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活活的種完園子和自留地,已經是五月中旬了。
這段時間,韓明秀天天家裡地裡兩頭跑,把她都給曬黑了,累瘦了,不過,好在這些活兒都乾完了,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活兒不是她一個人乾的,是她跟大姐倆分工合作完成的。
大姐很能乾,隻要她下工回來,就啥活都不讓韓明秀做了,她把所有的活兒都包圓了。
不光她乾,小影兒和小麗倆也被她教育的又懂事又能乾活兒,倆小丫頭片子小小的年紀,就知道天天拿個小鏟子上豬圈去鏟豬糞,還知道給家裡的小雞小鴨小鵝添食添水,小雞小鴨小鵝排泄的糞便,也是她們小姐倆負責清理的。
韓明秀在家的時候,隻負責洗洗自己的衣服或者做做飯就行了,當然,還得負責喂豬,是在大姐已經喂完豬的基礎上再偷偷給豬加餐,一般加的不是蟹殼扇貝殼,就是吃剩下的西瓜皮蘋果核,甚至還有嫩綠的苞米葉子,剛啃完的苞米瓤子等。
豬是雜食動物,什麼都吃,所以很好喂,韓明秀把過去消耗掉的那些食物的殼、皮、核兒,瓤都拿出來喂它們,都被它們當成美食給吃掉了,這在無形中就為她們省下了不少糧食,還讓豬吃的飽飽的,順便兒長膘……
這樣安逸自在的過了一段時間,五月底的時候,一張首都郵來的巨額彙款單,打破了她們的寂靜。
準確的說,是打破了這個孫敖屯兒的寧靜,並且還在孫敖屯兒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事情是這樣的,某日,一位郵遞員騎著車子來到孫敖屯兒生產大隊,給孫敖屯兒村民韓明翠兒送來一張彙款單,彙款單上注明是首都某出版社郵來的稿費,金額是三百元。
當時,生產隊裡好幾個乾部正在那兒開會呢,接到這張巨額稿費的彙款單,幾個村乾部都驚訝的把眼睛瞪得跟銅鈴兒似的,半天才回過神兒來。
“哎呀媽呀,有沒有搞錯啊?韓明翠?不就是韓老大家那個離婚帶孩子回來的丫頭嗎?她啥時候會寫書了?還一下子掙了這麼老些錢,不可能吧?”
“有啥不可能的,這部白紙黑字兒在這寫著呢嗎?叫我說呀,還真備不住有這麼回事兒呢,老韓家那大丫頭跟我閨女是同學,人家念到初中畢業呢,可是個有文化水兒的人!”
“乖乖……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想不到那閨女平時不蔫聲不拉語兒的,肚子裡還真有貨呢,咱們全屯子這麼人,也沒有一個能寫出點文章來賣錢的人呐?”
“還咱們全屯子,就是全鄉、全鎮乃至全縣,我也沒聽說誰能寫書,還能在首都那邊兒發表啊,你瞅瞅人家,這一下子就妥了,不光出名兒了,還一下子就掙來那麼老多錢,那老些錢咱們這些老社員得多少年能掙出來啊?看來,還是肚子裡有文化水的人厲害呀……”
“就是,人家老韓家那幾個閨女都供到初中畢業,哪像咱們這些孩子似的,胡打海摔的念個三年兩年會寫個名兒就不念了,看來還是韓老大有正事兒啊……”
“你說說,這小翠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下子掙出這老些錢,老王家是不是得後死悔呀,這麼能掙錢的媳婦他給休了,要是不休這老些錢不就是他們家的了嗎……”
“誰說不是呢,聽說又去了個小寡婦,賊兒賊兒厲害,跟小辣椒兒似的,這回有他後悔的了……”
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還有人跑到韓明翠養鵝子的地方,把她給叫過來了。
韓明翠兒知道這件事後,眼珠子一下子瞪挺老大,表情跟剛才那幫村乾部似的,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她早就知道她妹妹用她的名字投過一篇稿,這事兒韓明秀投完稿後就跟她說過了,不過,她根本沒拿這事兒當回事兒,因為當初妹妹上學的時候成績還不如她呢,初中也隻念了一學期就不念了,就她這點兒文化水兒寫出的書,怎麼可能發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