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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想幫鳳翎,結果就被後者一眼瞪過來,示意他不要插手。他也隻好灰溜溜的閉嘴了。

陶心元心累的扒拉一口食盒裡的牛腩,不解地搖搖頭,人與人的關係真的好複雜哦。

率先吃完後他就打聲招呼先走了,下午要出發去雪景鎮,他還得提前把要帶的零嘴都裝好。

不然來回路途六七天,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靠什麼續命。

後來見後桌半天沒聲音,胡以白忍不住以手扶額,裝著低頭撿東西,悄悄瞅一眼。

就見鳳翎端坐桌前,神色冰冷。而龍遲予就跟緊盯獵物的黃鼠狼一樣虎視眈眈。

難道這倆人在用心音?胡以白悄悄掏出竊音珠放進耳朵裡。

隔了片刻,終於聽到鳳翎的聲音:【是副宗主派你來的吧,回去告訴他,若他下次有何授意直接下令召我即可,我沒那麼大麵子,用不著派這麼多爪牙。】

【你!】

被說成爪牙的龍遲予不禁有些惱怒,雖然這些年跟在邱夜央門下,確實要為他處理不少事務。

但他一直將其視為弟子應儘的義務,並不覺得自己淪為了一個隻能聽候差遣的下人。

何況龍族生來傲氣尊貴,將來他是要繼任龍升門門主之位的,到時地位與乾靈宗正宗主都不相上下。

他居然將自己比作爪牙?

簡直奇恥大辱!

龍遲予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和善,索性黑著臉,直接攤開了講:【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好心提前通知你,他隻是不想你去雪景鎮,你隻要主動放棄就能相安無事萬事大吉。你若非要去,到時師父再派其他高手,我也救不了你。】

【相安無事。】鳳翎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素來疏離冷淡的臉,都輕輕笑了一下。

宛如一朵冰潭中的蓮花,隨風一顫,蕩開一圈圈漣漪。

旁邊的龍遲予見他笑也不由得呆愣一瞬,這家夥從小繼承雙親的容貌優勢長得本就好看,如今時光一晃,抽骨拔節後,更是骨相清麗,清冷卓絕。

隻是發生那件事後,他再也沒笑過……

剛陷入回憶,鳳翎冰冷的聲音就將他拉回現實。

【如果我躲一次就能相安無事,當年鳳家就不會慘遭滅門。如果我躲一次他就能放過我,當初入宗門考核時我的佩劍就不會被無故扔進三味真火爐裡,也不會在胡以白陷害我時,沒一個人站出來聽我解釋,直接不由分說抽我那三十鞭,將我關進禁閉室去。】

鳳翎看他一眼:【你也不必在我這裝模做樣,在我眼裡你跟胡以白沒什麼分彆。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能害我害得坦坦蕩蕩,而你一邊害我還一邊給自己找借口粉飾。】

龍遲予聽到最後臉色驟變,其他暫且不說,光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注定他們隻能針鋒相對。

自己給他通風報信,已經是仁至義儘,他還說自己裝模作樣?

簡直好心當成驢肝肺!

想到這,龍遲予望著桌上滿是辣椒的食盒,心頭湧上一抹陰鷙。

他睨著桌上的食盒獰笑道:【你不說我是爪牙麼,好,那我們就打個賭。今日你若能把這食盒的午膳都吃完,我就違抗師命放你走。但你若不能,也彆陰陽怪氣的,老實在宗門內待著哪都不許去!】

看著鳳翎聚攏的眉心,龍遲予心頭多了幾分快意,估計激道:【怎麼樣?咱們誰不敢誰是孬種。】

在兒時,龍王與風侍天風雨眠夫婦多有來往,兩家偶爾在一起用膳,所以他知道鳳翎吃不得辣椒這種東西。

甚至彆說吃,隻要在湯水裡稍微放一點借味,他沾唇後都會立刻紅腫不堪疼痛不止。

所以他篤定鳳翎吃不完這盒午膳。

自己贏定了。

在龍遲予勝券在握時,胡以白也想起來,鳳翎好像辣椒過敏。

他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眼鳳翎的食盒,龍遲予這龜孫子,還都是撿最辣的菜。

胡以白看鳳翎低頭拿起筷子,一顆心也跟著提起來。

彆吃!彆吃!

過敏可不是鬨著玩的!

就看鳳翎從剁椒魚頭裡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隨著魚肉入喉,薄唇立刻緊抿成一道弧線。

雖然麵色照舊,可看得出,他吃飯的速度照著往日要慢上許多。

很快淺白的唇邊,就浮上了一層染血般的嫣紅。

鳳翎望了眼食盒裡密密匝匝的辣椒,其實他知道龍遲予打得什麼算盤,若是以前自己的體製,吃完恐怕性命有虞。

但隨著最近逼近築基,他的體製也發生了很大改善,雖然辣椒仍不能多食,但已經不會像從前那麼難過。

吃完這份午膳,他應該還有餘力下午出發。

大概男人天生好鬥的天性也被激發出來,龍遲予想看他的笑話,那他就等著看龍遲予敢不敢違抗邱夜央的命令。

可沒想到,在吃第五口時,手裡的筷子就被一隻手按住。

桌上的食盒被端起來,揚手一扔,咣當一聲,正好掉進後麵的泔桶裡。

嬌豔明麗的狐狸美人,美眸一彎,唇角勾起恣意張揚的弧度:“哭喪臉給誰看呢,這麼不願意就彆吃了,又沒人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