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任性溫如璋最是清楚不過,但是現在不是能夠允許他任性妄為的時候,肩膀粉碎性骨折,那不自然地被裡麵的折斷的骨頭刺得凸起的皮膚,溫如璋看著都覺得心驚膽戰,不論如何都應該馬上手術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抗議無效的溫如瑾被一針鎮定劑下去,直接送手術室。
直到弟弟的身影被推進手術室,而他本人被攔下,溫如璋才遲鈍地覺得自己突突突疼的大腦緩過神來了。
今晚的事情太過詭異,他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和家人描述,但是他不得不馬上通知家裡人。
等待對方接通電話的期間,蹲在手術室門口的溫如璋原本妥帖的軍裝都已經皺皺巴巴,他有些失神地望著手機,果不其然,沒有接通,看來母親還在忙。
“溫大校!”溫如璋回神,是今晚突擊行動的武JING領導牛上尉,他神色匆匆地上前,“溫大校,您弟弟怎麼樣了?”
溫如璋搖了搖頭:“肩膀粉碎性骨折……”可能會留下終身殘疾,這餘下的話他沒有說。
牛上尉的臉色很差很差,溫如璋問:“之前那幾個兄弟怎麼樣了?”
那群人身手過於詭異,便是一向自負搏擊不輸於人的溫如璋看著都覺得詫異,那速度,太快了!眼睛隻能捕捉到殘影!太強了,那力道,竟然輕輕鬆鬆將水泥牆壁都打凹進去……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聽聞溫如璋問起那幾個手上的武JING士兵,牛上尉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很嚴重,其中一個肋骨斷了插到了內臟,現在大出血,還在急救……媽的!這是群什麼路數的人!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綁匪!”
他們當然不是普通的綁匪,不是自稱某某國家部門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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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被推出手術室不久後,他二哥溫如瓏就到了,似乎是剛從g上爬起來,西裝外套穿得亂七八糟,頭發沒有梳,臉上還帶著睡痕。
“大哥!”他跑了過來,“小瑾怎麼樣了?怎麼回事?你在電話裡沒有說清楚,他醒了沒有,是誰動他,誰敢動他!”
溫如璋疲憊地說:“你冷靜點,待會兒跟你解釋。”
溫如瓏隔著玻璃認真地往裡頭看,什麼都看不清楚,就看到他家小弟臉色蒼白地睡著。
“你告訴爺爺和爸媽了嗎?”
溫如璋點點頭:“爺爺被我大半夜吵醒了,現在應該還在趕過來的路上。母親和三弟的電話都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在執行任務。父親的電話是陳秘書長接的,說是為了考察當地,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了,我沒吵醒他。四弟去了大西北,如果他深入山林,估計沒有信號,打不通。”
溫如瓏臉色變了一變,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就是他們的家庭,表麵上光鮮亮麗,任何人提到都會格外的崇敬尊重,然而卻承受著其他家庭都不會有的情不得已,就算是家人意外身亡,他們都可能無法趕往葬禮。
他們爺爺是教科書上的傳奇人物啊,被譽為十大開國元勳,任何人提到溫老爺子都會想起領導人的讚美——“溫大元帥”。這樣的老將,退下來頤養天年自然也是風光無限的。可是這風光無限之下,是爺爺的四個兒子趕赴戰場,卻隻回來了一個小兒子,也就是他們的父親。
爺爺對奶奶倒是真的情深義重,一生一世隻有她一位夫人,導致他們家族人丁不旺。
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父親如今活躍於政壇,現在負責都某新區開發計劃,根本就走不開。母親身為部隊二級文職乾部,也不可能隨意離開部隊。
他們家一共五個孩子,其中三兒子和四兒子是一對雙胞胎,除了幼子溫如瑾任性妄為跑去當老師了,四子從政深入“大西部興起”計劃,其餘三個兒子都從軍。
二兒子溫如瓏前些年負傷從前線退了下來,光榮退役後選擇紮入商場,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這樣,小弟出事他都估計來不了。
溫老爺子是一百多歲的老人了,身上全是槍傷刀痕,然而現如今身體還算硬朗,兩兄弟遠遠就聽到了有人焦急地大喊:“老首長!老首長您走慢點,您慢點啊……”
而那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持著拐杖,三步並兩步上前,中氣十足地吼溫如璋:“我小孫子呢!你怎麼當哥哥的,把你調到當地你還能讓人把你弟弟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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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身受重傷還在昏迷,然而他家能趕過來的卻隻有兩個人。
溫如璋扶著溫老爺子,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溫老爺子聽著,骨折啊,不就是骨折嗎?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溫老爺子還真的不覺得骨折有什麼嚴重的,但是聽到可能留下終身殘疾的時候,他立馬瞪大了眼,殺氣騰騰。
“什麼部門的!?這麼囂張!簡直沒有王法了,他們出示自己的證件了沒有?我小孫子怎麼可能違抗國家的命令,他們強行抓捕我孫子有沒有相關的手續?我孫子的罪名定了沒有?沒有定罪那就是傷害無辜群眾!”
相對於老爺子的氣急敗壞,溫如瓏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他輕聲問:“國家特殊事件處理部門?”
“是,二弟你聽過?”
溫如瓏點點頭,拉著爺爺和大哥進了病房,關上門,隔絕了外邊陪伴老爺子趕過來的人群。
“聽一朋友提起過。”溫如瓏回想到,“我當時沒有當真,把他說的話當笑話聽的。他和我軍校畢業,不過他去當警察了,幾年前碰上了一個奇怪的案子,說是什麼蜈蚣精連環殺人,那蜈蚣精和西遊記裡一樣,渾身上下長出了無數的胳膊,他們持槍拚死將對方給抓住了,現場一片混亂,結果他們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回來,就接到通知說那隻蜈蚣精已經被轉交給‘國家特殊事件處理部門’了,讓他們不要再過問。”
在場的兩人都呆了。
溫如瓏聲音嘶啞:“當時他是喝醉酒了打電話來給我抱怨,說什麼不知名的部門橫空出世搶功勞之類的……”
老爺子嘴唇嚅囁了許久,來了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
溫如瓏問:“爺爺,有些東西科學也解釋不清楚。不如問問大哥,今晚大哥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
溫如璋望著還在昏迷中的弟弟,就算是陷入了沉眠,卻還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不斷地冒冷汗,他頓時就覺得無比心疼,這是他們最年幼的弟弟,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苦。
“我沒有看到什麼東西,而且就算有的話,我應該也看不到的。”溫如璋搖了搖頭,“那棟樓給人的感覺詭異了一些,但是真的沒有看到什麼鬼啊妖怪啊什麼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