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薑可頌、丁文洋沒急著走。
薑宓要配藥,薑可頌留下幫忙,丁文洋給於小軍補英語口語。
村長還沒把診脈本寄來,薑宓看的病例是他讓兒子用手機拍下發來的。
除慶大娘、秋嫂子、小芳,還有五位病人,說是隔壁村的,人家把錢打到小軍手機上了。
廚房的洗刷交給於大山,殷月也來幫忙,薑宓根據病例和以往原主給幾人的配藥記錄,重新調整了下方子,然後開始抓藥、稱量、打包。
薑可頌不用稱,他自小就隨薑老學醫,三歲背藥經,四歲辨認藥材,十歲給人看診,什麼藥質量如何一看就知,一包藥哪些藥材要幾克,隨手一抓誤差不會超過0.1克。
有兩人幫忙,四十分鐘八個人一個月的藥量就配好了。
一人一箱,膠帶封口,隻等明天寄出去。
書房,丁文洋帶著兄弟倆還在練口語,薑可頌洗洗手,走到茶台前,在薑宓對麵坐下:“大娘,你還記得武之善嗎?”
那個練習生。
薑宓跟著視頻學功夫茶,初見成效,斟了杯給薑可頌:“記得,歌唱的不錯。”
“他今天來中醫院找我,想讓我給他奶奶施針。他奶奶是尿毒症,急需換腎,醫院裡沒有適合她的□□,他想讓我用天元九針幫他奶奶激發出身體的機能,提高免疫力,為他尋找□□爭取時間。”
“我去看了,腎性貧血已經很嚴重,而且還出現了酸中毒。就是現在找到□□,沒有三個月的調養也不能換腎。我做了個施針方案,想讓你幫我看看,”薑可頌說著,打開手機把老太太的病例和身體的各項數據點開遞給薑宓。
薑宓滑動著手機挨張看過,招手讓殷月拿紙筆過來,然後寫了張方子和施針方案給薑可頌:“跟你的對比一下,看看差彆在哪裡?”
差彆啊,有點大。
大娘的施針文案考慮到了方方麵麵,更完善。
藥方嘛,還算溫和。
薑宓掃了眼,點點頭:“你醫藥方麵學的比我紮實多了。”
薑可頌收起薑宓寫的施針方案和改後的藥方,笑道:“下周我們醫院考核,在這期間你要不要去我姑奶開的宏善堂去逛逛,那裡藥材齊全,各項規定都是比照中醫院來的,閒睱了你也可以幫人看看診,你不方便開藥施針(沒證),可以帶上殷月,或是我哪天有空過去給你當助手。”
“行,去前我給你打電話。”
兩人又聊了會兒,丁文洋教學告一段落,出來告辭。
薑宓招手讓他過去,給他號了號脈,叮囑了幾句,起身送兩人。
殷月攔住道:“大娘,你今天的卷子不還沒做嗎,你去書房忙吧,我和小軍、小鬆送他們。”
薑宓微一頷首,跟兩人揮揮手,去了書房。
幾人出門,按下電梯,等待的空檔,薑可頌看向殷月:“有事?”
殷月衝丁文洋使了個眼色,讓他帶倆兄弟到一邊玩,跟薑可頌道:“小鬆想轉學到外國語小學,大娘下午跟學校打電話,對方有些不願意接收,說是讓大娘明天帶小鬆過去看看,我怕人家到時候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就拒絕了。”
“知道了,這事我來辦,你帶小軍、小鬆回去吧。郭彤還沒抓住,小鬆上學得有人接送,以後你辛苦點,每月我補你一萬。”
殷月瞪他:“我現在跟著大娘學針灸,怎麼算也是她第一個收的徒弟,接送小鬆那不是應該的嗎?彆忘了,小鬆還叫我姐呢。”
薑可頌笑笑,過去揉了把倆兄弟的頭,叫上丁文洋進電梯走了。
翌日,很順利,筆試於小鬆門門滿分,麵試幾個老師都打了優,不等薑宓帶於小鬆走出學校,就接到了校辦的電話,讓明天來辦入學手續。
薑宓掛斷電話,抱起小家夥轉圈笑道:“我們小鬆真棒,太優秀了!”
於小鬆看著奶奶高興的模樣,抿著嘴,紅了眼。前世也是如此,小小一點成就,奶奶便為他高興的不行。
“怎麼還哭了?”薑宓笑著將人放下,點了點他的鼻尖,“走,不回家了,奶奶帶你吃大餐,咱們慶祝一下。”
“大哥該說你偏心了。”昨天大哥入學,奶奶可沒說慶祝,想著,於小鬆翹了翹嘴角,眼裡是藏不住的歡喜。
“叫他一起,還有你小月姐、大山哥。”
拿出手機查了下,附近有家烤肉店,想到上回烤肉沒吃成,薑宓今兒高興,也不嫌貴了,瞅了下時間離小軍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先給殷月打電話,讓她帶於大山過來。
等人的空擋,薑宓帶小鬆走進一家表店,給自己買了款機械表,給小鬆、小軍各挑了款多功能兒童表。
於小軍放學剛一踏出教室打開手機,就接到了殷月打來的電話:“小月姐。”
“快出來,咱們去外麵吃烤肉。”
“吃什麼烤肉,580元/位,貴死啦!”
“小鬆的學校定下來了,你奶高興說要慶祝一下。”
於小軍心裡頓時有種說不清的滋味,鼻頭發酸,委屈得不行,沒爸沒媽,他一直安慰自己最起碼還有奶奶疼,現在……連唯一的奶奶也要被搶走了嗎?
眼裡霎那蒙了層霧氣,少年握著手機,喉頭發硬,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軍,快點!我在學校對麵等著呢。”
輕輕地吸吸鼻子,少年淡淡地“嗯”了聲。
掛斷電話,人仰著頭,太陽刺得雙目想流淚,於小軍呆立著好一會兒沒動。
“嗨!”同桌從後麵躥上來猛然拍了下肩膀,“咋不走了?”
於小軍抬手,衣袖擦過雙目額頭,扇了扇:“這就走,太陽有點大,熱死了!”
“秋老虎嘛,下月中旬就好了。”
“嗯,先走了。”
路上,殷月掃了眼少年:“平常不是話挺多的嗎?今兒咋了?”人厭厭的,一句話都沒有。
“功課跟不上嗎?哪門?”
“數學。”
“晚上我給你補補?”
“不要,我讓我奶幫我補。”
“你奶要給小鬆補課。”
“你煩不煩,她能給於小鬆補,就不能給我補了?”
殷月柳眉一豎,抬手給他一個鋼蹦:“臭小子,說誰煩呢!”
“打哪呢,不知道男人的頭不能碰嗎?”
“哈哈……就你,還男人?!毛頭小孩一個……”
兩人鬥著嘴到了地方,殷月下車走出十幾步,回頭一看,人還坐在車裡沒下來呢。
回身敲了敲車窗:“乾嘛,還嫌貴呢?放心吧,吃不究你奶,知道昨天你奶給薑可頌那張古方,若是配出的藥效果不錯,一年能拿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