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時光照進生活裡4(2 / 2)

“大姐,解決了你生活上的困難,你是不是就有空給我們張總施針了,你看這就是個互利的關係。”

薑宓:“……那他現在有空嗎?”

小王瞅了眼她的臉色:“後天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鑒定中心。案子、賠償什麼的,你放心,交給龔律師,他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律師笑著衝薑宓點點頭。

送走兩人,薑宓見於小鬆一副深怕她把他丟下不管的樣子,無奈地坐在他身邊陪他看起了電視。

放的是動畫片,畫麵輕緩,故事有趣,薑宓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中午,她試著下麵條,結果,糊鍋了。

於小鬆好似一點也不奇怪,拿起手機熟練地點了兩份海鮮麵。

與之同時,丁文洋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酒精性肝硬化早期。

“酒精性肝硬化一般無法逆轉,病情會逐漸加重,需要終身治療。到後期,肝移植是唯一的治療方法。作為醫生,我的健議是越早移植越好,這樣生存率要高些。”

薑可頌話音一落,丁文洋就白了臉。

“你姑奶不能治嗎?”

“我姑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久沒拿針了。再說,天元九針雖然能幫你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卻治標不治本。”

“昨天那位大娘呢?”丁文洋希翼道,“我聽莊蒙說,她昨天在蘭庭芳小區救了旭笙娛樂的張準辰。”

薑可頌沉吟道:“可以找她試試。”

說罷,薑可頌摸出手機找小王要薑宓的電話。

“這……”小王猶豫道,“薑醫生,你沒看社會新聞吧,大姐她家裡出事了,現在怕是沒心情給人看病。”

“什麼事?”

小王把事一說,薑可頌跟丁文洋都驚呆了。

掛了電話,薑可頌朝丁文洋無奈地攤攤手:“要不,我給我姑奶打電話問問。”

“麻煩了。”

薑老有午睡的習慣,電話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打通。

“你說誰一眼就看出來他是肝硬化早期?”

“一位西南山村來的赤腳醫生,八十年代跟人學過仨月天元九針。”薑可頌頓了下,又道,“她跟您同名同姓。”

“薑宓?!”

“對!她還說曾見過我爺爺一麵。”

薑老心裡猛然一跳:“你等等,我發一張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她?”

很快一張薑宓在巫家昱墓前盤腿而坐的照片發了過來。

薑可頌看得一怔:“姑奶,你認識她?”

薑老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或許。她人在哪?”

“您等等,我打電話問問。”

片刻,薑可頌道:“蘭香閣9號樓901。”

“幫我問問她,認識薑茉、張大妮、呂瑩嗎?要是認識,幫我跟她約個時間,我想見她一麵,儘快!”

“……好。”

薑宓接到電話時,正在於小鬆的指點下打開書房的電腦,搜了手術視頻在看。

聽薑可頌問她認識薑茉、張大妮和呂瑩嗎?

薑宓眉間止不住跳了跳:“誰讓你問的?”

“我姑奶。她想見見你。大娘,你現在有空嗎?”

薑宓握著手機沒有吭聲,她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遠處灰蒙的天空,怔怔發了會兒呆:“知道我現在住的地方嗎?”

“我找小王要了地址。”

“讓她來吧。”

“奶!”於小鬆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擺,“你沒事吧?”

薑宓揉揉他的頭:“沒事,玩遊戲去吧,我去燒壺水泡茶。”

廚櫃裡有茶葉,客廳的陽台上擺有茶台,薑宓燒好水,對著視頻泡了壺茶,切了盤水果,隨手拿本雜誌在手,翻看著等人來。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起。

薑宓翻著雜誌沒有動。

於小鬆噠噠跑出來道:“奶,我去開門。”

一個助理模樣的少女陪薑老上來的,一進門,就得了她的吩囑,領著於小鬆下樓玩去了。

兩人互相打量著彼此。

薑老保養的很好,79歲的人了,腿腳強健,頭發烏黑,麵色紅潤,臉上幾乎沒有什麼皺紋,一身素淡的旗袍,儘顯優雅。

半晌,薑宓伸手做了個請。

薑老在她對麵坐下,略顯拘謹地笑了下:“我現在的模樣,跟你想象中有什麼不同嗎?”

薑宓執壺給她倒茶,聞言詫異地看她一眼:“我從不做這種無謂的猜想。我昨天過來,知道我去後,你還在,很慶幸!”

“沒有遺憾嗎?”

“有的,”薑宓坦率道,“我當時跟梁院長約好跟他進手術室學開刀,沒學。跟何主任約好要給麗麗施針,跟魏主任說好的學接生……”

薑宓輕笑著搖搖頭:“沒做的事太多了。”

“巫家昱呢?你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你知道他回來後,知道你遇襲,有多自責,後來發現我不是你……”薑老想到那段過往,忍不住紅了眼眶。

薑宓抽了張紙巾給她:“薑行衍怎麼去邊境了?”

薑老吸吸鼻子,捏著紙巾擦了擦眼角:“他想離開父親的庇護,鍛煉一下自己,又想就近照顧我。”

“我以為你被家人傷透了心呢……”

薑老捏著紙巾好一會兒沒有言語:“再醒來,我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

薑宓:“……”

“沒有你的出現,王師長、巫家昱來中醫院挑人時,我高燒昏迷過去,錯過了選拔。”

“彼時我剛接解天元九針,一直到六七年,我對天元九針都隻了解個皮毛,沒有給戰士們醫治寒症的經曆,也沒有去青北市醫治出血熱、傳染病,沒有總/理的批語,沒有與小舅舅相遇,沒有救治趙道霄……運/動來了,中醫受到了滅頂之災,我、老師、老院長、汪主任被打成了臭老久,外公、王同誌被人……打死……爸爸下放,媽媽瘋了,二哥為護薑茉死了……”

薑宓看著雙手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的人,默默將紙巾盒推了過去:“巫家昱呢?”

薑老搖了搖頭:“上一世,我68年就死了。”

擦了擦臉,薑老平複了下心情,打開隨身帶來的包包,掏出本筆記,遞給薑宓:“這是他留下的。”

“從京市回來,他給你帶了條紅紗巾,特彆漂亮。我初醒時,他不知道我不是你,送我了。”

“我一直珍藏著!”

薑宓的手在筆記本上摩挲了下,沒有打開:“他怎麼知道的?”

“我們的性格不一樣,你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可真遇到事了,卻十分果決,也有力挽狂瀾的能力。我不是,我自小在孤兒院裡長大,穿的都是人家不要的舊衣服,吃的多是粗糧野菜,就這能有個五分飽就不錯了,我常常半夜餓醒,跑到院裡擰開水龍頭,灌一肚子涼水回去接著睡。”

“然後,突然有一天被認回了薑家,住的是小樓房,睡的是鬆軟的絲綢被子,吃的是精致的山珍海味,再跟薑茉這個被嬌養長大的小公主一比……”

“我的不在乎是因自卑而豎起的殼,巫家昱是偵察兵出身,幾乎兩三個照麵,就將我認出來了。”

薑宓看著窗外,默默地端起茶杯,啜了口——好苦!

“……我很感激你,若沒有你,不會有我的今天。我也不問你是誰,或是怎麼樣一個存在。我今天來,是陵園那邊給我發了段你祭拜的視頻,我猜測,你或許對巫家昱也有那麼一點喜歡,所以我把這本筆記送來了。另外,天元九針我一直達不到你那種高度,我想問問……你現在收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