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時光照進生活裡6(1 / 2)

“她來找你玩,有跟你說過什麼嗎,比如跟她去哪哪?”

於小鬆摳了摳手指:“她、她有次讓我帶多幾個小朋友跟她出去玩,她說人多才熱鬨。”

劉瑾心下一驚,飛速記下這條信息:“你帶了嗎?”

於小鬆搖搖頭:“她會陪我做遊戲、給我帶好吃的,她說她最喜歡長得好看的小朋友,我玩得最好的亮亮,我媽說他長得比我好看,我怕她喜歡上亮亮不跟我玩,就沒帶,那次她好生氣,把本來要送我的玩具車都摔碎了。我也生氣了,好久沒理她,前天她又來了,跟我說對不起,還掏了錢出來,說要帶我去小區外麵再買一個賠我。”

“那在菜市場你是自願跟她走的嗎?”

“不是!”於小鬆急道,“前天回家,我媽告訴我她是騙子,專拐小孩的人/販子,讓我下次見了她喊人報警。今天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瑾雙眸微微一閃,逼視道:“你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我感到有人從後麵拍我,我回頭一看,見她衝我笑,然後就怎麼都不知道了。”

“你為什麼說郭彤恨你?”在兩人的交往中,以於小鬆的視角來看,郭彤一直對他不錯才對。

於小鬆不安地搓搓手指:“我知道她是我姐,我看見媽媽藏在舊錢包裡的一張照片,跟她好像。媽媽不要她了,她肯定恨我搶了她在媽媽心裡的位置。”

倒也勉強說得通,不過,不管是劉瑾還是薑宓,這一刻都知道於小鬆有所隱瞞。

又問了幾句,劉瑾起身離開,薑宓拍拍於小鬆,將他交給殷月,跟著出了病房。

“大娘,前天的事你能跟我再說說嗎?”

那天去警局看望於誌顯,有關於小鬆被拐的經過,薑宓已經補了筆錄。

劉瑾再問,肯定是哪個環節讓她查覺出了什麼。

薑宓點點頭,從大家發現於小鬆不見說起。

“這之前你知道郭彤嗎?”

“不知道。”

“你兒子跟任麗麗結婚,郭彤也沒有參加嗎?”

薑宓從於小鬆口中聽出任麗麗對郭彤不喜,還有幾年來任麗麗父母對郭彤的不聞不問,猜測大婚這麼喜慶的日子,任麗麗多半不會讓女兒出席,遂便搖了搖頭。

劉瑾凝眉沉思了會兒:“大娘,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郭彤,你或是於小鬆一旦有她的消息,麻煩立即打電話通知我一聲。”

“好。”

送走劉瑾,薑宓去醫務室找醫生,詢問於小鬆的情況。

“大娘,我建議你給他找個心理醫生做一下心理疏導,當然,我不是說他有什麼心理疾病,主要是怕他連著兩次驚嚇,有什麼心理陰影。”

心理方麵薑宓不懂,不過人家醫生的建議很中肯,於小鬆的情緒確實不對。

按他所說,他是查覺有人拍他,轉頭瞅見郭彤對他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如此,對一個孩子來說,有的該是一點點後怕才對。

不至於崩潰成那樣,哭得差點抽過去。

薑宓沒想探根尋底地逼問,是人哪能沒點秘宓,彆覺得孩子小就不該有隱私,就連小白一隻小狼狗,也喜歡把他覺得好吃的東西偷偷叼回窩藏起來,又何況一個七歲大的孩子。

對此,她覺得專業的事還是請專業的人來做比較好。

醫院裡就有心理科,薑宓過去谘詢,跟人家約了下午三點過去。

然而,於小鬆一聽給他約了心理醫生,竟是跳起來,拔腿就跑。

“小鬆——”殷月忙放下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去追。

薑宓愣了下,連忙跟上。

薑可頌拎著果籃過來看望,在走廊上差點沒跟於小鬆撞成一團,他閃身避開,伸手扯住於小鬆的衣服將人拽住,問氣喘喘跑來的殷月、薑宓道:“他怎麼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看心理醫生,我沒病,我不是精神病,我不看心理醫生——”

“行、行,不看!”薑宓無奈道,“好了,跟奶奶回病房。”

於小鬆知道她一向說話算話,聞言,立馬停止了掙紮,一臉乖巧地上前牽住薑宓的手道:“奶,我沒事,咱們出院回家吧?”

見薑宓沒吭聲,他搖著薑宓手撒嬌道:“奶,我想回家,待在這裡我不舒服。”

薑宓彎腰給他號了下脈,對殷月道:“小月,給他辦理出院手續。”

殷月應了聲,轉身去了。

薑可頌揉了把於小鬆的頭,道:“大娘,回去他要是有什麼,你給我打電話,我研究生讀的就是心理學。”

“嗯,給你們添麻煩了。”

於小鬆能回來,大家沒少出力。

“人沒事就好。”

三人回到病房,薑可頌略坐了坐就走了,中醫院那邊他還有預約好的病人等著呢。

出院回家。

殷月放下手裡的東西,看了下時間,走進廚房道:“大娘、小鬆,你們想吃什麼?”

買的海魚,因為找人丟在菜市場魚老板那,這個可以回頭拿,就是家裡的菜不多了。

薑宓不挑:“隨便下點麵條。”

於小鬆:“我想吃雞肉卷、薯條……”

薑宓曲指敲了他一記:“做什麼你吃什麼,哪來這麼多要求?”

“奶~”

這小尾音拉的,薑宓都想摸一下自己的手背,看起雞皮疙瘩沒。

殷月笑道:“吃雜醬麵吧,我配幾個小菜。”

“小月姐~”

這哀怨的小眼神,殷月隻得投降:“行行,給你炸雞肉卷……”

薑宓:“彆慣他!”

殷月無奈地衝於小鬆攤攤手。

沒有雞肉卷,殷月卻精心做了道糯米蒸排骨給他解饞。

吃過飯,殷月陪於小鬆午睡,薑宓在書房做薑可頌拿來的試卷。

翌日,小王來接,去張準辰家給他施針。

薑宓想像當年帶呂瑩、張大妮一樣帶帶殷月,便將她和於小鬆一起帶去了張家。

張準辰和妻子熱情地迎出來,招呼人上茶端點心,又叫了自家的孩子帶於小鬆去後院玩。

薑宓坐下給張準辰號了號脈,招手叫殷月過去:“你來把把脈,說一下病情。”

殷月應了聲,站在張準辰另一邊,號了左腕,號右腕:“張先生是先天性心臟病中的房間隔缺損。房間隔缺損早期症狀若是較輕,便不容易被發現,隨著年齡的增大,肺血管病變加重,這時候體檢或是做檢查,往往房間隔缺損已經導致肺動脈高血壓,或三尖瓣反流等問題,同時也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期。”

張準辰的妻子在旁連連點頭:“對、對,一零年體驗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臟病,沒查出來也沒見他怎麼著,自從查出來呀,好啦,不是心悸、乏力,就是呼吸困難或是暈倒,說是什麼左心衰竭,前天不就是心衰,要不是大姐當時在場又正好隨身帶了銀針,幫忙紮了幾針,人說不定就沒啦!”

張準辰氣得瞪她:“王鳳娟,你會不會說話?整天盼著我死啊死的,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得,實話實說,還不愛聽了。”

薑宓沒理兩口子打花槍,問殷月:“他房間隔缺損導致的是肺動脈高血壓,還是三尖瓣反流?”

“肺動脈高血壓。”

薑宓:“要是你來醫治,你覺得怎麼做最好?”

“先施針,提高他身體各方麵的機能,降低肺動脈高血壓,然後再做手術。”

“先紮哪幾個穴位?”

“內關、勞宮、足三裡、中衝突、膻中……”

薑宓滿意地笑著起身道:“安排房間,施針。”

幾人走進西廂,薑宓洗好手,剛接過殷月遞來的銀針,薑可頌便帶著兩名試習醫生匆匆趕來了:“大娘,我帶人來學習,可以嗎?”

薑宓指指床上的張準辰:“隻要他不介意讓你觀看,你帶多少人都無所謂。”

張準辰全身上下隻穿條平角褲,躺在床上正有點不好意思呢,好嘛,薑可頌又帶來了兩位女醫生,氣得他伸手點了點薑可頌!

薑可頌笑笑,拿出平板道:“大娘,我想把你施針的過程錄下來作為教材使用?”

薑宓了解了下什麼是錄製,點點頭。

邊行針邊講解,兩個小時後,施針結束。

薑宓洗手,接過殷月遞來的茶杯,一氣兒喝下半杯,示意幾人上前把脈,說一下診脈的結果。

薑可頌率先上前給張準辰號脈,半晌笑道:“張叔,感覺怎麼樣?”

頭上、背上、雙腿、雙足和雙臂還有銀針沒拔,幾十枚銀針在身上輕顫著,一道道暖流在體內緩緩遊走,張準辰舒服地昏昏欲睡,聞言,輕哼道:“身子輕飄飄的似在雲端,這感覺,我隻聽我爺爺跟我講過。”

“給你爺爺醫治時,我姑奶還沒有被人打碎腕骨,處在針灸巔峰。”

薑宓聽得好奇:“張同誌,你爺爺叫什麼?”

“張衛國,抗戰老兵。”

哦,薑宓恍然,她去軍醫院治療的第一個病人,風濕性心臟病患者。

“你爺爺還好嗎?”

“不在了,”張準辰笑道,“活了八十九歲,睡夢中去的,沒糟一點罪,喜喪。”

89啊,那他的後繼治療跟上了。薑宓心下舒了口氣,放下杯子,吩咐殷月拔針,然後約好下次施針時間,起身告辭。

張準辰夫妻攔著不讓,說是昨天就在宮宴定了位置,人家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人過去。

推辭不過,一行人坐車去宮宴。

薑宓第一次進這種私家館子,隻覺裝修得不錯,很有格調,另一個就是溫度低,她穿著繡花的土布長袖、長褲都覺得冷。

薑宓右手邊坐著於小鬆,左手邊是王鳳娟,她查覺到體貼地讓服務員給薑宓拿了條披肩。

各式菜肴上來了,然後是甜點、飲品,光看樣子,十分漂亮,殷月和薑可頌帶來的兩位女醫生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末了加上薑宓的微信,把照片傳給她幾張。

“大娘,”王鳳娟倒了杯紅酒給薑宓,“嘗嘗,葡萄釀的,對皮膚好。”

薑宓接過玻璃杯,晃了晃,暗紅近於紫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裡蕩漾,十分美麗,輕啜一口,唇齒甘洌、柔滑,後勁綿長。

唐明川借她的書裡就有釀酒百篇,回頭買點葡萄、果子試試。

“張總,”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精致的男孩站在門口略顯拘謹地躬了躬身,“您好,我是公司裡的練習生武少善,聽聞您在這兒用餐,過來打聲招呼。”

於小鬆雙眸猛然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前世那個紅透半邊天的武少善?!

薑宓看男孩十七八歲的樣子,疑惑道:“什麼是練習生?”

王鳳娟本人是搞實業的,最煩這種扒上來的藝人:“唱歌跳舞的。”

薑可頌忍不住笑了下,跟薑宓解釋道:“練習生是娛樂公司對正在培養的一種藝人稱呼,它起源於……”

薑宓:“這麼大的孩子高中畢業了嗎?”

武少善不安地動了動腳:“開學我大二。”

張準辰來了幾分興致:“哦,哪個學校?什麼專業?”

“外語學院,英語專業。”

“好學校啊!”薑可頌不解道,“還沒畢業呢,怎麼就想著往娛樂圈發展了?”

武少善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唱歌不錯,又喜歡表演。”

女醫生:“那你會唱‘大王叫我來巡山’嗎?我聽薑醫生(薑可頌)開車哼了一路。”

“會。”

“唱一遍給我們聽聽唄,說不定你們張總一高興,你的機會就來了……”

少年清清嗓子,當真唱了起來。

這歌的開頭,薑宓熟悉啊,誰打電話過來,手機響起的音樂就是它。

少年歌聲,聽著比手機裡的還要有味道。

一遍唱完,薑宓放下酒杯鼓掌:“啪啪……”

大家愣了下,哄堂大笑,王鳳娟一張俏臉都繃不住了,笑著對武少善揮揮手:“行了,看在你唱的不錯,形象也可以的份上,我公司下季的代言就給你了,回去跟你經紀人說一聲,明天讓她帶你來公司找嚴助理簽合同。”

武少善一喜,忙躬身道:“謝謝老板娘!”

說罷,三兩步出了包廂,在門外跳起了舞,逗得兩名女醫生、殷月和幾個孩子大笑起來。

武少善臉一紅,才發現門沒關,忙躬身帶上門,噔噔跑了。

幾人又是一陣大笑。

“怎麼樣?”經紀人譚箏抓著少年的胳膊緊張道,“張總怎麼說?”

武少善咬了咬唇:“我、我太緊張,忘提了,不過,老板娘說我唱歌不錯,形象還行,把她公司下季的代言給我了。”

“素衣的代言?”

武少善雙眼晶亮地連連點頭:“箏姐,一個季度的代言費有多少,三十萬有沒有?醫生說要給奶奶換腎最少三十萬。”

“三十萬肯定不夠,手術後還要服用免疫抑製劑,買營養品,體質要是太差或是出現感染……”譚箏不敢想,“我打電話找人問問,看素衣上季的代言是多少?”

“嗯。”武少善坐在沙發扶手上,晃著兩腿想剛才給他鼓掌的老太太,要不是她,王總不將他轟出包廂就不錯了,哪還會找他做代言。

“小善,”譚箏掛了電話,歡呼一聲,叫道,“兩百八十萬!小善,兩百八十萬,奶奶的醫藥費有了。”就是出現感染排斥也不怕了。

“真的!兩百八十萬?”

譚箏連連點頭。

“哈哈……奶奶有救了……”

兩人開心的不行,爾後,慢慢又陷入了沉默。

“要不,”武少善遲疑道,“箏姐,那首歌就算了。”

“憑什麼?那是你熬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憑什麼他們說要我們就得給!”

“他們說願意給一萬。”

“打發叫花子呢?!”譚箏忍不住紅了眼眶,“那歌,一唱出來肯定紅,你好不容易寫出來的……”

用過飯,一行人往外走,王鳳娟低聲跟薑宓說著話。

說的是於小軍找學校的事,明天就是九月一號,各校開學的日子,於小鬆這裡因為家裡接連出事,他昨天又差點被拐,薑宓準備開學後給他請幾天假,在家裡緩緩。

於小軍再開學就是初三生,京市的中學並不好進,要戶口、要考試。

王鳳娟很熱情,這些薑宓提都沒提,她就開口道:“三中離蘭香閣近,孩子要是不想住校,咱就選三中,這樣吃住都能在家裡。若是想進一中也成,我這邊找人辦理。”

“他五點到,等他來了我問問,看他是怎麼想的。”

“行。”王鳳娟應著,伸手挽住薑宓的胳膊,親切道,“大姐,日後咱相處的時間長著呢,你彆跟我客氣,在京市我待的時間比你長,什麼事,怎麼辦,我懂流程,你彆不好意思開口,隻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