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黑人女孩:“我才來M國不久,對這邊的情況不太了解。難道你們用來燒水的水,不是用的自來水,而是從商店裡買了礦泉水來燒?”什麼叫你的水?學校的水好不好!
黑人女孩卻指著燒水壺:“這個水壺是我的!你憑什麼從我的水壺裡接水喝?”
簡悅懿:……好吧,你有水壺你厲害……
她沒興趣跟她扯。既然黑人女孩住這間宿舍,那麼,也就意味著剛剛那個試圖將男朋友帶到宿舍過夜的安吉拉,也是這間宿舍的……
想想就頭痛。
她剛剛還跟顧韻林說,不可能每間宿舍都這樣的。是的,這句話確實沒錯。但她沒想到,剛好有這種問題的宿舍,分配到她頭上來了。
媽誒,她還是趕緊去找顧韻林換宿舍吧……
可她才起身,黑人女孩忽然又把她的水杯遞給她了,嘴裡還悶悶地跟她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把氣發到你身上……”
簡悅懿愣了愣。
黑人女孩看上去有點垂頭喪氣地:“你跟我一樣,也是有色人種。等開學後,還不知道會從白人那裡受多少氣……唉……”
受氣?簡悅懿眨了眨眼,自來了M國之後,給她氣受的,全被她施以無情的打擊了。她還真沒受多少氣。
她的決心未改,依然打算去找顧同學換宿舍。
可黑人女孩卻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蜷成一團,將頭埋到了膝蓋間。
這樣的姿勢給人的感覺是很悲傷的。
簡悅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看也就罷了,一看,就發現黑人女孩正在無聲哭泣。她的眼淚滴在膝蓋上,順著小腿一路往下流。
簡悅懿沒忍住,問了她一句:“……你怎麼了?”
她快速地將頭扭往一旁,背對著她擦了一把眼淚,轉過臉來時,又是昂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模樣:“我怎麼了?我能怎麼了?我父親是牙醫,擁有自己的牙醫診所,母親是律師,我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可她越是如斯倔強,簡悅懿反而越覺得有什麼事。
這女孩……看上去就像遭受過校園霸淩一樣……
“啊,原來你出身於中產階級家庭。那你的家庭條件一定很好了。”
這個時期的M國很奇怪,明明國內的中產階級已經有了黑人的身影,但白種人卻拒不承認這一事實。他們始終記得黑人曾經的黑奴身份。
聽到簡悅懿這麼簡單就承認她來自中產階級,黑人女孩麵露詫異。很快,她的臉色和語氣都友善了起來。她對簡悅懿伸出右手:“蘇.奧巴馬。”
這是在自我介紹了。
簡悅懿也伸出右手:“悅懿.簡。”
蘇皺了皺眉,大約覺得“悅懿”兩個字很難記,問她:“我可以叫你簡嗎?”
“OK。那我就叫你蘇。”
兩個女孩相視而笑。
蘇對她道:“你是新生吧?我是大二的老生。我們的宿舍是新老生混住的。吃飯了嗎?對了,你是哪個國家的?韓國?越南?華人?學校附近有韓餐廳,也有華餐廳。”
簡悅懿充滿自豪地道:“我是華人。”
蘇的表情看上去有點迷惑,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簡悅懿會以華人的身份自豪。但她決定對自己的新朋友釋放善意,她用誇張的肢體語言說道:“噢,華國,那是一個了不起的國度!”
簡悅懿笑了:“我發現M國人的肢體語言都特彆豐富。”
蘇的右手立即就像演講一樣,五指伸開放到半空中:“這樣才能更清楚地把我們的情緒傳遞出去。這樣不好嗎?”
“挺好的。”
兩人談得正高興,起居室的門又被打開了,一對正在熱吻的男女走路不看路,走得跌跌撞撞,還甚有興致地繼續吻著進來了……
蘇頓時炸了:“你們到底想乾什麼?!當眾表演嗎?!這裡是學生宿舍,不是汽車旅館!”
安吉拉挑釁地抽空望了她一眼,回頭就跟男朋友吻得更加激烈。甚至一雙小手還伸到了她男友的衣服裡麵。
而就像是響應一般,她男友也把手往她衣服裡麵探。
這下連簡悅懿都受不了了!她跟顧同學就連私底下,都沒這麼開放!這兩個人居然公然在宿舍裡乾這種事!
她直接上前,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拎著他們的衣領子往外麵走。
剛剛還特彆得瑟的一對男女,被她這麼拎到半空中,安吉拉頓時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而她男友也滿眼恐懼,大聲嚷嚷:“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想在學校裡實施暴力嗎?!”
不,她不想。今天才來頭一天,她乾嘛要實施暴力啊?
她還代表著自己的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