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狗籠裡的女人已經失憶了,除了自己牢牢記住的一個電話號碼,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姓名,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故鄉。
村裡人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她是個瘋女人。所有人都以“瘋女人”為名字來稱呼她,包括她生下來的“兒子”,在這個“兒子”之前,她已經被所謂的“夫家”掐死了三個女兒。
她的這個兒子,在奶奶的教育之下,也將瘋女人當成一隻隻供父親發泄shou欲的瘋女人,而不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溫如瑾沒有辦法現在就讓她清醒過來,事實上,瘋女人已經儘力做到了極限,她沉默寡言地跟著溫如瑾他們走,全程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根本不出聲,也不喊苦不喊累,似乎是一個啞巴一樣。
被狗鏈鎖著關在豬圈的女人,是最清醒的,因為她才被賣進村裡不足兩個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姓名,自己的父母,以及親人的聯係方式和地址,隻是,這個被父母期許著“長安”,以“長安”為名的女人,已經無法長安了。
她手腕上已經完全廢掉了,左腿膝蓋也受損十分嚴重,走路吃力到了極限,如果沒有人攙扶,她根本無法獨立行走,因為長期的怒罵和缺水,她的喉嚨和聲帶也根本無法恢複。
李清河的內心並不認同溫如瑾宛如“救世主”一樣的做法,在她眼裡,這些本來應該同病相憐的女人,如今已經變成了累贅了。
瘋女人是一個完全沒有理智的瘋子,她隨時都有可能暴露他們逃走的行蹤。
沈長安是一個被廢掉的人,不良於行,還需要她和瘋女人使出吃奶得勁才能將她半拖半抱著走。
可是不認同的同時,李清河的內心又忍不住在為這個孩子的善良和正直感到欣慰,甚至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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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是按照520指示的路線走的,他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李清河在糾結帶著兩個累贅會導致逃亡的速度下降,從而增加被那些村裡人追趕上的可能性,可是實際上,村裡人根本就不會有機會來追逐他們了。
現在,這些村裡人還隻是發現自己的行動速度在漸漸地變緩慢了,可是很快,他們就會發現他們不僅僅是行動的速度變慢了,他們甚至是身體的運行速度,新陳代謝也在變慢,這個變慢可不是字麵上的變慢,它指的是人的五臟六腑都在慢慢地僵死……
這是來自僵屍始祖的屍毒,即使已經稀釋過了,也會讓他們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他們不會死,他們甚至可能連“老”都不會,但是他們會日日夜夜,每時每秒都處在無儘的痛苦之中,有些時候,活著,真的還不如死了。
除了來自身體內部所有循環的問題之外,他們還將麵臨520友情贈送的“癢癢癢”,渾身上下,每一處皮膚都將享受來自係統商城“癢癢”的威力,這種極致的瘙癢,比因為足癬而引起的腳趾縫之間的癢要更加嚴重,嚴重到他們就算把自己的皮給撓爛了,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這就是,溫如瑾為他們定製的懲罰——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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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所指示的道路,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走的,翻山越嶺根本沒有誇張。
在溫如瑾的帶領下,他們翻過了被村裡人稱之為“人頭山”的荒山,著一座高大的荒山因為當初被當初亂葬崗而被村裡人忌諱,村裡人基本不會靠近,而溫如瑾卻要帶著這三個並不強壯的女人翻過這座因各種“詭異事件”而聞名的大山。
當天夜裡,他們沒能成功翻過這座山,隻能在山上過夜。
好在李清河在溫如瑾的提前指示之下,戴上了打火機、塑料水瓶等用品和一些烙餅。
她們用打火機生火取暖,李清河扶著沈長安靠著樹坐好,沈長安努力讓自己的腿伸直,她的膝蓋問題很嚴重,她根本不能讓自己的膝蓋彎曲,不然就會痛得讓她恨不得以頭搶地。
沈長安其實很愧疚,她一直咬牙堅持著爬山,她的良心讓她想要開口“放棄我吧,我隻會拖累你們。”她不能跑不能跳,她廢掉的雙手甚至無法做任何活計;可是求生的yu望卻讓她咬牙不吱聲地堅持著要跟他們一塊兒逃跑,就當做我自私吧,她閉上了眼,默默地想著。
瘋女人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在李清河的指示之下,她還是能幫忙一起起火。
溫如瑾估摸著時間,守靜應該能趕上來了,他起身說:“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水。”
李清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你自己去嗎?我和你一起去。”
不知不覺,她們幾個成年人都在依靠著這個小孩,他明明隻是一個根本不滿十歲的小孩啊,可是他的沉穩,他的xiong有成竹,他一切儘在掌握的氣場,無不讓她們下意識地選擇了服從。
可是現在,李清河突然就想起來了,他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她,身為母親,卻在依賴著自己的兒子。
“不用了,你照顧好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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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找到山泉所在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他在用那個塑料水瓶裝水,裝滿了水,他剛擰好蓋子,一回頭,發現了兩盞小小的電燈泡。
黑暗之中,這會發光的獸瞳會唬得人嚇死,可是溫如瑾卻向它伸手:“靜靜。”
金毛犼撲了過來:“嗷嗚~”小爺我完全按你說的哦,都抓過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