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經紀人又是一陣肉痛。要是鐘毓秀不負氣離開,林淡現在所獲得的一切都應該是她的才對。
鐘毓秀取出一根香煙點燃,徐徐道:“他最近似乎在猶豫,因為他想為m·m改換設計風格。我的風格與m·m之前的風格完全契合,他若是要改,第一個被換下來的人就是我。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
經紀人沉默良久才道:“那你多跟他溝通溝通,品牌轉型哪有那麼容易,他又不是奧斯頓。”
鐘毓秀眸色沉沉地瞥他一眼,又看向玻璃門外的林淡,卻忽然冷笑起來:“說曹操曹操就到,奧斯頓來了。”
經紀人連忙站起來,表情有些緊張。
鐘毓秀盯著外麵的兩個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奧斯頓今天也穿著一件白襯衫、與林淡身上那件有異曲同工之妙,下身穿著一條挺括的西裝褲,寬肩窄腰長腿,倒三角的完美身形讓他顯得異常出眾。
他緩緩走到林淡身邊,先是為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攬著她的肩膀說了幾句話,臉上毫無表情,眸子卻十分幽深,全然沒把除林淡之外的人看在眼裡。林淡抬起手腕指著自己的手表,似乎在討論行程之類的東西,他一邊認真聆聽一邊執起她的手腕,輕輕撫了撫表盤,然後把它摘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天鵝絨盒子遞了過去。
林淡打開盒子,搖搖頭,送還回去。他嘴角翹了翹,取出盒子裡的手表,以強硬的姿態套在她的手腕上,還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唇瓣。
林淡愣了一會兒,他卻已經收回指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非常平靜,可是從鐘毓秀的角度看過去卻能發現他正悄悄把那隻手藏在身後,複又插.入褲子口袋,捏成拳頭,顯得心神不寧。林淡想把手表解開,他便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把那塊表包裹在掌心。
林淡推拒不過,隻能接受,勾著唇角說了一句讚美的話。直到此時,他幽深的眸子才沁出星星點點的笑意。麵對林淡的時候,他的目中有溫柔也有寵溺,這種情緒是從來沒有過的。
鐘毓秀知道他曾經很迷戀自己,可是即便在最狂熱的時候,他看她的目光也隻是對藝術品的癡迷和欣賞,完全談不上愛。她很想移開視線,卻又自虐一般死死盯著兩人。
經紀人沉吟道:“我怎麼覺得道奇先生對待林淡的態度很奇怪?他好像很……寵愛她?”她斟酌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說話間,懷特·伍德從一間辦公室走出來,與奧斯頓打了一個招呼。
經紀人立刻催促:“伍德先生來了,走,我們快出去!奧斯頓今天來肯定是為林淡拉關係的,他和伍德先生是師徒,他若是開了口,林淡一準兒能入圍。怎麼搞的,奧斯頓不是從來不管這些事嗎?”
鐘毓秀咬緊牙關,加快了腳步。奧斯頓一來,她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就完全被打散了。
兩人剛打開門就看見懷特·伍德熱烈地擁抱了林淡,口裡直嚷嚷:“親愛的,你昨天的秀我看過了,太精彩了,為此我連夜修改了我的設計,你一定要試穿一下。對了,我們還得討論一下燈光的問題,後天就是我們的大秀,希望到時候不會出問題。”
“不會出問題的,您放心,我昨晚也重新設計了燈光效果,這是圖紙,您看一看。”兩個工作狂說著說著便朝會議室走去,全然忘了周圍還有人。
奧斯頓滿臉無奈,目中卻全是笑意。
鐘毓秀追上去,畢恭畢敬地說道:“伍德老師,您好,我來參加麵試。”
“鐘,你來啦?進去吧,我的助理會麵試你們。”懷特·伍德不以為意地擺手。
奧斯頓走在林淡身邊,發現她濡濕的唇上沾著幾根發絲,便輕輕幫她取下。林淡遞給他一張紙巾,讓他擦掉蹭走的口紅,他笑著接了過去,卻隻是握著,並未清理。他刻意留下了她的痕跡,這代表什麼?
鐘毓秀心中一片慌亂,卻又聽懷特·伍德不無驕傲地說道:“這一次你們可以不用競爭主秀了,看,這是我早已內定的主秀。當她還未在a·c的t台上大放光彩時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有所作為。知道嗎,我們的秀會比奧斯頓的秀精彩無數倍,我們會創造曆史,創造奇跡!”
奧斯頓被貶低了,臉上卻並無怒容,反倒顯得很愉悅。
鐘毓秀渾渾噩噩地點頭,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這場秀已經內定了林淡,她還有走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