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六十年代錯位人生31(2 / 2)

“這是幻肢疼,”何穆道,“我跟他說過幾回,得在心裡先承認……小腿沒了這件事實……”

看著摩挲著大腿,神情落寞的雷大山,何穆後麵的話自動消了音。

“不急,慢慢來,”薑宓打開醫藥箱,取出銀針消毒道,“有時候是不是覺得傷處有一種螞蟻啃咬的麻癢酸疼感,還帶著點冰涼?”

不等雷大山回答,薑宓又道:“我給你紮幾針,什麼也彆想,晚上好好睡一覺。”人應該很久沒有睡好了,眼下一片烏青。

雷大山點點頭,自個兒把褲子往上挽了挽,放下枕頭,挪身躺下。

雙腿行過針,薑宓按著他手上的睡穴稍加用力,沒撐幾分鐘人就睡著了。

給他蓋好被子,薑宓看向華升。

華升忙把手腕遞了過去:“薑醫生,我躺在床上,你也給我紮幾針,然後按幾下睡穴吧?”

呂瑩在旁忍不住“撲哧”一聲樂道:“華同誌,哪有人還沒診脈就要紮針的?”

“我是羨慕老雷睡得快,你都不知道,自從傷了後背,我就沒睡過一天舒坦覺。先前是後背疼、胸悶,現在胸不悶了,後背的傷也結痂了,好嘛,開始癢起來了,我天天恨不得伸手撓幾下,再狠狠地抓幾把。”

薑宓收回手,偏頭跟何穆道:“明天可以安排他出院了。”

華升一聽激動壞了:“薑醫生,我沒聽錯吧?”

“嗯,不過藥不能停。”因地·雷爆炸衝擊而引起的內臟損傷,還需要藥物調理,後背也要繼續抹藥。

“哈哈……今晚跟明天有什麼區彆,何醫生,走,咱們現在就辦出院手續。”也不要紮針給他按睡穴了,華升伸手攬住何穆的脖子,興衝衝地出了門。

那勁大的哦,何穆掙了幾下都沒有掙開他的手,由著他一步步帶去了護士站。

呂瑩看得瞠目:“薑醫生,不讓他再等一晚,你給施針調理下五臟?”

“你看他那樣,等得了嗎?”薑宓淡定地收起銀針,背起醫藥箱,示意呂瑩幫她拿上大衣帽子手套去隔壁,“行了,彆擔心了,心情好,比紮針、吃什麼靈丹妙藥都強。”

羅畢聽著隔牆的動靜,早等得不耐煩了。

“薑姐姐,你怎麼才來呀?”薑宓帶著呂瑩一進門,他就嚷開了。

薑宓衝一旁的鄔常安點點頭,先過去給羅畢號脈、雙足施針。

“薑姐姐,你聽隔壁華大哥是不是要出院了?我什麼時候能走啊?”

出院手續辦好了,華升在收拾行李。

薑宓收起銀針,轉身給鄔常安號脈道:“出院你回哪去?”小家夥又不像華升已經結婚生子,家屬隨軍在這,回去有人照顧。

“回宿舍啊。”

“讓同屋的戰友給你打飯、倒尿壺?”

羅畢:“……”

薑宓等了半天,沒聽他再吭聲,扭頭一看,好嘛,氣哼哼地躺下睡了。

鄔常安當初是彈片紮進胸口,開刀取出,胸骨是打開的,要想養好最少得半年。

不過也可以出院了,回家養,中間藥不能斷。

看過四人,薑宓去了張衛國的病房,他是風濕性心臟病,得多次施針。

薑宓給他施過針,調整了下藥方,跟呂瑩出了住院部,直奔軍區診療室。

何主任正站在診療床旁給人號脈,一見她來,忙招了招手:“小薑,你來看看,小謝這情況能不能用‘天元九針’?”

走近了,薑宓才看清床上躺著的人——謝思雨。

除了雙膝有著很嚴重的寒症外,她還患有強直性脊柱炎。

強直性脊柱炎主要根源是免疫力太差。

她給牛娃治療病毒性重症肝炎,第一步也是想法設法地提高他的免疫力,原則上來說,謝思雨的情況確實可用“天元九針”。

“九九八十一根銀針,您找人打好了嗎?”薑宓放下醫藥箱,一邊問道,一邊伸手扣住謝思雨的手腕給她號脈。

“打好了、打好了,你看看,下午剛送來。”何主任說著,拿酒精棉球仔細擦擦手,端起個銀白小盒給她看。

薑宓曲指彈了彈那小盒:“何主任你銀子很多嘛?”

裝針的小盒都是用銀子打製的。

“嘿嘿,這麼好的針,不配個好點的盒子,我都替它們委屈得慌。”

薑宓抽抽嘴角,取片酒精棉擦擦手,捏起一枚枚銀仔細針查看:“打得不錯!”

“那是!”何主任自得道,“專門找的老手藝人,他九歲學製針,今年八十有一,整整72年,每天不是在拉絲、修飾,就在研磨、拋光,手裡眼裡看到的都是銅啊、錫啊、銀的和製成的一枚枚長針、短針。”

薑宓點點頭:“合不合用得試試才知道。”

說罷,看向診療床上的謝思雨。

謝思雨笑道:“薑醫生,下針吧。”

這套銀針,最長那根10.9厘米,最短1.6厘米,最粗0.5毫米,最細僅有0.2毫米,有針頭帶有細細一點微小的倒刺,還有的針頭似一朵梅花有四五個針尖……

整體跟他們現在用的銀針有著本質的區彆,第一次用,薑宓倒底是遲疑了。

想了想,她一把撩起自己腹部的衣服,拿起那枚最長的銀針朝穴位紮去。

何主任眼見那根針慢慢紮至中部,心下直哆嗦,問出的話都是顫的:“怎麼樣?什麼感受?”

呂瑩、賀蘭蘭等人亦是緊張地盯著薑宓紮針的手。

“有一點熱熱的。”薑宓鬆開捏針的手,等了會兒給自己號了下脈,這穴位是通便的,她有點上火,袪火效果不錯,想來等會兒回去上大號不會那麼難受了。

針沒拔,薑宓接著又從小銀盒裡捏起一枚,紮向另一個穴位。

所有針試過後,心裡有了數據,薑宓這才朝已經坐起來觀看的謝思雨揮了下手,示意她躺下。

接過何主任幫忙消過毒的銀針,薑宓開始給謝思雨施針,一邊紮,一邊問她感受,若是聽到跟她自己紮針時的感受不同,薑宓便會暫停一會,號脈等針效的反應起來,確定沒問題,再紮下一針。

一套針施完,已是三個小時後。

大家輪流給謝思雨號脈。

體內的元氣被激發出來了。

呂瑩、賀蘭等人臉上透著壓不住的驚喜,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隻有薑宓跟何主任、唐明川知道,這效果雖比牛娃的好點,卻跟他們想象的有差距。

算一算,若是兩人用同樣的針,牛娃被激發出來的元氣將會是謝思雨的1.4倍。

“會不會跟年齡有關?”唐明川小聲道。

何主任點點頭:“肯定有些關係。”

“明天再找幾個病患試試。”薑宓收起銀針,掩嘴打了個哈欠,淩晨四點半,天快亮了,“先散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覺,八·九點再來上班。呂瑩你等會兒跟趙團長說一聲,讓他通知下明天複診的戰士‘時間往後挪了’。”

“好。”

薑宓洗洗手,拿起大衣,邊穿邊問何主任:“您老請人打了幾套針?”

何主任伸出三指,然後指了指自己、薑宓和唐明川:“咱仨一人一套。”

薑宓伸手:“你的那套給我,你請人再打。”

何主任戒備地一把護住自己的醫藥箱:“又不是沒給你,乾嘛還要我的?”

“我去看看牛娃。”他是傳染病,專用一套銀針。

“找唐明川要,他針灸學了個半吊子,短時間內又用不著……”

“何主任,不帶你這樣的,”唐明川看著他,控拆道,“想用我的銀針,還先來套人身攻擊。”

“那是你的嗎?”何主任翻眼,“圖是小薑畫的,材料是我出的,製針的人是我找的,你說說你出了什麼力?”

“我給錢!”

“拿來。”

……

薑宓無言地掃兩人一眼,背著醫藥箱先走了。

時間還早,薑宓到傳染科病房,陪護的牛娃媽睡的正熟。

輕輕拉開燈,薑宓摘下手套走到床邊,搓搓冷涼的指尖,掀開被子號脈,病情控製得很好,無燒無感染無腦腫,隻肝上還有些病灶,臉色黯黑,黃色無華,嘴上略有些發紫,免疫力比正常人低。

手按了下腹部,有點鼓脹。

作者有話要說:查了下是真有這麼長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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