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簡悅懿自己也好奇, 老天爺到底對她這個親生女有多好?於是她真的對著天空說了一句:“老天爺, 能不能打個商量?你把這些雲給散一散, 好不好?”
頃刻之間, 這悶熱得沒有幾絲涼風的夜晚,就開始刮起大風來。
風是打著旋兒刮的。刮得地麵上的灰塵都跟著隨風起旋。
到處飛沙走石。
但這風刮到她周圍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直接繞過了她, 繼續刮。
最扯的是,明明風眼隻有一點點大,卻像龍卷風一般越往上,波及的範圍越廣!!
好在這妖風刮得很有分寸, 並沒像龍卷風般摧枯拉朽。它就在她麵前直接卷到天際,將遮住月亮的雲彩強力刮開,撕成一絲一縷, 如不規則的光環一般圍繞著月亮。並在月光的映射下,暈成月暈。
銀月本身卻是顯露出來了。
她看得有點震憾, 心說, 老天爺居然有這麼優待我?!結果手裡的青石卻無端泵動了幾下。
她更加駭然,問它:“是你做的?!”
青石又泵動了幾下。
顧韻林也看得瞠目結舌, 忍不住道:“我還想教你怎麼用青石修行……算了, 你來教我比較合適……”
說著又不由慨歎:“遠古大神之能確非我等可以想象。就連受她精血澤潤的石子都有如此大能,實在是不可思議。”說著, 他又望著簡悅懿,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天人都要恭敬供奉的補天石, 竟會聽你號令?”
簡悅懿哭笑不得:“你問我,我問誰?”23333~!
鬆鼠君也被嚇到了!它遲疑著,卻又充滿好奇地蹦到她手腕上,小嘴巴啜著一隻爪爪,另一隻則慢慢探向青石。
爪爪才搭上去,就感到青石內有一股醇厚的能量往它的手三陽經裡源源不斷地灌進來!
鬆鼠君被這天降橫財砸昏了頭,呆了好半晌,忽然驚喜得眼淚狂掉,對簡悅懿道:“主人主人!它在給我灌能量!它怎麼對我這麼好啊!主人,你可以把那隻人參精給扔了!有了補天石,它算個P!”
人參精還要跟它爭寵!這塊補天石不愧是遠古大神所遺之物,行事就透著股子大氣!不僅對主人好,連帶它都能得到受益!“
“主人主人,你快坐下來打坐,它肯定等著給你傳送能量呢!”它忙不迭地道。
簡悅懿毫不遲疑地坐了下來,也不嫌地麵臟。
她像平時修行那樣,先將所有念頭平息下來。再把專注力移往丹田煉爐。
這一切她早已做得熟練,心力甫一聚集,整個人頓時空掉了。
無我。無身體。無時間。
一切都止息了。
唯有一彈指頃,百億次生滅的心念不斷落在丹田處。
不偏不倚。凝成一股強大的能量。
然而,這樣的境界隻持續了極短時間,心就開始不聽使喚地往後退,再不肯接觸禪修目標。
這是她修行上的瓶頸。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力在攀升到一個較高的境界後,就會退出境界,不肯再進去。
正遲疑間,手心處的青石泵動起來。正如心臟泵動時,會將血液泵至全身,它的泵動也頓時令一股渾厚的能量被灌進了她的手三陽經絡。
能量爭先恐後,卻又無比溫柔地鑽入了她的心輪。自心輪處往上產生一股極強的吸力。
她感受到明月星辰的精華被泵吸進來。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又比平時更醇更多。兩股能量在她的心輪處相遇、爭鬥,激起一片煩躁!
躁得她胸口似要炸裂一般疼痛!
在她難受得不行時,有人輕輕地用靈力拍打著她的胸口。刹時滿心煩躁儘數泄去。
她鬆了口氣。
煩躁一泄,心力重又凝聚起來。兩股能量很快彙聚成一股,慢慢地往下降。
降到臍輪。再降到腹輪。彙入丹田煉爐之中,頃刻充塞其中。
她整個人亦在這一刻,遁入無我之中。
整個世界,連同支撐她的地麵也一起消失無蹤。
空空如也。
時間過去良久,當念頭重新升起時,一種極大的喜樂也自身體內升起。
她緩緩睜開雙眼,宛如熟睡酣夢了一場般,整個人神清氣爽,無比滿足。
睜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顧韻林。
身心所獲得的無比安寧令她眉目溫柔無比。她緩緩開口:“你還在?”
驀地發現他姿勢怪異,手似乎搭在自己的……
她把目光投射到他的胳膊上,再移到前臂、手腕,以及……他的手……
看著那隻骨節分明,修長的大手搭/在/她/胸/口上,她愣了一瞬。
接著,反射性地就往他臉上扇!
他狼狽地受了她一掌,苦笑著解釋:“我剛剛看你一下子吸納太多能量很不舒服,怕你會走火入魔,就出手替你度過障礙。怎奈你入的定太深,把我的定心也引出來了。”
他無奈地收回自己放在/她/胸/口上的右手:“你自己也是修行人,難道沒發覺,彆人入定時,你的定心也會自然而然地出來嗎?”
定心都是互相影響的,可遇到這種情況就很尷尬了。特彆是,她一出定,他偏偏也跟著出定了。
要還在定中,她看一眼,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事情怎麼就這麼湊巧?!
簡悅懿也窘迫得不行,不由問道:“你是說……你的手就這麼搭在我……我……”搭/在/我/胸/口/入定了?!
這什麼情況?!
她趕緊望了望四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可誰知道他的手/放/在/她/胸/口/這麼長時間,有沒有過路的人看到!
顧韻林把那隻仍帶著她體溫的右手,像湮滅罪證一樣背到身後,假作鎮定地說:“放心,剛剛刮的那陣風上卷入天,沒人敢往這邊跑的。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起了龍卷風,大家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簡悅懿點點頭。可是,理論上雖是這麼說,她到底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擔憂。
顧韻林又安慰道:“你要實在擔心,待我問問你身邊那隻小耗子。我倆雖然入定了,但它是一直守在旁邊的。放心,要是真有人看到了,我不會讓流言傳出去的。”
鬆鼠君正在旁邊快樂地啃瓜子,聞言舉爪爪:“沒人看到啦~。剛剛是有個不怕死的傻貨過來,但我還沒等他走近,就指揮一群鼠小弟圍攻過去。他看到有那麼多耗子,嚇得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啥也沒看到!”
最後一句,它其實原本想說的是“根本沒看到天人殿下用/爪/子/摸/主/人/的/胸”!誰叫他剛剛欺負它!就是現在,還罵它是小耗子!
可是……它確實就長了一副耗子膽……這話在嘴裡繞了兩圈,又被它吞下去了……
簡悅懿鬆了口氣。到底是個沒交過男朋友的女孩子,胸/口/的/第/一/次/就這麼沒了,偏偏人家理由還很正當,她也想起來經他用靈力拍打前胸後,確實胸悶就立刻解了。後麵修行這麼順利,多半也跟他拍的那幾下脫不了關係。
真要說起來,她該謝他才對。至不濟,也該為她扇了他耳光而道歉。但……她實在窘得很!沒經曆過這種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自然而然地跟他說話了。
最後清咳一聲,問他:“你要不要坐下來修行一會兒?你自己的那塊青石應該也會灌注能量給你的。”
綿/軟/的/觸/感/還依然留在他掌心中,經曆了最初的慌張之後,看她也如他般不知所措,他反而放鬆下來,情不自禁地問她:“要是我也陷入走火入魔的境界,你會幫我度過障礙嗎?”
他的眼神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火熱而肆意,充斥著赤/裸/裸/的感情。明明是正當的理由,聽起來卻像在調/情,像是問她要不要也摸/摸/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