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這些,他又回到醫院去看寧卿。
寧卿在白天大哭了一場後,心情不再那麼陰鬱了,當天傍晚還吃了點小米粥,至少看著有點精氣神兒了。
大雙趕到醫院時,護工正幫她給燙傷的腿腳上藥呢,黑乎乎的燙傷膏,塗了半個小腿,腳上也塗了厚厚的一層。
她咬著牙,緊緊的蹙著眉,身子繃得緊緊的,一定很疼傷。
大雙在她床沿兒對麵兒坐了下來,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憐惜的表情,“傷的重不重?還疼不疼?”
寧卿看見他來了,神色稍微鬆了鬆,低聲道,“不重,也不疼。”
上藥的護工阿姨是個直性子,聽到寧卿這麼說,便大聲道,“皮都掉了好大塊,還能不疼?我上個月燒水時讓水蒸氣給燙了個大水泡,都把我疼得直跳腳呢?你這不疼死也得疼個半不昏吧?”
寧卿說,“剛開始的時候疼,現在已經不疼了,真的……”
大雙說,“要是疼的話,就哼出來,憋在心裡會上火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聲音格外的溫柔,格外的輕。
寧卿聽到他的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沒吭聲。
片刻後,大滴的眼淚從她垂下的眸子中滴下來,一滴、兩滴,滴在地上……
大雙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裡難過,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往前看,對了,我今天去了殯儀館,看望了你母親,也請人幫她整理了遺容,墓地我也選了幾個,到底用哪個還得你自己定,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你母親出殯,能不能定下日子,我好通知殯儀館一聲……”
聽到大雙為她做了這麼多,寧卿很感動,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睛,說,“謝謝你,霍景羲,你為我做了這麼多,要不是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大雙說,“如果感激我的話,就儘快振作起來,把這些痛苦的事兒都忘掉,人活著,要往前看!”
“嗯。”寧卿低低的回應了一聲,又說,“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明天就把我媽送走吧。”
“哎呦,明天可不成。”那個直性子的護工阿姨說,“你腿腳現在還都傷著呢,去那種地方,又是骨灰又是燒紙的,要是灰燼落你傷口裡,感染了可咋整?”
寧卿說,“那我就纏上紗布,多纏點,輝落不進去。”
護工阿姨說,“這大熱的天兒,你這腿腳又傷的這麼重,要是纏著挺老厚的紗布,你不怕捂感染了啊……”
“可是……我想讓我媽早點入土為安……”寧卿忍著淚說道。
大雙說,“要不,你跟著去,開完追悼會你就回車裡坐著,火化和其他的過程我替你。”
“哎呦,先生,您對您丈母娘可真孝順啊!”護工阿姨笑著說,“對女朋友也貼心,真是個好女婿,好老公啊!”
寧卿本來蒼白的小臉一下紅了,忙說,“阿姨,您誤會了,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工阿姨卻不信,笑嘻嘻的說,“小姑娘,你就彆害臊了,這年頭,談個戀愛不很正常嗎?有啥好避諱的?我跟你說呀,阿姨會看事兒(算卦的意思),我一看你們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將來指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