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山腰, 經過那個牛棚的時候,一聲“嘰”,有什麼東西迅速地撲向溫如瑾。
他一把撈了過來:“彆鬨, 我背著很多東西的。”
溫如瑾拖著一個28寸的行李箱,又背著一個超大的登山包, 可經不得黃鼠狼的瞎鬨。
因為這個村子太窮, 近百年來也沒什麼出人頭地的子孫, 祠堂也太久太久不曾修葺了,導致遠遠一看宛如危樓。
因為村裡太窮了,不僅修不起祠堂, 也給不起守祠堂人的生活費用, 於是之前那家守祠堂的人也離開了村子外出謀生,原本給守祠堂的人住的耳房就空了下來。
“吱呀。”推開半掩的大門, 一股陳腐之氣撲麵而來,卷著無數的灰塵。
一片漆黑,除了月光, 祠堂什麼都沒有,彆說電燈泡,甚至連油燈都沒有。
溫如瑾毫不畏懼地跨過門檻,身影被黑暗吞沒。
“我回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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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背包裡的蠟燭, 用打火機點燃,刹那間,黑暗仿佛被這一束光驅散了。
昏黃的蠟燭光下,祠堂內部影影綽綽地顯現出來。
正房大門一開, 從旁邊跨過天井,正中央的便是一排排的牌位,這些牌位多半已經沾染了灰塵,甚至穿梭著亂七八糟的蜘蛛網。
讓人驚訝的是,這個祠堂最大的牌位竟然不是占據傳說中的“C位”的。
占據最中央,最前方的是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這個石頭粗狂又龐雜,並不是什麼上好的石料,更怪異地是圓滾滾的一塊石頭竟然從上頭三分之二的地方分岔出了小小的一隻宛如手臂一樣的形狀。
據說幾百年前,因中原戰亂,溫氏舉族南遷,走到岔路口,完全無法抉擇的時候,是這塊石頭忽然掉落在路中央,用那怪異的手臂指出了一條路。
溫氏的老祖宗認為是上天的旨意,便抱起石頭按照它指的路走,果然一路順風順水,最後選了這一塊曾經土壤肥沃的地方安居樂業,而這塊於全族有恩的石頭,便被奉為神靈,供奉在溫氏的祠堂,享受溫氏百年香火。
起先這塊石頭到底有沒有神通溫如瑾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這塊石頭被百年香火的熏陶下,在溫氏族人最虔誠的信仰灌輸下,它成了一個邪神?
興許說偽神會比較合適吧。
在溫如瑾說完那句“我回來了”的下一秒,祠堂的門“碰”的自己關上了。
“嘰!”黃鼠狼立馬炸毛地盯著那個門。
溫如瑾拍了拍它的腦袋,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小的臉盆,好在之前村裡花錢給這天井修了個水龍頭,不然大半夜哪裡打水都是個問題。
打shi了毛巾後,溫如瑾拎著黃鼠狼進了左邊的耳房,拿出另外的蠟燭來點燃,把蠟燭固定在桌上。
“你幫我擦一下g板和桌子就行。”溫如瑾把shi布交給了黃鼠狼。
它乖巧又懂事地接了過來,馬上竄上那布滿灰塵的g,開始賣力地擦g板。
耳房破敗不堪,連木門都直接被拆了,燭光昏黃,氣氛詭異。
溫如瑾推開了窗,半山的墓碑在月光下,一望無際。
溫氏所有人,都埋在了這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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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房交給了黃鼠狼後,溫如瑾便又回到了正房,拿著另外的shi布開始擦那塊石頭,擦牌位,擦桌子。
一切都如常,除了氣氛被這陰森森的牌位和詭異的石頭,以及隱隱綽綽昏黃的燭光給襯托得有些壓抑和恐怖,自始至終就沒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原身之所以能活那麼長沒被吃掉,這個偽神,居功甚偉。
是它最早發現了原身的問題,也是它最早開始保護原身的。
便是溫如瑾一踏進這祠堂,它就馬上關門了,興許是防備某些東西,關上了門,便有門神看守。
好不容易讓這地方看起來不那麼臟兮兮了,溫如瑾忽然聽到耳房的黃鼠狼尖銳地“嘰嘰嘰”叫了起來。
他皺眉,放下抹布踏腳就去耳房,發現竟然有一七竅流血麵目猙獰還沒牙的醜鬼,正笑得陰森森地爬g。
黃鼠狼一爪子按在抹布上,一爪子使勁地撓桌子“嘰嘰嘰”地警告這隻野鬼,偏生這鬼一點自覺都沒有,詭異而陰森地桀桀笑著,拚命地想要爬進來。
瞅見了溫如瑾之後,這野鬼更是直接垂涎三尺,一副恨不得馬上把溫如瑾給生吞了的表情,醜,醜到嚇人。
溫如瑾衝正房喊了一聲:“有野鬼要爬進祠堂了!”
“咻”地一道白光從正房穿過,直接打在野鬼的眉心,宛如被滾燙的鐵烙給觸碰了一般,滋滋冒煙。
野鬼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聲,魂都不穩了,哪裡還敢爬g,跑得那叫一個快。
黃鼠狼見對方跑了,頓時張牙舞爪地哼唧了起來。
溫如瑾還沒見過這麼弱的鬼,這麼弱這麼醜這麼惡心,還敢闖入人家住著個邪神的祠堂,真的不是來找死的麼?
“好了,你要是擦好了就把席子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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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之後,溫如瑾給原身的祖宗們和這保護了他少說十幾年的偽神點了香,之後才看了一下手機九點多了,沒吃東西,有點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