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敏學樓的樓梯,周遭的一切在溫如瑾肉眼可見的情況下,發生了扭曲,他進入了鬼蜮,以那隻紅色高跟鞋厲鬼為主宰的鬼蜮。
因為周遭環境突變,陰氣一瞬間暴增,導致礦泉水瓶中的吊死鬼陰氣見風長一樣爆棚,他開始不安分地撞擊礦泉水瓶,試圖越獄。
在這一處專門引他而來沒有其他人的鬼蜮之中,溫如瑾沒有再保持“溫老師風度翩翩的微笑”,垂下眼眸,不耐煩地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礦泉水瓶,麵無表情地說:“如果不安分點的話,今晚你就彆去陰曹地府了,留下來陪我吧,明天接著曬太陽。”
吊死鬼聞言,瞬間恢複理智,瑟瑟發抖地抱起了自己的膝蓋蹲在角落表示自己不願意。
又搖了搖水瓶:“不願意?曬太陽多好,補鈣。”
吊死鬼淚流滿麵,心中腹誹:死都死了還補個屁的鈣!
見這吊死鬼識趣地安靜下來了,溫如瑾也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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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熟悉的樓梯,如今在他腳下冒著陰冷的寒氣,黑暗之中有什麼看不見宛如蛇形一般的東西凝聚著,伺機而動,想要往他身體裡鑽。
然而他一步踏下,宛如千鈞之重,每一步落下,都將一切妖邪斬於無形,留下一片金燦燦的、若隱若現若無形的光暈。
520在他腦子裡放煙花:“666!拿功德值來裝逼的土豪,我就服你一人!”
走到一樓和二樓中間的樓梯緩步台的時候,溫如瑾發現掛在緩步台牆麵上數學家華X庚的人物像的眼睛,竟然隨著他身形的移動而轉動。
原本已經往上走的溫如瑾,竟然又反身往回走,果真,他一動,畫像的眼睛就跟著動,在這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那幅色調陰沉的油畫竟然能讓人看清,這不得不叫人驚歎,但是這改變不了畫像變得恐怖而詭異的事實。
溫如瑾走上前去,畫像的眼睛動了一動,定定地看著溫如瑾靠近自己,仿佛就是一個活在畫裡的活人一樣,任何一個人,被這樣一雙恐怖的沒有活氣卻能轉動的畫中眼珠子盯住,都恐怕要失聲尖叫,然而溫如瑾卻饒有趣味地停在了原地,與那雙邪惡冰冷的眼睛四目相對。
須臾,他輕笑,笑中泛冷:“還是從裡麵滾出來吧,玷汙名人畫像,你還不配。”
右手拾起,摁在了畫像上,掌下金光乍現,這張邪惡的畫像便一瞬間被燒成了灰燼。有什麼東西飛快地從畫像中逃了出去,溫如瑾不在意,也不阻攔。
他繼續往上走,轉角就要到301班的時候,一瞬間,他又置身於一樓。
溫如瑾腳下一用力,無形的一聲“咚”,像是天邊的古鐘一樣,一股磅礴的功德之力向四周席卷而去,就好像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副假畫一樣,而功德之光仿佛就是一把金燦燦的烈焰,燃燒了整幅畫,所有的一切幻術瞬間被擊破。
“對我玩這些小手段,很沒有意思……”溫如瑾慢悠悠地說著,忽然,猝不及防一個轉身,長手一伸,那隻平日裡握筆批卷、翻閱書卷的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破了空間的限製,紮入了陰影之中,而後用力一抓,便突兀地從自己的影子裡,硬生生地將某個東西躲藏在裡麵的東西給撕了下來。
刺啦的詭異之聲,女鬼淒厲尖銳的慘叫在四周響起,刺得人耳膜都要破了。
一雙刺目的紅色高跟鞋落地,發出了“咚咚”兩聲響,男人冷酷無情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我的耐心有限,而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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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學樓裡頭的紅高跟鞋女鬼估計和那吊死鬼差不多,總得有個悲慘的過去,比如被男人拋棄之類的。
自溫如瑾踏入敏學樓的範圍,她就一直躲在溫如瑾的影子裡,企圖伺機而動,又用上陰氣入體、詭異畫像和鬼打牆等等小手段一次一次地試探溫如瑾的實力。
結果這反而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被直接抓了出來。
紅衣紅鞋,她被抓住後直接發狂,尖銳的鬼叫肆意地破壞這一處以她為主的鬼蜮,那張姣好的麵容,忽然淌下深紅的血跡來。
頭硬生生地被砸得凹進去了一大半,頭骨似乎被破壞到了極限,眼珠子早已消失,隻剩下兩個碩大的、空洞洞的眼洞盯著溫如瑾,她渾身都是血,分不清是原本的紅裙,還是血將紅裙染紅了。
女鬼一邊注意著這奇怪的老師有什麼反應,一邊一扭脖子,直接整顆腦袋都耷拉了下來,宛如無頭鬼,她要以自己最為恐怖的麵目去嚇這個老師。
溫如瑾對於這些輕度靈異位麵中鬼怪們常用的手段自然是深有心得的,說白了他們最厲害的技能就是嚇人。袁枚就曾在《子不語》中寫道:“鬼有三技:一迷二遮三嚇。”
很多時候,鬼怪並不能直接害人,陰陽之間有著觸不可及的壁壘,而通過迷惑、阻攔、恐嚇人,認被嚇到了,導致心神不穩,孩子被嚇倒了大哭不止,導致消耗了精力,這些都會讓人體的陽氣泄露,時運轉低,陰陽之間的壁壘減弱,鬼怪才能趁機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