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加更+紅包包(2 / 2)

楚森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熒光綠阿迪王,和妹妹身上的地攤兒款光頭強套裝,一臉苦笑,小聲吐槽:“嗬,我算是知道,節目組把從我們這兒省下的經費用到哪兒了。”

隻不過,如果此時,楚森能看到張橋西的直播間彈幕,估計他就不會這麼淡定隻吐槽一句了。

張橋西和張昱翔的直播間,彈幕有好幾條,都是直戳楚森老哥哥敏感脆弱的內心——

【啊啊啊,我一下子不知道是阿離更霸總,還是橋西更霸總了!】

【腫麼破,替戀戀糾結,聽說戀戀和小橋西也是好朋友,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戀戀這可咋選啊,扔硬幣決定吧!】

【咋辦,我好吃橋西小朋友的顏啊,那種標準的偶像劇神顏男二的臉。】

【顏即正義,橋西的顏有點妖孽呢,不像阿離,阿離的顏太正了氣質也是溫潤如玉類型,是標準的男主長相!】

【啊啊啊,完球了!我本來是正統的「戀戀不離」黨,現在有點想磕戀戀和橋西的邪/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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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張橋西和張昱翔的直播間,完全展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奢靡之風。

和戀戀和楚森的直播間,一股子社會主義打工人渾身是力氣扛大包的質樸抗造精神。

“哈哈哈,這,確實是運氣問題。”

一旁的“包租婆”覺得有點魔幻,看看手機屏幕的直播間,再看看身旁呆若木雞的兄妹倆,實在憋不住笑了。

直播間裡的張橋西和張昱翔,在超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裡,享受最極致的客房服務。

而“包租婆”接待的兄妹二人,在快要倒閉的糕團廠員工食堂搬了大半天的磚。

彆人去體驗兒童Club和Spa,這兄妹二人坐三輪車去菜場搬菜。

實在是有點可憐。

戀戀倒不這麼想,看著直播間,知道橋西哥哥吃得好,住的地方也好,小家夥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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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三人幾個直播間來回跳,看了一個多小時。

楚森看了眼掛鐘,已經五點多了。

“謝謝您的招待,也謝謝您的冰箱幫忙保存食物,時間不早了,不方便多打擾,我們回去了。”

楚森說完,輕輕碰了一下看直播看得入迷的小家夥。

“謝謝阿姨請我吃葡萄,我和哥哥去做飯啦。”戀戀很乖的站起來,不吵不鬨。

“哎呦,不用這麼客氣,你自己帶著妹妹真的不容易,才十八歲,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而且我沒招待什麼,主要是你們陪著我,有小囡囡在,老開心了!”

“包租婆”上午看了戀戀和楚森的直播,見識了小家夥高超的烹飪技巧,忍不住好奇地多問了兩句:“你們晚餐,準備吃什麼?”

戀戀拍拍小胸脯,自信地說:“我答應了哥哥,給他做油燜蝦,食堂的李叔叔送了我們一些排骨,還有食堂的阿姨給了我一包糖醃梅子,我想做一道梅子糖醋小排,菜店的另一個叔叔,送了我和哥哥一包嫩嫩的小青豆和一小把薄荷,我再做一道薄荷青豆糕,最後清炒一個蒜蓉小油菜,就好啦!”

“包租婆”看小家夥認真的樣子,打心裡喜歡,又覺得兄妹倆挺可憐的,好容易來一趟滬市,就天天窩在郊區廠房,外灘、東方明珠、淮海路、南京路都沒去過,估計滬市的美食肯定也沒吃過。

“阿姨再給你們加道菜吧?”

她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上午剛做好一鍋四喜烤麩,找了個碗給他們兄妹倆盛了一碗,介紹道:“這是滬市的名菜,叫四喜烤麩,我還放了香菇、金針菜、黑木耳和花生米,是偏甜口的,小孩子都喜歡,拿去吃。”

“這,太不好意思了。”楚森說道。

這一路上,他和戀戀感受到了無數陌生人的善意。

“這有什麼,拿著拿著。”房東硬塞到楚森手裡。

“謝謝。”除了謝謝,楚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晚餐我要煮一道阿拉老娘傳下來的羅宋湯,蔬菜是用白脫油炒,放香腸的那種,可香了。你們肯定沒吃過,夏天沒什麼胃口,酸酸甜甜的來上一碗老舒服了。啊,對了,我記得冰箱裡還有昨天買的爆魚,小囡囡肯定沒吃過,我也給你們拿點......”

“包租婆”格外熱情,她常年獨居,兒孫都不孝順,除了要錢也不和她來往,家裡很久沒這麼熱鬨過,一邊說一邊張羅。

“您彆麻煩了......”楚森怎麼說,都攔不住房東。

“哥哥,”戀戀拉扯一下楚森的衣角,小聲問:“我們能不能,邀請房東阿姨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呀?她送了我們這麼多菜,還請我們吃葡萄,我們也應該送菜給她。”

楚森也正有此意,趕忙說:“您彆忙活了,這樣,我們一起吃晚餐吧?我們從食堂帶回來的肉和菜有點多,兩個人也吃不完就浪費了。”

聽到這話,“包租婆”笑笑說道:“這,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蹭小囡囡的飯吃,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阿姨,我做飯可好吃了,真的有好多好多菜和肉,還有蝦蝦,不信你看,我們真的吃不完,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在戀戀的盛情邀請下,“包租婆”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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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人多力量大呢。

廚房裡,多了一個經驗豐富老道的滬市阿姨和楚森一起打雜,三個人沒花多少功夫就做好了晚餐。

“來來來,先喝湯。”房東張羅著楚森和戀戀,給他們兄妹倆,一人盛了一碗紅紅的海派羅宋湯。

可以說,一百個滬市家庭,就有一百種羅宋湯,家家都有自己獨特的做法。

說起來,羅宋湯穿到華國,早就和俄國老家的做法大相徑庭。

在滬市,家家都吃羅宋湯,吃得就是一個滬市家常的老味道和情懷,吃得也是對老輩人的思念。

“我改良過阿婆的做法,現在的番茄醬和卷心菜都是用白脫油炒過的,沒那麼酸,更甜一些,而且番茄醬,一定要用梅林番茄醬,更出味,顏色也漂亮。”

戀戀嘗了一口看著就有食欲的羅宋湯,眼睛都亮了:“真的很好喝!有蔬菜的甜味,淡淡的酸,還有點奶奶的香味兒,阿姨真的好厲害哇,做菜超棒的!”

沒人能逃過小戀戀的彩虹小心心暴擊。

“包租婆”被誇得臉發燙,夾了一塊小團子做得話梅小排,放在嘴裡之前,怪不好意思地說:“小囡囡真會誇人,小嘴這麼甜呢。”

可接下來,當這塊話梅糖醋小排放到嘴裡之後,她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單純的“好吃”,似乎無法評價這道話梅糖醋小排。

小排在處理的時候,“包租婆”就發現,小家夥在廚房要求可嚴格了,讓她哥哥都修成差不多大小,還要修掉過肥的地方。

小排在鍋裡和蔥薑煸炒到金黃,逼出多餘的油脂之後,“刺啦”一聲加入燒好的高湯,和甜絲絲的話梅一起燉煮。

修過的小排肉,很容易就燉爛了,等燉煮得差不多時候再加入炒香的醬汁翻炒,出時看著就紅彤彤、亮晶晶的格外喜人。

一口下去,梅肉的味道早就沁入到肉的每一絲纖維中,輕輕一抿就脫骨了,微微的酸,濃鬱的甜,梅子的清香,都和肉排化為一體。

一口小排很快就滑入胃袋,舌尖的梅子清香還縈繞著,久久不能散去。

這時候,連小排的骨頭都不能放過。

小排的骨頭不大,燉得有點發軟,也因此吸滿了湯汁,嗦一口帶著點骨髓特有的油脂鮮香,讓人一定要嗦一遍骨頭才肯罷休。

還有油燜蝦子,蝦的外皮酥酥脆脆,不用吐殼,一口下去太下飯了,連蒜蓉小油菜都炒得清脆爽口,火候控製得相當好。

飯後甜點,是戀戀很快的速度做成的薄荷青豆糕。

帶著微弱透明感的,切成菱形,端上來就“duidui”抖動的青綠色涼糕,散發著青豆和薄荷的清香。

吃過濃油赤醬的一餐,用這一道幼滑微甜,帶有薄荷清香的涼糕來結尾,可再好不過了。

“包租婆”房東很久沒吃得這麼開心了,確實來說,是和兩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在一起,心情真的太好了。

“囡囡啊,明天你和哥哥幾點回來?”她放下碗筷問道。

戀戀也不知道,仰頭問楚森:“哥哥,明天我們什麼時候下班哇?”

“差不多還是這個點吧,大概四點左右。”楚森說道。

“包租婆”點點頭,說道:“那明天你倆還來我這兒啊,我明天去凱司令給你們買點特色糕點回來,凱司令的栗子蛋糕、摜奶油、白脫卷筒角、雙牛利老好吃了,買來給小囡囡當下午茶點心,作為感謝小囡囡做得這麼好吃的一餐。”

“栗子蛋糕,摜奶油!”戀戀聽著一些列沒聽過的點心名字,就已經饞了,眸子亮晶晶的。

“謝謝。”楚森看著自家妹妹饞得小樣子,除了答應下來,也沒彆的辦法。

“對了,今天上午,我一直在看直播,那個太陽花糕團廠啊......”房東像是想起來什麼,對楚森說:“我們小時候確實吃過廠子裡生產的糕團,味道不錯,就是這幾年,零售店裡見不到他們廠子的糕團了。

今天直播間彈幕裡,好多小年輕都嚷嚷著要買糕團,都說找不到網店,也沒途經買。

我之前不知道那家廠子好多殘疾人糕團師傅,現在知道了,還真不想讓這個老牌子倒掉,其實現在小年輕都還蠻願意吃老味道的。”

“包租婆”說這話,隻是忽然間想起來,隨口和楚森說一句。

但是楚森聽得很認真,問道:“彈幕真的有很多人想買糕團嗎?您有沒有看過,大家對口味方麵有沒有什麼疑問?”

“口味方麵?但是沒什麼人說,不過那天我在電視上看一個新聞,說是滬市一家老糕團店推出了好多適合年輕人的新口味糕團,什麼芋頭乳酪、抹茶紅豆的,據說很受歡迎,還成了什麼網紅款?老多人排隊了。”

“您還記得那家店的名字嗎?”楚森拿出本子,準備記下來。

“包租婆”點頭:“記得記得,就是劉福成糕團,之前這家老店也說銷量不好,後來好多網紅去打卡,就起來了。”

“謝謝。”楚森道謝後,準備和“包租婆”一起收拾碗筷。

戀戀也很自覺,拿起抹布問:“阿姨,在哪裡洗抹布,我擦桌子。”

“彆動啊,你們拿點水果回去吧,我收拾就行,你們明天早上四點多就要上工,快回去早點休息吧。”

話雖這麼說,楚森還是堅持幫房東收拾好之後,才帶著戀戀回到房間。

明天確實要早起,可楚森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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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塔房頂樓,戀戀和楚森的房間。

小團子已經洗漱好,頭發也吹乾了,趴在硬板床的下鋪拿著本子和圓珠筆寫寫畫畫。

明天的菜單已經設計好了,後天和大後天的還沒設計好,戀戀畫了各種“鬼畫符”的雞鴨魚在本子上,腦袋裡出現各種食物進行排列組合。

屋內的空調,是老式的窗式空調。

雖然看起來很老舊,動靜也賊大,但是功率很強,製冷不錯,缺點就是不能調整溫度。

“阿嚏!”戀戀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

“是不是太冷了?”楚森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脖子上掛著毛巾進來。

屋裡空間太小,他最後找了個紙板,擋在空調出風口,讓風儘量分散一些不要直吹到戀戀,又給小家夥披上毛巾被。

稍微擦乾一下頭發,楚森坐到小房間的書桌前,攤開本子,也開始寫東西。

屋裡隻有除了空調的轟鳴聲,隻剩下“刷刷”的筆聲,兄妹二人都沒說話。

距離當天的直播結束還有十幾分鐘,楚森和戀戀的直播間,觀眾們都很好奇兩人在寫什麼——

【戀戀和哥哥都好認真啊,是在學習嗎?】

【哈哈哈,LS的姐妹,三歲半的崽崽學啥啊,估計在畫畫玩吧。】

【楚森也不像是學習的樣子,好像在做什麼表格?】

【食堂打工也要寫報告嗎?哈哈哈,這也太卷了吧!】

【哎嗨,翻頁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楚森寫了太陽花糕團廠幾個字,難道真的在做商業計劃書?】

【我以為白天的時候,楚森和食堂大叔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敲,港真嗎?這麼認真,楚森也太較真兒了。】

【srds,沒吃過這家糕團廠的糕點,但是看到廠裡有那麼多兢兢業業工作的老師傅和殘疾人師傅,挺不願意看廠子乾不下去關門的。】

【唉,是啊,每個人都笑眯眯的,很友善,對哥哥和崽崽超好。】

......

這邊,楚森剛才趁著洗漱沒有攝像頭拍到,短暫用了一下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了解到了太陽花糕團廠的一些情況。

“媽,你說這個糕團廠是在姥爺名下?”楚森聽母親說完最後的信息,有點驚訝。

電話那頭,王澗琳聲音很平靜:“對,是在你姥爺名下,之前是一個老戰友想讓你姥爺幫忙管理,其實也不需要怎麼管理,就是有個主心骨吧?不過後來,廠子經營情況確實不樂觀,聽你姥爺的意思,是想申請破產清算,把債務問題解決好以後關停太陽花糕團廠。”

“那廠裡的員工怎麼辦?”楚森焦急地問。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我會讓人妥善安置好的,所有的員工包括殘疾員工,王氏都全盤接收,內部消化掉。”王澗琳說道。

楚森陷入了十幾秒的沉默。

少年快速過了一下,他了解到,廠裡大部分的糕團師傅和員工,都在這裡做了大半輩子,除了做糕幾乎什麼也不會。

關廠,讓這些員工去彆的地方工作,他相信,王氏可以提供的工作崗位都是很有限的。

這對廠裡的手藝人,尤其是殘疾人來說,再就業的壓力和難度不亞於部隊“轉業”。

對於正常的成年人,每天工作上班,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九九六”、“卑微社畜”、“搬磚打工人”......

麵對工作,大部分是的反應都是好苦,好累,不開心。

而對這些殘障人士來說,一份工作,是他們生活獲得尊嚴的一種方式,更能讓他們真真切切感受到“活著”的意義所在。

有一份能貢獻自己價值的工作,對他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小森,你和戀戀怎麼樣,我看了直播,你們這次可是吃了不少苦吧?還能堅持嗎?”王澗琳已經轉移話題,關心兒子和女兒的生活。

楚森沒接母親的話,開口說道:“媽,能說服姥爺,再給太陽花糕團廠一次機會嗎?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借助這次節目,讓廠子有新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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