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結,第二天孟陬就找方長庚出去喝酒。
縣衙一個月可休五日,方長庚正好這天不用當值,於是欣然赴約,很快就對彼此的底細了解得差不多了。
“這地方和我八字相克,我打算明年去京城考鄉試,若是再不過,我就認命,寫寫話本也不愁衣食。”孟陬苦笑。
方長庚也想不出言語安慰,像孟陬這種年近三十依舊執著於舉人功名的就如過江之鯽,比較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至今都未有家室,反而流連山水四處行走,倒也挺瀟灑。
“後年你該考會試了吧?看來我還要早你一步出發,不然同行還能有個照應。”孟陬突然又道,看起來有些悵惘。
方長庚擺擺手:“我預備明年出發,免得路途中出現什麼意外,如你所說,我們可以結伴而行,一覽沿途風光。”
孟陬聽了十分高興,兩人又對飲了許久,他就忍不住開始倒起苦水。
無非是關係到他吃飯的手藝。
像他這種素有名氣、所作話本和XX圖廣受歡迎的才子,被整個湖廣的書商盯著,隻要出一本,就立刻會有書商盜刻,實在讓他苦不堪言。
方長庚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我要是書坊主,在書還沒出之時就去衙門告狀說有人偷我書稿,誰敢盜版誰就是盜賊,看還有誰敢這麼乾!等這幫人不敢再作怪了,我再出書,可不就解決問題了?”
孟陬瞪大眼睛:“你說得極有道理,可你又不是書坊主,知道這個辦法又頂個屁用?要是人人都效仿這個辦法,衙門不還得氣死。”
方長庚這一遭是親眼見識到開私刻坊的利潤,說實話不是不心動的,經孟陬這麼一提還真開口道:“現在不是,以後不就是了嘛?你寫話本我來出,兩全其美。”
他話裡還有些開玩笑的意味,孟陬卻一拍桌子:“有何不可?!以後我的話本和春/宮圖都賣給你,彆人求我我都不賣!”
方長庚看著孟陬喝得通紅的臉,心說你明天還記得這會兒說的話才怪,不過這辦私刻坊的事他還是上了心,決定四處打聽一下,如果條件允許,試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