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就抿嘴一笑,說:“知道了,走,快出去吧,外頭是不是已經都開席了。”
“好,咱們走!”霍建峰高興地扯開嘴角,跟韓明秀一起走了出去。
這會兒,娘家且(客)已經入席了,酒席就擺在前園子裡的暖棚子裡。那個暖棚子就是為了他們的喜宴臨時搭建起來的,是一個占地麵積約六十多平米的塑料大棚。
說起來,暖棚子最開始還是韓明秀發明的呢,後來大家也跟她學著養鵪鶉,就都會用了。再後來,這暖棚子就成了莊戶人家結婚擺喜宴的必備場所。
反正暖棚子搭建起來容易,而且裡麵還寬敞亮堂,比在屋裡吃方便多了。
倆人一起走進了暖棚子,這會兒落o)忙的已經開始上菜了,霍建峰準備了八個菜:
一個木耳炒白菜片,一個蘑菇燉鹿肉,一個凍豆腐燉白菜,一個鹵鹿肉,還有一個鹿肉炒乾豆腐,一個海帶燉蘿卜,一個炸帶魚,以及一個冷拚,就是把鹵好的鹿心鹿肝鹿小腸且片碼在盤子裡湊成一盤。
霍建峰琢磨著:這幾道菜雖說比不上秀兒家的喜宴豐盛,但勝在肉食充足。他獵到的兩頭鹿加起來將近二百斤,被他鹵了一百斤,剩下的那些炒菜用。
他交待過掌勺的大師傅,凡是帶肉的菜都是一半肉一半菜,看起來也十分的像樣。
可是,等他們走進暖棚時,卻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本來預計裝鹵肉的幾塊大盤子裡,隻薄薄地擺了一層鹵肉。那肉片薄得放在陽光下幾乎透明,而且真的就隻有一層,幾筷子就吃沒了。
蘑菇燉鹿肉裡,也幾乎看不見鹿肉,都是蘑菇,他原計劃就是在那鍋蘑菇燉鹿肉裡隻加一點點的蘑菇而已,幾乎全是鹿肉,結果不知廚師咋整的,正好給整反了。
還有那道炸帶魚,他買回一絲袋子的帶魚呢,可是每個盤子就隻裝了十來段短短的帶魚段兒,一人夾一筷子就沒有了。
這幾個肉菜都大大地縮水,讓這桌酒席看起來頓時寒酸了不少。
雖說大夥沒說啥,但是霍建峰不樂意了,他黑著臉走到了廚房,問那個掌勺的大師傅是咋回事。
掌勺的大師傅是他一個小學同學的父親,跟霍建峰也比較熟。
聽到霍建峰詢問,大師傅一臉苦相地說:“建峰啊,我也想好好給你操持,可也得有肉算哪?剛才你們去接親的時候,你大娘把肉都給拿走了,就給留下這麼點兒,我要是不這麼做,根本不夠吃啊……”
霍建峰一聽是他大娘把肉拿走了,不覺怒火中燒,轉身就去找霍大娘了。
“大娘,我那些準備辦事兒的肉呢?”他開門見山地問。
這會兒霍大娘正坐在炕上跟她大閨女二閨女說話呢。
今天家裡辦喜事,霍大娘已經出嫁的大閨女二閨女也回來了,娘幾個難得聚在一起,好容易有機會聚在一起了,就抓緊時機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起嘮開了,誰都沒有想到今天是她們家辦喜事兒,她們應該到外麵去招待招待客人。
看到霍建峰突然闖進來問她肉的事兒,霍大娘不以為然地說:“叫我勻出來些,給你那倆姐夫和你舅舅他們拿去了,你也是的,你看誰家辦喜事可勁兒可勁兒供他們肉吃了?一家就隨那麼二斤白麵二斤大米的,就拖家帶口地來吃,都叫他們給吃回去了,把咱們給吃賠了,還供他們肉吃呢!美死他們的了!”
霍建峰說:“這不是賠不賠掙不掙的事兒,是臉麵的事兒,我頂著嚴寒冒著危險在山裡呆了五六天,就是為了今天臉上能好看些,大娘你那還有多少肉,趕緊都拿出來吧。”
“沒了,一塊都沒有了,都叫我給你大姐二姐,還有你舅舅家分了。”霍大娘乾脆地說道。
反正肉是沒有了,他又能拿她怎麼養呢?
霍建峰怒了,沉聲說:“大娘,我費勁巴力獵回來的肉,你憑啥給分了?我沒告訴你那肉是我留著結婚辦喜宴用的嗎?你這麼做,不是故意在打我的臉嗎?”
霍大娘見霍建峰竟敢質問她,眼睛也立了起來,針鋒相對地說:“我是咱們家當家的,咱們家還沒分家呢,你獵回來的肉就是咱們家的肉,就得我說了算,咋滴?你還有意見啊?”
霍建峰說:“我一輩子就娶這麼一回媳婦,辦這麼一回喜事你確定這點肉你也要苛扣嗎?”
“啥叫苛扣啊?我不都跟你說了嗎,咱們辦事不能這麼辦,太圖畢。”霍大娘手點著炕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語重心長的教導霍建峰說。
“你瞅瞅他們那幫人,一個個隨那點兒禮,就舔個大臉拖家帶口地上咱們家來吃咱們來,特彆是孫敖屯那幫玩意兒,更不要臉,送親竟然來了兩馬車,這不是拿咱們當冤大頭了嗎?我活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聽說送親的能來這老些人呢。”
“對,就不能慣著他們,叫我說給他們口吃的就不錯了。”霍大姐在一旁幫腔道,好像她是這個家的主人似的。
霍建峰嗬嗬嗬,“那照你這麼說,那些肉給你們吃就對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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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今天比往天多出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