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1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5604 字 5個月前

父子倆離開皇宮, 才坐上馬車, 高俅開始埋怨兒子, “你當江南應奉局提舉,可你懂花石綱嗎?那朱勔號稱花園子, 他爹朱衝就擅長園林建造,就算你說他眼光單一也好, 審美單調,他還是很懂行。或者你拜了名師?”

不過, 兒子今日對繪畫方麵見解,就看得出來, 他平時肯定有所研究,是不是拜了有名師父, 而他不知道?

沒想到, 兒子挑了挑眉,“嗯……其實吧,我也不太懂,對園林什麼, 一竅不通。”

高俅頭昏腦脹, “你不太懂, 你就敢應承下來?現在官家對你寄予重托, 你要怎麼辦?不是現學吧?”

高銘皺眉, 反問他爹, “沒打算現學。”然後歎氣地自言自語, “是啊, 該怎麼辦啊?”

高俅想昏死過去,“你怎麼敢把這活兒攬下來。不過沒關係,幸好官家隻是叫你臨時兼任,你隻要做得不比朱勔差就好,江南那邊懂石頭人很多,你找幾個懂行人幫你,問題不大。”

他現在心裡很奇怪,一方麵害怕兒子做不好,受官家責怪,一方麵又怕兒子做得太好,叫官家欣賞,就這麼留在了江南。

江南應奉局雖然是肥差,但高俅並不想兒子離開自己,留任江南。

在地方就算再呼風喚雨,要掌握真正權力還得在東京。

麵對父親給出指點,高銘連連點頭,“嗯,我都記住了。”其實他心裡也是這麼想,靠他自己肯定不行,得找外援。

高俅忽然又想起來兒子要離開自己去戰火紛飛江南,情緒一變,“你啊你,你非得去江南,到底有什麼了不得東西勾著你?你非得過去?”

“能有什麼東西勾著我?要說有話,其實還是江南百姓,我怕他們被方臘荼毒,還有梁山那些人,上次抓江顏,他們出了不少力,他們雖然有一些人確實該死,但也有無辜人。我也沒彆意思,就是去看看,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滿足好奇心。”

高俅聽了,卻一皺眉,“你不擔心花榮嗎?”

什麼叫做做賊心虛,這就是了,因為避嫌沒提花榮,反而引起了懷疑。

高銘表現得很淡定,“當然擔心啊,不過他是去建功立業,又是副統帥之一,周圍保護人多了去了,沒什麼好擔心。”

高俅卻道:“等你見到花榮,你心裡就算這麼想,也不能這麼說。你若是跟他說,他不用擔心,顯得你不夠情誼,朋友間也是,說好話總是對。你見到花榮,就說你很牽掛他,他聽了也高興。”

高銘看他爹,有點結巴道:“我、我會。”

“知道就好,否則顯得你太冷情。他救過你那麼多次,你不能叫人家心寒。”高俅語重心長道。

高銘連聲答應,隻求他爹能換個話題,見他爹不換,就強行自己更換話題,“那我收拾收拾就走了,事不宜遲。”

高俅叮囑道:“你去了江南應奉局所在杭州城,不要學朱勔那樣橫征暴斂,你彆看他那麼搞可以,他在當地有根基,而你沒有,強龍難壓地頭蛇,你萬事小心為妙。”

高銘笑嘻嘻道:“沒事,我現在是副樞密使,不行調兵打朱勔。”

“沒個正經,你有權力也不能亂用,你要造反啊?”

“我就是說說,我能麼?”

“你現在我麵前沒個正經可以,去了外地可不許這樣!沒有官威,彆人看輕你。”

“我都懂。”

高俅痛心疾首道:“你懂什麼,我不叫你江南,你非得去,你要是在那邊再遇到了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辦?”

“我沒事,我就找幾塊石頭而已,我要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還能乾什麼?我又不是真去打仗?”

好好安慰了父親一番,他情緒才平穩了些,但還不時用眼睛剜兒子,真是兒大不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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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朱府。

朱勔接到東京來消息,罵聲繞梁三日不絕。

高銘是什麼東西?毛都沒長齊呢,憑什麼代替他蘇州應奉局官職?!

就算他現在有孝在身,但馬上孝期就要結束了,他仍舊可以繼續勝任應奉局職務。

官家怎麼能這樣對他?帝王一個個果然都如此無情!

他剛把老爹屍骨從東京運回江南老家,後腳官家讓他在官場也受挫。

而且派誰來不好,偏偏騙高銘?

他實在不想看到這個人。

一想到高銘那臭顯擺臉,他就胸悶氣短,渾身難受。

“哥,這口氣咱們不能咽下來!”朱勖之前在高銘那裡吃過虧,不說仇恨刻骨銘心吧,但說他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可謂十分貼切。

高銘頂替他哥哥官職,分明是搶東西。

朱勔咬緊後牙槽,“在東京時候結下梁子還沒清算,他就自己送上門,咱們在江南數載,豈是他一能動搖?就說這應奉局誰聽他?就算他來了,連一個看門都彆想調動。”

整個江南都是他心腹,都曉得高銘隻是來走個過場,誰會認真聽他?!

一個口有頭銜提舉罷了,沒人會聽他,真正掌控人還是他朱勔。

“哥,可是官家任命他為副樞密使……”

“哼,就算是,又如何?難道他真敢調動兵馬嗎?再說,咱們也不會跟他硬碰硬。”

朱勖眯起眼睛,想到自打遇到高銘,他們老朱家就沒好事,真恨得牙癢癢,“哥,說句實話,我不想讓高銘走出杭州。他人生地不熟,水土不服,有個頭疼腦熱,不是很正常嗎?”

朱勖在哥哥麵前什麼都不隱瞞,而且他相信這就是哥哥真實想法,隻是他把它說了出來罷了。

朱勔沒有說話,但無聲即是默認。

仔細想想,如果不是高銘去把那個江顏找回來,自己父親或許還不會死。

就算不全是他錯,他錯也要占到六分。

最好叫高銘有來無回,杭州與東京不同,出點意外致死不是很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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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書房內,他正捧著一本書在看,眼神迷離,困倦頻頻點頭。

忽然他感到跟前多了個人影,一抬頭竟然是他爹,他嚇了一跳,“爹,什麼事?”

高俅歎道:“就快走了,就彆臨時抱佛腳了,沒什麼用,你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高銘合上手裡《洛陽名園記》,“其實我剛才查了一下,我要打算請幫手,已經過世了。”

高俅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不過,他女兒還在世,在我看來,不會比他爹差,可能還更勝一籌。因為他這個女兒,審美情趣十分高雅。”高銘道:“我已經想辦法派人去請此人了,直接到杭州等我,至於其他,我聽天由命。”

高俅擔心道:“趕緊告訴爹,這個女人是誰?”

“還不一定能請到呢,現在就不透露了。”

但高俅還很擔心這個人性彆,倒不是說女人辦不好花石綱篩選,而是一個女人和兒子共事……

高銘看出父親擔憂,笑道:“彆擔心,爹,她已經成婚了,有丈夫。”

所以才更擔心好不好?!高俅死死盯著兒子,“你千萬記得不要假公濟私。”

名聲剛好點,老毛病不要犯了。

高銘猛地明白他爹在想什麼了,苦著臉道:“我能嗎?!”

“你最好不要能!”但是作為一個寵兒子父親,高俅歎氣過後,又道:“隻是不要鬨得滿城風雨就好。”

高銘重申道:“我審美早就變了,我早不喜歡彆人老婆了,您就彆瞎擔心了。”

高俅想了下,兒子這兩點確不對彆人老婆出手了,略略寬心,“也是。”

但不禁又想,審美變了,不喜歡彆人老婆,那現在喜歡什麼類型?也不見他表現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談這些時候,等他從江南回來,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

高銘整備得差不多了,就身負皇差,踏上了去往江南應奉局杭州路。

臨行前,高銘還不忘他本職工作。

特意去了寺廟看那些在上課明教教徒,發現已經有班級已經有成功轉化,寺廟人也按照他吩咐,任命這種轉化了作為班級負責人,積極協助其他教徒。

高銘看東京試驗點還算成功,心裡盤算著,打下方臘後,在江南確也如法炮製,畢竟那裡可是重災區。

皇城司官員們都來送高銘,“大人,您可儘快回來啊。”

“我不在,你們也要好好做事,等我回來,要是發現你們偷懶,我可饒不了你們。”

在高銘帶領下,皇城司這一兩年業績階級攀升,正經做了許多事,比如楊戩案,還有明教案,“大人,您放心吧!”

辭彆皇城司人,高銘往前走了一段路,又碰到了慕容彥澤。

慕容彥澤二話不說,扔給他一個護身符,說話相當直接,“給你求,彆又死在外麵。”

“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這叫說破,說出來不會發生了。”慕容彥澤道:“彆廢話,趕緊戴上。”

“好吧,好吧。”高銘就扯開一點衣領,將護身符戴上。

這時候,慕容彥澤發現他脖子上還有一根細繩,就伸手去扯,“你還戴了什麼?”

高銘趕緊拍開他手,“亂動什麼?這也是個護身符,我自己求。”

慕容彥澤接受了這個說法,“這就對了,多戴幾個,說不定等你遇到危險時候,哪個神仙碰巧在家,就管你了。”

高銘道:“我也沒什麼回送你,等我從江南回來,也給你帶兩塊石頭吧。”

“得了吧你。”慕容彥澤道:“你囫圇個回來,能帶著我繼續發財就好了。”

寒暄得差不多了,高銘踏上了馬車,向著江南方向進發。

他一走,京城官員彈冠相慶,這小子終於走了,去禍害朱勔了,叫他留在東京指不定還得踩誰呢,聽說前幾天連畫院草畫中都沒逃過他魔抓。

連蔡京都捧著熱茶,舒心想,走了好,走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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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與丈夫趙明誠才搬到青州不久,以為夫妻終於能夠團聚,就接到了丈夫新任命。

李清照以為這一次又要和丈夫分彆,卻不想發現除了丈夫調任外,還有一封給她委任,地點也在杭州。

重金聘請她在女子書院教書,並兼任江南應奉局顧問。

“江南應奉局?花石綱?還有顧問什麼意思?幕僚嗎?”李清照與丈夫麵麵相覷,皇帝勞民傷財裝點他私家園林,設置衙門。

她心裡無疑是抵觸,她如果去了,豈不是她也助紂為虐,跟著挨罵。

但幸好這隻是一封邀請,她可以拒絕。

但視線一掃,他看到請她人自稱高某,她納悶想,誰都知道負責花石綱是朱勔,他經營許多年了,這個姓高是他副手麼?

她不免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不要緊,啞然失笑,原來這個姓高也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人,而是太尉之子高衙內。

他成了新江南應奉局提舉。

官家用高衙內替換朱勔,換湯不要換藥,還是想以毒攻毒。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回絕這封邀請,但這並不妨礙她把信看完。

高銘介紹完自己情況後,接著說出了聘請俸祿數額。

“呀!”連她看到那個數字都是一驚,實在是一筆非常豐厚報酬。

趙明誠道:“怎麼了?”

“高衙內出三十二萬貫,隻要我答應幫他做顧問。”李清照道:“還記得咱們之前看過那副《牡丹圖》麼,就是這個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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