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個泡泡(1 / 2)

橘子汽水 南奚川 8211 字 4個月前

孟行舟才剛說完一句完整話, 真正的發揮還沒開始,就被打斷了。

臨床一班的教導員找過來, 看見班委都在,幾秒鐘的功夫,就把夏桑子和廖飛涵叫走。

夏桑子還沒理清楚, 孟行舟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眼下彆的事情又來。

她兩頭都忙不過來,總不能讓教導員等,走之前,擔心冷落了孟行舟, 交代一句:“三歲, 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去找你。”

“……”

改天, 改到哪一天。

孟行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夏桑子和廖飛涵一起在他麵前消失。

每次都是讓他回,讓他走,承諾的改天、找時間、下次, 幾周過去,一次也沒兌現過。

媽的, 一天到晚都是廖飛涵。

剩下的班委跟孟行舟都不熟, 認識他的, 也還停留在大一軍訓教官這個層麵上。兩個女生想去搭話, 可礙於他那張冷得快掉冰渣的臉, 最後也死了心。

孟行舟心裡憋著氣, 在教室等了十分鐘,也沒見夏桑子回來,他站起身,一臉煩躁走出了教室。

在教導員辦公室,安排運動會的事情,三個人一商量就是半個多小時。

夏桑子回到教室,看見孟行舟已經離開,心裡有片刻恍惚。

周圍人還在忙,她沒時間想太多,麻利將教導員交代的事情分工下去,隨後跟著其他人一起,把東西整理好,又是一個小時過去。

等事兒處理得差不多,夏桑子拍拍手,讓大家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把所有表格再核對一遍。

廖飛涵本來想幫她分擔點,結果接到學生會的電話,被叫走了。

他覺得不好意思,一個勁跟夏桑子解釋,夏桑子反而覺得輕鬆,一個解釋半天,一個一直在催人走,五分鐘之後,教室總算安靜下來。

廖飛涵走後,夏桑子長歎一口氣,把電腦推到一邊,癱坐在椅子裡,兩手搭在旁邊的靠背上,神色倦怠,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呈鹹魚狀。

要是早知道,班長的工作這麼瑣碎沒有儘頭,她當時就應該拒絕。這苦差事,誰愛做誰去做。

夏桑子陷入無限後悔中時,聽見後門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哪個班委還有事,趕緊端正坐好,也沒轉頭,跟平時那樣,正兒八經地問:“什麼事?過來說吧。”

無人回應。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她身邊停下。

教室座位都是一排連著,類似電影院那種,隻是沒那麼舒坦,就是普通塑料材質。一般一個人坐下,身邊的座位上的人,都有點感覺。

夏桑子感覺身邊的座位被人按下,動靜也不小,那個人像是故意的,猛地坐下,整排座位都輕晃了下。

孟行舟在樓梯口等得都快睡著,聽見他們班的人吵吵鬨鬨出來,睜眼細看,唯獨沒看見那個臭男生。

他給臭男生計了時,這貨是隔了五分鐘才出來的,簡直心機到大爺家。

看臭男生走遠,孟行舟想著,現在這時間總歸我了,才拍拍褲子,悠哉悠哉地又走回來。

剛進教室,就看見忙成國家總理的夏班長,癱在座位上,對著天花板耍廢,臉上一副“我當初就不應該做班長,要是我不做班長,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境界”的衰樣。

她聽見腳步聲,幾乎是條件反射,馬上端起自己作為班長的架子,儀態莊重坐在電腦前,好像剛才那個攤屍的人,隻是你的幻覺一樣。

孟行舟在背後看完這一切,抿唇笑了聲。

很神奇的一件事,這持續快兩小時的怨氣,就在這幾秒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但是,想歸這麼想,孟行舟跟夏桑子一樣,架子這個東西,必要時刻還是要端起來的。

孟行舟隨手拿過他們班的項目報名表翻看,漫不經心一問:“終於舍得回來了?”

一個終於,一個舍得,成功激起,夏桑子柔軟內心深處的負罪感。

她自我反省三秒鐘,從班務裡抽離出來,雙手合十,低著頭,認錯態度一級棒:“我這幾周太忙了,冷落了我的好朋友,三歲彆生氣,我晚上請你吃大餐。”

孟行舟不為所動,注意到廖飛涵那個臭男生,報了4x100接力賽,默默記在心裡,回夏桑子一句:“我看起來像是缺大餐吃?”

“……”

好吧,富二代大少爺的財力,依舊是不能被質疑的。

夏桑子改口:“那好吧,為了彌補我這幾周冷落你的過錯,你請我吃飯吧。”

孟行舟放下表格,身體靠右坐著,用右手撐著頭,看著夏桑子不說話。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夏桑子突然摸不清楚孟行舟的情緒,說是生氣,好像不到那個份上,這個暴躁兄,要是生氣早甩臉子走人了,才不會有這個興致等她兩小時,坐這裡跟她玩“注目禮”。

可愉悅也談不上,暴躁兄被冷落了好幾周,怎麼能愉悅起來呢。

這就比較難搞了。

夏桑子想說點什麼,來套孟行舟的話,這套路還沒想好,他反而開口了:“那個奶茶精,還在追你?”

奶茶精?

夏桑子反應幾秒,才把這個外號跟廖飛涵對上號。

她哭笑不得:“這是什麼外號。”

孟行舟難得執著,抓住一個問題不放手:“奶茶精這麼執著,天天糖衣炮彈伺候你,什麼感受?”

夏桑子勉強接受奶茶精這個代號,思索片刻,回答:“一種負擔,回報不了,又拒絕不掉。”

“所以是不喜歡?”

問句接二連三地來,夏桑子覺得氣氛有點沉,她半開玩笑道:“要是喜歡,我早就抓住早戀尾巴了。”

問完自己所顧慮的,孟行舟原本的九成把握,馬上變成十成。

這波穩了。

他傾身往夏桑子麵前靠,不緊不慢地說:“簡單總結,就是你不喜歡他,未來也沒有發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