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了,派出所要午休了,孫敖屯的一乾人等也被轟了出來。派出所的人告訴他們,要是想繼續關注這個案子的話,就等到下午再過來,現在派出所要午休,叫他們該乾嘛乾嘛去。
既然案子暫時無法繼續進行,大夥留在這兒也沒啥意思。於是,大家意猶未儘地從派出所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聊著這件案子,聊得津津有味的。
高書記~原來的位高權重的公社書記,韓明燕_~年輕漂亮的首都師範大學的大學生,他倆居然能搞到一起去,嘖嘖,多勁爆的八卦啊!這件事要是真的話,那可夠大家議論上一陣子的了。
雖然大夥嘴上都幫韓明燕否認這件事,但他們心裡都明白的,無風不起浪,這件事保不齊就是真的。不然的話,人家高書記的閨女不能平白無故地往她爹腦袋上扣屎盆子。高書記的幾個兒女,在鎮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桃色新聞要是傳揚出去的話,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好。要不是真的話,她絕不可能這麼說。
韓誌德兩口子也表情凝重地跟著大夥一起出來了,大夥都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他們:“老韓,沒事兒,小燕兒指定是被冤枉的。”
不過,韓誌德兩口子可不像屯子裡來的那些人那麼樂觀,他們現在已經隱約地感覺到,閨女跟高書記的關係真不那麼簡單。
這件事要是真的話,那他們家可就徹底完了……兩口子心都懸在嗓子眼兒,心裡怕得要命。
關在派出所裡的韓明燕,此時更是如坐針氈……
當聽民警說他們要去縣裡調查時,她嚇得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現在,她隻能乞求菩薩保佑,民警啥都調查不出來。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小到她都覺得這是自欺欺人……
這可如何是好啊?
再說高主任跟幾個民警驅車趕到縣城後,他立刻帶大家去了縣城最好的館子。在那兒要了四個好菜,都是肉菜,還要了一瓶二鍋頭,推杯換盞地一起吃喝起來。
吃喝完畢臨上車,高主任又給幾個民警每人買了一盒大前門。幾個民警假裝推辭了一下就收下了,然後心滿意足地帶著高主任,一起去了縣公安局。
他們想要在縣實驗中學,縣招生辦和縣教育局取證調查的話,光憑他們一個鎮派出所出麵是不好使的,必須得通過縣公安局開具介紹信,以上的那幾個單位才能配合他們調查。
到了縣公安局,他們說明來意後,縣公安局的民警對高主任說:“你說,你父親失蹤了?都好幾個月了?”
高主任說:“是啊,失蹤好幾個月了,他一個老人家,身上還帶著不少的財物,我們很擔心他出事了!”
縣公安局的民警說:“那你們怎麼才來報案?不過,一個月前,我們倒是接到市局一個認屍通告,那具屍體的年齡跟你父親的年齡差不多,照片在這兒呢,你看下是不是你父親。”
縣公安局的民警從檔案袋裡翻出一頁紙來,遞給了高主任。
“你看下,是不是這個人。”
高主任接過那張認屍通告,隻一眼就看出那上麵的死者是誰了。
不是他父親還能是誰呀?
雖然認屍啟事上的那具屍體已經被凍成了肉乾兒狀,跟他爹從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大不相同。但畢竟是父子,便是變化再大,他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一看父親已經死了,高主任的眼圈瞬間就紅了,他睜著眼睛看著啟事上的父親,對那位民警說。
“同誌,這個就是我父親!他身體沒什麼大毛病,怎麼可能死了呢?他是咋死的呀?屍體呢?屍體在哪?”
縣公安局的民警說:“是凍死的,據說是在市火車站附近喝醉了酒,醉倒在雪地裡,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被凍硬了!”
“不可能!”高主任抹了一把眼睛。
“我父親他胃不太好,大夫告訴他不行喝酒的,他也很少喝酒,就是喝了,也從沒喝多過,更沒喝醉過。”
“真的!我活了三十來年了,還一次都沒看過我父親喝醉過呢,他在酒量上一向是有掐頭的。”
縣公安局的民警說:“可事實就是這麼回事啊!他確實是喝醉了之後,睡在雪地裡凍死的,法醫解剖就是這個結論,錯不了的!”
高主任堅持說:“我不信,我父親的屍首現在在哪?我要看看去。”
縣公安局的民警搓了搓臉,說:“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這份認屍通告是市局發的,你上市局去打聽一下吧!”
鎮派出所的民警一看高主任的老爹沒了,都紛紛過來安慰他。其中一個還問:“那咱們還用不用上教育局招生辦和實驗中學調查去了?”
“用,咋不用呢?”高主任吸了吸鼻子,說:“一碼是一碼,咱們今天先把這個案子給落實了,我明天再去市局問我爹的事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