他們甚至有些嫉妒白芷蘭的好運。有個廚藝非凡的媽媽真是好啊, 吃魚都不用吐骨頭!繼#白芷蘭素顏#之後,#白媽神廚#這個詞條又登上了熱搜榜, 為節目組帶來一大波收視率。

林淡一邊給白芷蘭夾菜,一邊溫聲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白芷蘭埋頭大吃,仿佛沒聽見。

林淡看著她稀疏的發頂,似乎被那個夢境觸動了,緩緩說道:“三歲之前,你一直跟著我生活。你知道嗎,魚曾經是你最愛吃的食物,每天做飯的時候,你就會跑進廚房,拽著我的褲腿嚷嚷道:媽媽我想吃魚,你給寶寶做魚吃。我被你吵得沒有辦法,隻好每天去村頭的水塘抓魚。那一整塘的魚幾乎都是被你吃完的,村裡人一看見你就打趣,還給你起了一個綽號叫饞貓。後來有一回,我沒幫你把魚刺挑乾淨,叫你卡了喉嚨,疼得哇哇直哭。我讓你吞饅頭、咽乾飯,又給你灌醋,可那根刺還是下不去。後來我沒有辦法,隻能聽信村裡老人的偏方,擒了一隻鴨子,把它的唾液滴進你喉嚨裡。你嚇壞了,哇得一聲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也包括那根刺。從此以後,你再也不吃魚了,不是不愛,隻是怕被刺卡了喉嚨。那時你還小,已經記不得了,可我總會夢見那天的場景。”

林淡被原主殘留的感情困住了,微微泛紅的眼裡滿是悵然。

白芷蘭放下筷子,嗓音沙啞:“你一說,我好像又有點印象了。你把骨頭都拆了,是怕我卡到喉嚨嗎?”

林淡沒有答話,隻是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溫聲道:“快吃,魚肉涼了就腥了。”

白芷蘭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低下頭刨了一口飯,卻把一滴眼淚也刨進嘴裡。鮮嫩的魚肉滲入了苦味,卻甜進了她的心裡。

直播間的彈幕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這樣寫道:【因為女兒被魚刺卡過喉嚨,所以白媽才學會了這道無骨魚嗎?十五年不見,白芷蘭一直在她心裡,從來沒離開過。我感覺自己快哭了,無論如何,母愛是最偉大的。】

【白芷蘭好像哭了,我看見她掉眼淚了。】

這條留言出現之後,觀眾便安靜下來。明知道這是直播間,不是現場,可他們卻不想用紛亂的語言打擾到這對久彆重逢的母女。

一旦打開話匣子,林淡就想把原主未曾表達的感情一口氣說完。她揉了揉白芷蘭的腦袋,徐徐道:“知道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你姥爺還沒過世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以後我生了兒子便叫謙君,女兒叫做芷蘭。《禮記》中有言:婦人或賜之茞蘭,則受,獻諸舅姑。意思是說婦道人家得了白芷、蘭花一類的香草,要孝敬給長輩。因為在那個年代,白芷和蘭花是吉祥如意的象征。《猗蘭操》中曾有記載:孔子自衛返魯,隱穀之中,見香蘭獨茂。喟然歎曰:夫蘭,當為王者香草,今乃獨茂,與眾草為伍。於是後人便以王者香草喻蘭。你沒養過蘭花,所以不知道,在我們這個行當裡,如果偶然發現一株極品蘭花,哪怕它盛開在懸崖峭壁,哪怕摘取它會丟了性命,我們也會義無反顧。在你姥爺心裡,在我的心裡,你就是這樣一株蘭草,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芷蘭、芷蘭,你是香草,也是珍寶,我們把自己認為的、世間最美好也最珍貴的字眼,賦予了你。”

白芷蘭已經完全吃不下飯了,拚命吸著鼻子才沒讓眼淚掉進碗裡。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還蘊含著這樣的深意,她不是不被愛的,隻是愛她的人都沒在身邊而已。

可是十五年過去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這個問題像一根魚刺一般卡在她的喉嚨,卻>>

始終無法問出口。她渴望答案,卻也害怕答案。她唯恐這又是一個夢,是母親當著攝像機為她編織的童話,一旦問出口了,美好的一切就會破滅。

直播間裡的觀眾也都沉默了。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是從白竹的直播間跑過來的,那邊的氣氛非常溫馨融洽,有巍峨的城堡,遼闊的馬場,昂貴的純血駿馬,以及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奢侈生活。然而撕開這一切,那邊還剩下什麼呢?

領略過豪門的浮華,再來看這間小小的、隻亮著一盞橘色燈光的廚房,觀眾們忽然領悟到——原來最真摯的感情就蘊藏在最質樸的生活中。沒有大房子,沒有奢侈品,可那濃得化不開的親情與溫暖足以彌補一切缺憾。

【白芷蘭不敢抬頭了,她一定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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