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古代女軍醫11(2 / 2)

“不用、不用,府中有繡娘,你借我幾日,我讓她們照著給我做一套櫻草色的,過年宮宴穿。”

“好。”

“唉,對了,你臉上的妝是誰給你畫的啊?跟我們慣常的妝容不一樣……”

書房裡,鎮國公巫修純打量著兒子:“可有受傷?”

巫家昱按按腰部:“挨了一刀,差不多已經好了。”

巫家熙責備地看眼二弟:“下午怎麼沒聽你說。巫齊,喚府醫過來給世子看看。”

這一叫還不得驚動老太太,巫家昱攔道:“彆,真的快好了,要不我脫衣給你看看。”

巫老將軍撩了下眼皮:“薑雲初一路跟著他呢,你替他擔心什麼?”他鎮守邊關大半輩子,來來回回受過多少傷,不也好好活到了現在,哪有這麼嬌氣。

鎮國公起身,扯過兒子,上上下下摸了遍,見他臉上沒有什麼異色,坐回去,端起茶盞沉吟道:“薑氏,我瞅著不錯,家世是低了點,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缺點,昱兒一舉滅了南蠻,何等功績,可你們看昱兒今天回來,皇上可有什麼表示?”

不說讓太子出城迎接,派個皇子、宗親總不為過吧。然而,直到現在,也沒見皇上有半點表示,可見對昱兒、對他們鎮國公府忌憚多深。

“來年春上讓大管家走一趟,把她父母家人族親接來,找媒人下定罷。”鎮國公一錘定音道。

二老爺巫修竹瞅眼父親的臉色:“大哥要不要今晚回去跟大嫂商量一下再定?”

鎮國公擺擺手:“當年她給熙兒定錢氏時,她不是說,允她一次,日後幾個孩子的婚事,但由我和母親做主嗎?”

巫修竹啞然。

巫老將軍一連灌了三杯茶,才壓下心頭的火氣:“薑氏不還沒及笄嗎,急什麼,先把老三、老四、老五和幾個女娃子的親事定下,再說。”

“爹,”鎮國公耐著性子道,“你這樣,不是憑白讓人看昱兒的笑話。”哪有世子給庶弟讓路的。

“是我讓人看他笑話嗎?他自己要娶薑氏,本身就是個天大笑話。”堂堂鎮國公世子,取一個邊疆流犯之女,誰聽了不笑。

“爺爺,明天上朝我準備把虎符交上去。”

二老爺手一抖,茶蓋掉在地上碎成了片。

大管家忙進來收拾,完了,默默又退了出去。

屋裡一時靜極。

“你們可能不信,雲初一手醫術當真能接好大哥雙足上的腳筋,治好大哥。”巫家昱打破一室平靜道,“等大哥好了,我會親自上書,請求歸還世子之位。”

二老爺心中暗忖:哪用請求啊,隻要府中稍露口風,皇上巴不得呢。

兩個侄兒雖都是人中龍鳳,明眼的人都瞧得出,老二方方麵麵哪哪不優勝老大一籌,特彆是在領軍打仗方麵,老二是屢戰屢勝,老大一回都沒有上過戰場。

頭疼啊!

是呀,誰不頭疼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阻止薑氏給老大治腳,斷了他的前程嗎?何其殘忍。

相比老大,皇上更忌憚老二這個有勇有謀的將才。

為家族計,自然是老大起來,老二交出兵權,退出官場比較好。

一夜過去,巫老將軍、鎮國公、二老爺、巫家熙均是輾轉難眠,早起一個個頂著黑眼圈。

用過早飯,巫家昱上朝述職、領賞,薑宓也被宮裡派來的一頂小轎接去了東宮,老太太怕她害怕,給宮裡遞了牌子,前後腳跟來了。

小皇孫瑾哥兒,6歲半,受驚過度,短短一個多月,人瘦成了皮包骨,眼下一片烏青,人厭厭的沒有一點精神。

薑宓伸手號了下脈:心膽氣虛,並伴有耳鳴,頭暈目眩,精神疲憊,心悸、心神不寧等症狀。

“昨晚睡有幾個時辰?”

“斷斷續續有一個多時辰,小殿下不敢睡,說、說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薑宓笑著握住孩子的手:“那不是有人跟你說話,是耳鳴。”

薑宓點點自己的耳朵:“我也一樣,長時間休息不好,耳朵便會有聲音。”

孩子慢慢抬眼看她。

薑宓蹲在他跟前,偏頭湊近他,讓他摸摸自己的耳朵:“都會叫呢,不信你問母親?”

瑾哥兒伸手小心地摸了下薑宓的耳朵,沒看大殿門口站著的太子妃。

太子妃下意識地將手覆向腹部,往後退了半步。

老太太衝嬤嬤招招手:“太子妃陪著小殿下幾日沒休息好了,趕緊扶她回去躺下歇歇。”

嬤嬤恭敬地給老太太施了一禮,扶著太子妃,小聲勸道:“娘娘,咱們聽老太太的,肚子裡的孩子要緊。”

太子妃紅著眼眶衝老太太微微福了下身:“這兒就麻煩老太太照看了。”

“老身省得,”老太太躬身道,“太子妃慢走!”

門口那人不在了,瑾哥兒似乎鬆了口氣,捏著薑宓的耳墜喃了句“軟的”。

薑宓抬起頭,捏了捏他的耳垂:“小殿下的耳朵也是軟的,我們都一樣。”

瑾哥兒抿了抿唇,垂下長長的眼睫,一下一下摳著手指,半晌,身子輕顫了下:“我看到……很多黑黑的東西,他們、他們就在這裡,圍著我,哭著喊著,慢慢地雙眼就會流出血來……好多、好多,漫上腳踝、小腿……”

薑宓伸手輕輕地將人擁在懷裡,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那是假的,像我們坐在台下,看人們排的一出戲一樣,哭也好,罵也好,笑也好,樂也罷,都是假的。”

“他們會流血,好多好多血……”

“有些花汁是不是紅色,還有一些顏料,少少放一些在水裡,整個池塘或是水缸都變紅了。”

“真的?”

“嗯,要不我們來試試。”

瑾哥兒遲疑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薑宓身上的藥香讓他心安,又或許她的懷抱讓他覺得溫暖,慢慢點了點頭。

薑宓讓人取了繪畫用的各式顏料,先調了冷係的淺綠、淡青,再一點點加深顏料,然後往暖色過度,很快一幅雨過天晴的彩虹圖展現在大家眼前:“好玩嗎?”

瑾哥兒點點頭,拿起筆,自己蘸了顏料在一塊空白的絹布上塗抹起來,他的畫有大團的黑,流淌的紅,扭曲的人影……

奶娘嚇得直哆嗦。

薑宓示意宮人將她扶下去。

等瑾哥兒畫完,薑宓拿起筆,另起一副畫,黑色泛青的土地,辛勤耕作的農人太陽下揮汗如雨。

“這是鋤、這是犁、這是拉犁的黃牛,黃牛拉著犁把土地翻開,農人扛著鋤把大塊的土打散,撒上種子,一場春雨過來,種子發芽,頂出土壤,長出葉片,越長越高,開花、結果……”薑宓邊說邊畫,手動的飛快,一副副,等乾了,翻動起來,就是一本播種、生長、收獲的連環畫:“是不是好好玩?”

瑾哥兒驚奇地看著,半晌,指著裝進袋子裡的種子問道:“這是什麼?”

“麥子。”

“麥子淘洗後,倒在竹席上曬乾……”薑宓邊說邊畫,“運到磨房,磨成麵粉,過篩後,麵白的這袋就是麵粉,知道什麼是麵粉嗎?”

“吃的。”

“對,小殿下真聰明。麵粉加老麵發酵後,可以蒸成饅頭、花卷、包子,要是麵粉裡添上雞蛋、牛奶、砂糖,還可以做成香香軟軟的蛋糕,沒吃過吧?”

“糕點嗎?”

“對,一種特彆好吃的糕點,不過,做這種糕點我們要先壘一個烤爐。小殿下,你要不要試試?”

出事後,瑾哥兒已經一個多月沒出屋子了,聞言怯怯地瞅眼外麵:“要出屋嗎?”

“那要不然,我們在屋門口壘一個?”

瑾哥兒遲疑了會,點點頭,伸手拽緊她的衣袖道:“你不許離開,要跟著我。”

“好。”

門外,老太太和趕來的皇後悄悄退去了隔壁正殿。

薑宓跟小太監要了土、磚、稻草和鐵篦,帶著瑾哥把稻草切碎,倒進土裡調和成泥,在殿外的台階下,靠邊一點的地方壘了個比瑾哥兒還要矮一點的小烤爐。

讓小太監點火慢慢將烤爐烘乾。

薑宓帶著他把蛋清、蛋黃分離,打蛋液,調糊糊,烤蛋糕坯……兩人折騰著烤了奶油水果蛋糕和各式各樣的小餅乾,煮了奶茶。

吃飽喝足,瑾哥兒累得在她懷裡睡著了,片刻,打起了小呼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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