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得太過了……簡悅懿戳了它腦門一記。
不過, 鬆鼠君向來就可愛。這碰瓷碰得也可愛,她也笑著給它剝了顆巧克力:“彆裝了,快起來吧。還有,你彆再跑我身上來哦。又躺在我鞋子上麵, 又在地上摔了一跤, 臟臟的。等會兒自己把自己洗乾淨啊。”
“不要。”鬆鼠君膽大包天,“我要主人給我洗~!”
人參寶寶:……我這是又TM輸了嗎?
喂完兩個小活寶, 簡悅懿就回寢室了。奇怪的是, 大忙人劉文秀竟然也在。
見她回來, 劉文秀就迎了上來。
已經利用她的監視, 給了葛喬致命一擊的簡悅懿, 現在不願意再跟她虛與委蛇了,直接退後一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嘴裡不客氣地道:“乾嘛?看到我買了吃的回來,又想來分一杯羹?”
劉文秀尷尬得不行:“不不, 我隻是覺得咱們好久沒在一起好好聊過天了, 想跟你聊聊。”
也不知道一家人是不是在討好簡悅懿, 這天晚上的晚飯做得特彆豐盛。
有肉沫豇豆、尖椒炒臘肉、麻辣山鮮, 就連主食都是鹽菜麥耳朵。對於普通農家來說, 這豐盛程度堪比過年。
不止如此, 簡春莉還專門給簡悅懿蒸了碗芙蓉蛋端上來:“姐, 你嘗嘗我的手藝。”接著, 又殷勤地給她剝鹹鴨蛋。
簡爸也伸出筷子, 不斷挾好菜往她碗裡堆。
可簡媽卻有些看不過眼了。她簡直不知道簡爸跟春莉發了什麼癲!這段日子以來受的苦,不都是拜自己這個大閨女所賜?他們居然還一個個像仆人一樣地侍候她!
看著簡悅懿麵前的那碗蒸蛋,她分外不舒服,但又不敢發難。於是拿了個鹹鴨蛋開始剝,一邊剝一邊對簡春莉道:“莉娃兒,你彆儘顧著你姐,你自己也得注意營養。今年的高考是大事兒,你要考上了好學校,以後就是飛出農村的金鳳凰。來來來,吃個鴨蛋補補腦子。”
簡悅懿覺得好笑,唇角往上彎了彎,卻被簡春莉過度解讀成冷笑。她趕緊問她媽:“媽,這鹹鴨蛋是咱們家自己的,還是彆人拿過來送給我姐的?”
“這不都一樣的嗎?”
簡春莉嚇得更厲害了:“那能一樣嗎?人家指名道姓送給我姐的,那是專門拿給她吃的。換成是你,你送某個人的東西卻被另外的人吃了,你能高興嗎?”
簡媽瞪大眼睛,我是在偏心你,又不是在偏心彆人,你發什麼瘋?可簡悅懿就在當場,她這些日子被鄉親們收拾得那麼慘,哪兒敢明著發作?
隻得把鹹鴨蛋往桌上一放,悶頭吃起飯來。吃著吃著,她又對簡春莉悶聲悶氣地道:“那明天,媽去給你買幾個鹹鴨蛋回來吃,總行了吧?”就算生氣,她到底還是心疼她的。
簡春莉把筷子一擱,直接討饒:“媽,你就彆再多事了,行不?咱就安安穩穩地吃頓飯,好嗎?”好不容易才把姐請回來的,你就算不幫忙,好歹彆拖後腿兒啊。你不知道你這樣偏心眼,姐看到會不舒服嗎?
簡媽差點就想把筷子往桌上摔了!她到底是在為誰著想?這個莉娃兒,以前自己偏心她的時候,她咋不這麼說呢?現在當著懿娃兒的麵兒,給她難堪!
她氣得渾身發抖,到底沒敢當場發作。緩了幾口氣,裝作沒事似地伸筷子挾菜。可惜挾了幾次,菜都沒挾起來,到底暴露了她內心的氣忿。
簡爸也一直冷眼瞅著她,心裡盤算著,要自家媳婦還這麼不懂事,等會兒直接就把她拖到裡屋去鎖著,免得她捅簍子禍害全家。見她還算識趣,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才放心地又開始給簡悅懿挾菜。
一頓飯就這麼在簡媽的憋屈,以及簡爸和簡春莉的刻意討好中度過。
簡悅懿其實覺得挺沒意思的。感覺這頓飯不像家人之間吃的,倒像外頭吃的應酬飯。
她忽然就想念起爺奶家吃飯時的歡聲笑語來。
她勸了自己一句,忍吧,再忍忍吧。反正人這種生物,隻要沒把他們徹底整服帖,他們自己就會想辦法搞事的。先撩者賤,真要搞起事來,連爺奶都不會再幫他們了。
而要是他們沒搞事,那反而是他們的造化。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想到今冬就會恢複高考,考中之後就得遠赴京市讀書,到那時這一家人自然就沒法兒跳到自己眼前蹦噠了,她頓時也就沒那麼不舒服了。
夜裡,她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頭一天去博物館報道,回家一開門,桌上就擺了一桌熱氣騰騰的菜肴,全都是她喜歡吃的。
老爸微笑中帶著點緊張和關切,問她:“今天工作怎麼樣?單位領導、同事好不好相處?”
而老媽則自豪地說著:“我女兒從小到大都棒棒噠,你擔心這些乾嘛?那些人肯定都被她的魅力折服了!”
滿室溫馨,每一個細節都仿若真的一樣。
等她睜開眼,自己卻仍在那個簡陋的土坯房裡。唯有灑進屋內的銀色月光亙古不變,與現實世界的似乎一般無二。
她頓時淚流滿麵。
輾轉難眠,索性穿衣起身,到院子裡走動一二。
饒是如此,依舊難以排遣心中的思念與無奈。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屋,卻沒留意到黑暗中冒著精光的一雙小小眼睛。
在門快要關上的那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暴起發難!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天上一道閃電突然劈下!驚雷乍響,頓時把那小小身影劈成了焦炭!
又是雷又是電的,把簡悅懿嚇了一大跳。特彆是,那聲音離得那麼近,就跟劈在她身後似的!
她後怕地回頭一望,卻在地麵上找到一具小小的焦黑屍體。
……
她拿腳輕輕踢了踢它,狐疑地道:“是隻耗子?”
那隻耗子卻虛弱地發出一聲:“……咕咕……”不是耗子,是魔王!
她皺起眉頭:“叫聲怎麼跟耗子不太一樣?”看起來就是耗子啊……
它掙紮著揚起自己那條跟耗子完全不一樣的蓬鬆大尾巴,想要證明一番。可好不容易吐著血把尾巴揚起來了,卻發現上麵蓬鬆的毛毛早被閃電劈禿了,露出根又醜又焦又沒毛的長尾巴來!
眼瞅著自己居然變得跟耗子一樣難看,它氣得又吐出一口血,昏過去了。
簡悅懿以為它是死掉了,琢磨著,這死相挺惡心的,還是明早叫簡春莉去收拾吧。同時心裡還在納悶,不是自古傳言,老天爺都喜歡用雷電去劈大奸大惡之人嗎?為什麼今夜這麼大費周章地劈隻耗子?
難道……是因為書裡的簡悅懿是老天爺的親生女,看到這隻耗子往自家閨女身上爬,老天爺看不過眼了,就幫她劈了它?
老實說,自從她穿進來之後,神奇的事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於是,她隻是再度感慨了一番書裡這個女配的強大氣運,就回去睡覺去了。
這時的她完全沒把那隻“耗子”,跟原書中簡春莉偷換氣運的事聯係到一起,更沒想過簡春莉這樣的普通人怎麼會有能耐尋到個能換氣運的道士。
第二天,簡悅懿才醒過來就想起那隻渾身焦黑的死耗子了。她連床都沒起,就吩咐簡春莉:“門外有隻死耗子,你去把它收拾收拾。”
“啊?”簡春莉沒反應過來。以前簡悅懿是家裡最不得寵的,家裡的所有家務自然都是她一手包乾。
聽到質疑,簡悅懿耐心地一個字一個字重複道:“我說,叫你把門外的死耗子收拾了。”語氣十分自然,甚至聽上去還挺溫和的,卻掩不住話裡的命令口吻。
“……”
簡春莉隻跟她對視了三秒,就慫慫地、認命地穿好衣服去開門。可她出去轉悠了幾圈,都沒找到那隻死耗子,回來問簡悅懿:“哪兒有死耗子?沒看到啊。”
簡悅懿也出去看了一眼,確實沒看到了。
奇怪,是老媽今天起來得早,已經打掃過了?
而這時,某隻全身焦黑的“死耗子”以跏趺坐姿打坐療傷。療到一半,又吐出一口血來,不由睜開亮晶晶的眼睛,恨恨地“咕咕”了一聲。
那個死女人,你以為你回回都有這麼好的運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