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4979 字 5個月前

他住地方在梁山一個偏僻小院子,同一個院內住著梁山木匠石匠,算是手工藝者,比那些個打家劫舍素質要強上一些,但畢竟是強盜窩,也沒強到哪裡,晚上發出一些刺耳喧嘩聲,也不知道是打鬨還是鬥毆。

他這個身份,是沒資格享受獨立屋子,被安排跟王屹住一起。

他帶著滿身疲憊回來時候,見王屹臉上蒙個毛巾直挺挺躺著,高銘打了個響指,不見他動彈,於是道:“你再不出聲,我就當你出意外,可去找頭領報備了。”

半晌,王屹帶著哭腔道:“不要去,我知道因為我偷懶,你心裡不痛快,可我這眼睛真不中用了。”

高銘懶得跟他細掰扯,往硬板床上一趴,“算了,反正快登記完了。你資曆老,你就多休息吧。”

王屹沒說話,高銘知道這屋內蠟燭是定額發放,既然沒事就不要點蠟,閉上眼睛,等著黑夜徹底降臨。

就一床薄被子,連炭火都沒多少,如果小嘍囉都取暖,物暖費是一筆大開支,現在是梁山創業階段能省就省。

屋內比滴水成冰強一點,凍高銘縮手縮腳,蜷成了一團。

迷蒙間,聽到王屹那邊傳來哭聲,他便道:“不是我冷血,我需要休息,等我明天出去了,你再哭不好嗎?”

就聽王屹哽咽道:“對不住,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我兒子了,我好久沒見他了……”

這麼一說,高銘也不忍再說什麼,歎了一聲,安慰王屹道:“彆哭了,明天起來跟山寨人說,找個大夫給你看看眼睛,在這裡好好乾,你一定能等到再見到你兒子那天。”

“不會……我都來好幾年了……他們管控很嚴,就是頭領也彆想隨隨便便下山,我怕是要死在這裡。”

“做強盜就是有一天沒一天,嘴上不說,心裡都清楚。我也是被擄劫來,說不定哪天官兵來了,這水泊就沒了,咱們就能歸家了。”

王屹抽噎道:“不可能,一日做強盜,永遠都是強盜,官府來了,也是砍瓜切菜,咱們都不能活。”

高銘道:“萬一受招安了呢?”

“這種不大不小山頭,官府怎麼可能招安,隻會剿滅。”

高銘沒法反駁,以現在梁山確實入不得官府眼,不成為心腹之患,官府是不會動招安念頭。

“梁山招賢納士,用不了多久就壯大了。”高銘道:“總之,彆哭了,好好睡覺吧,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咱們還得繼續生活。”

王屹嗚咽道:“我眼睛不好了,沒用了,他們也不會留著我吃乾飯,也不可能放我下山,怕我泄露梁山布局……”

高銘無奈道:“所以你要治眼睛啊,睡吧,堅持住,希望會有。”

王屹沒再說話,發了個身,將臉上手巾拿下來,攥在手裡。

高銘跟王屹說了一席話,心裡也不舒服起來。

他何嘗不想他爹呢,這一分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他。自己這麼失蹤了,他一定很揪心吧,唉……

還有花榮,他現在還在青州嗎?他要是知道他失蹤了,一定會擔心。

也不知道究竟哪天才能下山,再和他們團聚。

想著想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一夢,夢裡是繁華東京,他和慕容彥澤去參加花榮婚禮,一群人熱熱鬨鬨,彆提多高興了。

等他醒來,睜開眼睛看到是單薄粗布被褥,他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後,是無儘失落。

他垂頭喪氣坐起來,對方床鋪空著,他心想,王屹聽勸了,去找人請大夫了吧。

這時,他餘光看到地上一道細長影子,循著影子往上看,就看到懸在屋梁上,臉色鐵青王屹。

高銘一下子寒毛都豎起來了,忙將王屹腳下椅子扶正,正巧桌子上有個拆信件用壓衣刀,踩到椅子上用刀使勁割繩子,好在刀快,沒幾下繩子就斷了。

王屹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哎呦一聲。

高銘見他沒死,恨不得給他倆大耳刮子,將壓衣刀往地上一扔,“你這是乾什麼?”

王屹躺在地上,含淚道:“這樣日子,我不想再過了,我想回家。”

“你死了還回個鬼家!你渾家兒子說不定都還等你,你可好,竟然想半夜悄悄吊死!你死在這裡,你渾家要為你守寡一輩子,你怎麼好意思?!那麼多人盼著你回去,你還有一口氣就不該放棄,爬也爬回去!”

王屹垂著頭,呆坐在地上,許久似乎是想通了,“……等我眼睛再好些……我就去抄事房幫你……”

高銘盯著他看了會,“你要說話算數。”轉身出了門。

這才幾天啊,他就快受不了這種日子了,等到梁山招安不知還得多久,他想想就覺得要瘋。

到了登記院子,決定今天效率高一點,把最後五十人給登記完。

正麵無表情盤問對方姓什麼叫什麼,突然打外麵進來兩個小嘍囉,上下打量正在登記這個人,道:“你還行,跟我們走。”

高銘就不滿了,“他還沒登記完,等我問完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再領他走吧。”

“孫抄寫,時間緊迫,你有所不知,山上來了個脾氣好大新頭領,直言要年紀不大白白瘦瘦嘍囉伺候,不要那些個五大三粗,咱們這山上哪有那麼些細皮嫩肉,我看這人還行,就叫我領走吧。”

抄事房好歹是讀書人,來領人不敢頂撞高銘,如此好言好語說道。

高銘心想,這什麼要求啊,難道這新來頭領是斷袖?但他記憶裡不記得有號這口好漢,奇怪問道:“這新頭領叫什麼?”

“昨天剛上山,能一箭射下天上飛大雁,聽說做過軍官,叫花榮。”

花榮兩個字,直擊他心臟,手中毛筆幾乎攥不住。

花榮來了,花榮怎麼會來?

他是來找自己!

高銘頓時覺得周圍都安靜了,仿佛隻有他一個人存在,心跳如擂鼓。

“孫抄寫,孫抄寫!”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周圍有人喊他,他強作鎮定道:“……既然是新來頭領,我可惹不起,你將人領走吧。”

等嘍囉把人領走了,高銘對剩下人道:“我去解個手。”追著前麵人跟了上去,但走了一段路,他一咬牙,又折了回來。

現在去見花榮話,太刻意了,弄不好會暴露身份。

他必須要在合情合理情況下見到花榮,還得一見麵就得把他現在身份點明,不能讓花榮在稱呼上露餡。

他都不知道怎麼把步子挪回登記處,一整天思緒亂飄。

當天晚上做夢,夢裡都是花榮。

第二天起來,發現又是夢,不禁悵然若失。

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煎熬了,好朋友就在同一個山寨內,卻不能碰麵。

花榮這會肯定也在找他,沒有見到他,不知道花榮是不是也這麼難受。

於是剛坐起來高銘,痛苦又重新躺下,抱著被子來回打滾。

旁邊眼睛覆著藥膏王屹,從縫隙中看到高銘痛苦折騰,不解道:“你還勸我不要輕生,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看你也是一副要活不下去樣子了。”

王屹在這裡乾了幾年抄寫,多少也分到了一點錢,昨天聽高銘話,找山寨裡郎中要了一副醫治眼睛方子。

“誰說我活不下去了?!我好著呢!”。

花榮來找他了,就是滿梁山人都想輕生自儘,也不包括他。

他現在對生活有十萬分熱情。

突然高銘靈光一閃,蹭地坐起來,在屋內幾個抽屜來回翻找,終於找到一把磨石,便將壓衣刀取出來,滴上水開磨。

王屹眼睛不好,聽著唰唰磨刀聲,擔心道:“你磨刀乾什麼?我跟你說我不會上吊了,你不用磨刀替我割繩子。”

“不是割你,我要割仇人!”高銘裝作咬牙切齒道:“我昨天聽說我仇人也在山寨上,我要去找他。”

王屹之前是個小買賣人,就不是好勇鬥狠材料,吃驚道:“你這後生瞅著文文靜靜,怎麼還敢提刀殺人呢。山寨禁止私下鬥毆,私刑複仇更是不可以。你剛勸完我不要輕生,你怎麼就往火坑裡撞?!”王屹苦口婆心勸了又勸。

但根本說不動高銘,隻能聽著高銘磨完刀出去了,他不停歎氣,好好一個人竟然找死。

高銘揣著壓衣刀,沒往抄事房去,而是一路打聽新來頭領花榮在哪裡。

被問到嘍囉也奇怪,“你問花頭領乾什麼?”

“是這樣,我是抄事房孫小五,昨天花榮找人告訴我,說他要在山寨內教習弓箭,叫給他寫一份學生名單。”高銘撒謊,合情合理,沒人懷疑,都一路給他指路。

到了聚義廳前,高銘聽到裡麵有人談笑,便悄悄站在外麵等著,不多時,就見幾個人走了出來,其中就有花榮。

他臉色很不好,甚至連強顏歡笑都懶得裝,眉頭皺著,嘴角平直,心事重重。

高銘激動得聲音顫抖,“你們誰是花榮?”

花榮猛地聽到高銘聲音,以為自己在做夢,驚覺回頭,就見魂牽夢縈人站在不遠處廊下,他使勁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確定不是眼花,真是高銘,不禁眼睛一酸,怕彆人發現,忙將帽簷朝下壓了壓。

雖然預想過千百次會相見,但真見到了,他才發現他比想象中還不能控製自己情緒。

“你們中間誰是花榮?你交好狗官高銘殺了我姑母,今天我就要替她討回公道!”高銘大聲嚷嚷:“不要狡辯,孟州都知道你們沆瀣一氣。”

宋江王英認出了高銘,尤其王英指著高銘道:“你這牛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花榮疾步徑直走到高銘跟前,揪住他衣襟道:“你是什麼人?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姑母是誰?”

高銘肯定在做戲,他得弄清楚他口中姑母是什麼人。

“是孟州十字坡孫二娘,我是她堂侄孫小五!”

很好,清楚了,花榮表麵上哼笑道:“你膽子倒是不小,敢來找我?!”說著擒住高銘雙手,從他衣袖中摸出一把壓衣刀,“看來不是說假,連凶器都準備好了。”

宋江是衙門裡押司,做文書工作,平日裡沒少帶著拆信件壓衣刀四處逛,殺閻婆惜就是這種刀,說是工具刀也行,說是殺人凶器也可以。

“你要是沒做虧心事,又怎麼會怕我帶壓衣刀!”

花榮捏住高銘下巴,冷笑道:“嘴巴倒挺硬!”回頭對宋江等人道:“這人交給我處理罷。”

宋萬想替高銘求情,“現在抄事房王屹犯了眼病,這人是新頂替上……花頭領網開一麵,饒了他吧。”

花榮揪住高銘,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這人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行刺我,不由我親自收拾,說得過去嗎?!”

目前梁山上,除了村長晁蓋,就漁民阮氏三雄江湖漂泊人士劉唐,清風山強盜三人組,連宋江都隻是個小吏,像花榮這樣做到統製絕無僅有,加上又有真本事,都讓他三分。

宋江又跑出來當好人,打圓場道:“花榮兄弟說得沒錯,理應交給他處理。”

除了宋萬略顯不忍外,其他人都默許了。

花榮就反剪著高銘手,把人拎了下去。

一路帶到他住院子,徑直領進房間內,將門反閂後,一把將高銘摟進懷裡。,新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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