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你鼓動的嶽興阿?”圓明園千鯉池邊上,本來正好好釣魚的胤孝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蘭鋼同誌坐在他邊上,聞言特彆樸實的昂了一聲,不過他同時也表示,自己不是鼓動隻是稍稍的暗示一下而已。
“其實這些年嶽興阿一直都過的很憋屈,李四兒總是對他冷嘲熱諷百般羞辱,隆科多這個當爹的對此更是不聞不問,長年累月下,他心裡可不就扭曲了!”原先佟國維在的時候,他這個孫子在佟家還算有些地位,但隨著佟國維夫妻的雙雙過世,他就啥也不是了。那日子過的,用蘭鋼的話說,比狗都不如。
“那,那赫舍裡夫人,真的是被隆科多和李四兒給害死的?”
“誰知道呢。”蘭鋼嗬嗬一笑:“他說是就是唄!”
胤孝看著笑的滿臉憨厚的友人,臉上越發露出了狐疑的神采。
雖然這頭狗熊現在是禦前侍衛統領,但胤孝知道,他在私下裡是有幫胤禛在處理一些“不好”的事情。想到這裡胤孝心中陡然一動,年羹堯倒了,揆敘倒了,阿靈阿也倒了,難不成胤禛已經打算對隆科多下手了?然而即便是這樣……
“那也是活該!”胤孝一點都不同情他,就李四兒那種賤人,他居然也當寶貝似的護著這麼多年,還害死妻子,逼得兒子不得不出告如此品行要他說早該被收拾了!
胤禛是個很奇妙的男人,他行事狠辣,但卻極不願意讓人說自己狠辣。
也許他心裡已經打定注意要收拾隆科多,但表麵山卻依然要做出一副痛惜不舍的模樣來。他跟隆科多是這樣說的:朕當年能繼得皇位,多虧你與年羹堯的鼎力支持,朕一直視你們兩個為心腹肱骨,然而年羹堯那個壞東西,竟敗壞朝綱,罔顧皇恩,起了不臣心,朕為了天下社稷迫不得已不得不鏟除了他,隆科多啊,希望你能以此為鑒,萬萬不要步他的後塵啊!”
隆科多聽了這些話後當場就跪了下去,指天對地涕淚橫流的表了一大段的忠心,並且話裡話外的還提起了佟佳皇後,那一口一個亡姐的,叫的當真是思哀極了。胤禛聞言什麼都沒說隻是神情淡漠的看著他,顯然這個自以為是的傻瓜還不明白,他越是這樣提佟皇後,越是讓胤禛感到不悅。畢竟這個男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了。哪怕言語中露出任何一點都不可以!
子告父,隻是一個由頭。
就如同鯊魚聞到血氣,禿鷲遇到腐肉。
隆科多的麻煩接二連三的來了。
要知道,這些年他仗著位高權重可是“迫害”了不少人,做下了不少的惡事,特彆是他還有一個無比貪婪的愛妾,那收受的賄賂可是海了天去。所以隆科多的風頭一有不對,立刻就有許多人跳出來彈劾於他。
貪贓枉法,禍害百姓,打壓群臣什麼的就不說了。
還有兩條罪狀格外令人側目。第一條是隆科多利用自己吏部尚書的職權,在私下裡大搞買官賣官那一套。第二條是隆科多與已經狗帶的九阿哥胤禟曾經秘密有過勾連,並且在九阿哥死後吃掉了對方的一部分暗產。
要知道胤禟這個人彆的也許不行,但在賺錢一事上還真是非常有天分的。就這麼說吧,當年八阿哥黨的所有活動資金基本都是他提供的,其手下產業更是遍布全國各地,說一句商業巨賈也並不為過。自他死後,其產業按理來說自是要上繳國家的,但很明顯,隆科多卻在裡麵動了手腳。
正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下可好兒子沒撈出來,老子也要進去了!
胤禛也是夠狠,二話不說,立刻讓人去抄了隆科多的家。結果當真在其府內搜刮出了超過五千萬兩的真金白銀,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在李四兒閨房的暗格中找到了隆科多的受賄賬本。
胤禛當即大怒,將隆科多就地捉拿問罪。
“不!你不要過來!”陰暗潮濕的地牢中,李四兒萬分驚恐的看著來人,那張豔麗嬌美的臉上再也看不見往日的囂張跋扈,隻有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隆科多的長子嶽興阿深深地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他笑了,那是帶著大仇得報的扭曲笑容。
“賤人,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嶽興阿仰天長笑:“額娘,兒子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
報仇兩字一出,李四兒的雙眼驟然睜大,她滿是不可思議地尖叫道:“你要殺我?”
嶽興阿聞言譏諷一笑,而後緩緩地從袖口中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截勒馬繩。
李四兒察覺出他居然是要來真的,不禁嚇的心膽俱裂,她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希冀嶽興阿可以放自過自己,然而對方卻完全無動於衷,隻是一步步的向她走來,終於李四兒崩潰了,她破口大罵道:“你以為你額娘是個什麼心地善良之輩嗎?呸!告訴你,那就是個毒婦,如果不是她故意設計,我不會成為一個六十歲老頭子的小妾,如果不是她,我會清清白白的嫁給隆科多,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受儘屈辱和世人的恥笑,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她該死!!!!”
嶽興阿無法容忍這個賤人辱罵自己的額娘,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繩子牢牢套在了李四兒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