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重要, 小蘇啊，我隻問你一句, 你覺得服裝廠還有救嗎？”
說話還挺直白的, 既然如此, 蘇棉花也直截了當的問道：“主任那你也要老實告訴我，服裝廠是不是真的要裁人了？”
車間主任沉默了一會，沒有否認, 歎氣道：“廠裡的傳聞傳的那麼厲害，幾乎人人都知道了, 現在人心渙散，廠裡不是不知道，卻一直沒有澄清, 你覺得還會是假的嗎。”
那這就是承認的意思嘍？蘇棉花問道；“那廠長呢？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能有什麼辦法。”車間主任說著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麼, 最後還是道：“你來廠裡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看得出來廠裡基本上都是我在主事，廠長幾乎不怎麼來廠裡, 他...最是淡泊名利。”
這倒是，她來服裝廠這麼久了, 到現在連廠長的麵都沒有見過呢，可見這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人，服裝廠的女工們都是隻知車間主任，不知廠長的。
“主任，那你現在把我叫來, 難道第一個要裁的就是我嗎？”蘇棉花惡趣味的道。
車間主任嘴角抽了抽“當然不是，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覺得我是要裁你嗎，我是想問你，你覺得目前就服裝廠的狀況來說怎麼才可以繼續乾下去，不裁人的。”
“這很簡單啊，有訂單就行啦，隻要繼續有衣服做，那工友們就不用走啦，這誰都知道吧。”
車間主任隻覺得句句紮心“我也知道要有訂單啊，問題是現在就是沒有訂單啊，服裝廠的經營模式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是上柔市唯一的一家服裝廠，以前效益還不錯，上柔市工廠多，這些工廠的工裝服訂單基本上就養活了大半個服裝廠，可今年呢，各個廠子都遇到了財政危機，綁緊自己的褲腰帶呢，今年服裝廠到現在一個其他廠的訂單都沒有接到，而服裝廠除了做其他廠工服就是老百姓的常服，還都是做了幾十年的老款，上柔市的人都看膩了，聽說今年百貨公司商場都從其他省弄來了一批衣服，賣的很不錯，這不我們廠的衣服就更加沒人問津了，再這樣下去，廠裡就真的要裁人了。”
其實關於服裝廠的毛病，她不是不知道，奈何廠長不上心呀，她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是這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舍得那些女工們，她也不會把注意打到一個小姑娘身上的。
蘇棉花聞言道：“沒有訂單，就想辦法找訂單啊。”難道就等著訂單找上門來嗎，不知道現在外麵的世道已經變了嗎。
車間主任盯著她“你有辦法弄來訂單？”
“沒有。”蘇棉花誠實道。
她哪來的辦法，服裝廠主要客戶有兩個，一個是其他廠子，一個是百貨公司和商場，先說第一個，其他廠子，就像是車間主任說的一樣今年國營廠子效益都不好，大家都緊著褲腰帶呢，誰還會來買衣服啊，想從這些廠子手裡掏錢，很難，第一個說完，開始說第二個，百貨公司和商場，現在距離經濟開放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外頭早就大變樣了，人們的生活水準越來越高，眼光也會越來越高，以前有各種限製，貨物不流通啊，交通不方便啊，而這些限製很快就會沒有了。
服裝廠想要在這一係列的衝擊下活下去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改革，迎合市場，迎合人們的審美，甚至是主動帶領人們的審美，成為引導國人世上的潮流，當然這些都很遠，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活下來，活下來再談以後，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車間主任也不失望，繼續道：“那你覺得你以前改的那些衣服，如果服裝廠可以做出來的話，那能不能賣出去。”
蘇棉花無語，搞半天，這個才是車間主任的真實目的呢，她還以為....
“我覺得不行，那些都太簡單了。”
車間主任不解“為什麼呢，我看著挺好的啊。”
“那是作為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一件衣服再細微的改動，女人也能很快發現其中的不同，但是男人不會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不信的話主任你可以在廠裡找個男人問一問。”直男的審美怎麼可能和女人一樣呢，就像女人畫了一個很濃的妝，隻要你沒有塗口紅，男人就會認為你沒有化妝，女人卻一眼能看出來，道理是一樣的。
車間主任半信半疑“是這樣嗎？衣服上多了一個領子或是蝴蝶結，男人們看不出來？”
“絕對看不出來，至少十個裡麵九個是看不出來的，另外一個也許能看的出來，再說了我改
衣服那是小打小鬨，廠裡若是真要做的話恐怕也不會有多大起色的。”
車間主任有些失望“那看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難道服裝廠注定隻能走到這裡了嗎，那些女工們隻能等著下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