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2 / 2)

高衙內是如何知曉他的身份的,然後一個沒忍住,就夜闖了太尉府。

結果高衙內不愧是高衙內,夜生活豐富,晚上不著家。

快亮天了才回來,讓梁上君子時遷蹲在房梁上活活等了幾個時辰。

而高衙內回來,就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了不說,讓一夜沒睡眼睛布滿血絲的時遷氣得心癢癢,便打算捉弄捉弄這個高衙內。

他日若是遇到其他好漢,也有談資。

於是他就拎起水壺,偽造了尿床現場。

他則躲在一旁準備看高衙內的窘樣子,出人意料的是,高衙內沒慌也沒亂,十分淡定的察看四周,還一口斷定是他乾的。

現在,他倒是想會會這個大智若愚的衙內。

畢竟,大不了就逃跑嘛,他彆的不擅長,隱匿自己的行蹤,飛簷走壁還是有一套的。

此時此刻,他看著眼前這個麵色白皙,甚至有點白皙過分,略有點病怏怏的高衙內,嘴角掛著一抹給自己打氣的微笑。

其實和時遷一樣,高銘內心也慌得很。

時遷好歹也是梁山好漢,輪戰鬥值,他在梁山上是排不上,但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高銘氣勢撐得很足,又發出一聲冷笑,“膽量倒是不錯,敢出來跟我對峙。”

雖然語氣冷淡,但卻是一句實打實的誇獎。

時遷很受用,“我雖然是個賊,但也不是那等無膽的人。”

高銘聽罷,卻撇撇嘴,一擺手,“話雖然如此,卻也不值一提。就像你雖然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太尉府,稱得上手段高超,但也隻能做一些,小偷小摸或者捉弄人的勾當。”

時遷被貶低,眉頭一皺,道:“哼,誰說我隻會小偷小摸。我在球場順走些小物件,隻是找樂子罷了。我自從出師以來,縱橫天下數載,就沒有我偷不走的東西,彆說是太尉府,就算是皇宮,我也能輕巧進入,想拿什麼便拿什麼,如同在自家取物一般。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前幾年江南幾省的失竊大案,官府一個沒破。今日不怕告訴你,都是我做的。”

聽時遷這個意思,有點竊賊界獨孤求敗的意味。

他早就不是為了金錢在偷竊了,溫飽和財富問題早就解決了。

他想謀求更高的發展,但他一個賊,又能有什麼發展。

身價不清白,讀書又不行,做生意不也是為了錢,還不如偷來得快。

高銘嘴角浮起一絲濃厚的笑意,他猜得不錯。

時遷後來主動要投奔梁山,也是想加入個大組織,以後謀個出身,混個一官半職。

殺人放火受招安,招安之後當個官。

誰想做一輩子賊呢,時遷在梁山排名一百零七位,約等於年級組倒數第二名。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出身拿不出手,像秦明徐寧花榮這種官家出身的,隨隨便便排名就很往前。

“哈哈哈哈——”高銘發出一串笑聲。

先不管笑聲的質量如何,是不是尬笑,先把對方笑得心裡發毛再說。

果然,就聽時遷緊張的問,“你笑什麼,你不信嗎?我可以把細節告訴你,你去找人對照,如果不是我做的案子,我不會知道那麼清楚。”

高銘收斂笑容,表情冷峻的道:“我不是不信,我是在笑你,還是把金銀珠寶這等東西看得很重。其實,偷一個木頭簪子和偷一個金簪子有什麼區彆,偷一兩和偷一百萬兩又有什麼區彆。不過都是看得見摸得著,搬得走的器物罷了。”

時遷一愣,這番話有點超脫,他一時難以理解,“什、什麼意思?”

“你知道這世界上什麼東西是最難偷的嗎?就連你也未必偷得到。”高銘一邊說,便在伸出食指在自己太陽穴附近轉了幾個圈,“就是儲存在這裡的東西。”

時遷更愣了。

高銘不慌不忙的道:“沒錯,就是腦袋裡的秘密,能偷到他人藏起來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盜中之王,乃至盜聖。”

時遷眨了眨眼睛,盜王之王和盜聖……聽起來真是霸氣啊,比鼓上蚤有型太多了。

高銘清了清嗓子,語氣淡淡的道:“你這樣的身手,一輩子隻做個偷器物的小賊,太可惜了。你自己不惋惜,我都替你惋惜。雖然,現在彆人看你是個賊,但我眼中,你確實個難得的人才。”

乍一看高衙內好像不怎麼樣,但剛才交談那幾句話,顯示他也並非一般的人物。

時遷對自己的出身有清醒的認識,盜賊上不了台麵,高衙內竟然會覺得自己是個人才。

他內心湧起一股暖流,莫名有幾分感動,“衙內當真認為我是個人才?”

高銘頷首,他和父親身邊正缺個能刺探情報的探子,若能讓時遷為自己效力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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