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芹不再秀智商之後,江薑終於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順利恢複了戶籍。工作人員告訴他,大概4到6個工作日就可以收到身份證了。
本來還以為今天就可以拿到身份證了,得知要好幾天後,江薑莫名鬆了口氣。本來就已經決定了,等拿到身份證之後,立刻就去找爸爸媽媽,但是近鄉情怯,難以言喻。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江薑低頭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楊天浩發的報平安信息,他看起來挺活蹦亂跳的,還會發顏文字,看起來完全不像之前快要嗝屁的樣子。
【楊特曼呀:(^-^)V,活過來啦!
正經人誰吃薑啊:666】
報完了平安之後,楊天浩又給江薑發了一串地址,是某海濱城市的地址,具體到了門牌號。
江薑手速很快,刷刷刷就是三個問號發過去。
【正經人誰吃薑啊:???
楊特曼呀:你爸媽的地址,之前忘記跟你說了,你彆擔心,他們已經知道你的情況了,也很想你。
楊特曼呀:不用謝
正經人誰吃薑啊:謝謝】
看著手機裡的地址,江薑努力把它們記進腦海深處,腦子裡總是充滿了沒必要的擔憂,比如因為手機丟了,地址也丟了,楊天浩也聯係不上了,該怎麼辦。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給楊天浩發消息。
【正經人誰吃薑啊:我爸媽還好嗎?
楊特曼呀:身體好,吃飯香#拇指】
江薑放心了。
——
廉芹和楊天浩的任務完全失敗了,而且因為廉芹有些過於耿直的原因——江薑有時候懷疑她的大腦褶皺會不會是小時候玩的那種四四方方的迷宮模樣,不然真的很難解釋她的腦回路為什麼這麼直。
總之,因為廉芹的腦回路過於耿直,他們的任務內容也被江薑和葉冗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時常懷疑,這倆人都這樣了,還能在異常事務管理局混成這樣,異常事務管理局到底得多缺人啊。
江薑看了看旁邊的葉冗,他的同桌還是那副狀況外的樣子,睜著雙無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像條剛被人撿回家的流浪狗。
奇怪,高一的時候同桌也是這樣的嗎?
楊天浩還在醫院躺屍,準備回去的時候三人麵麵相覷,廉芹像是那種不會尷尬的性格,她坦然地站在局裡的彆克麵前,舉著從楊天浩身上搜刮下來的鑰匙:“我駕照吊銷了,抱歉,你們誰能開車嗎?”
江薑肯定是不會的,他看向了葉冗,很多學生高中畢業後都會選擇去考駕照,雖然葉冗還沒畢業,但像他這種學習做飯健身都能兼容的人,再多考個駕照好像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是葉冗隻是搖搖頭:“我開不了車。”
是開不了,不是不會開,可能是有什麼新手上路恐懼症吧,江薑也不強求,朝廉芹揮揮手:“那我們打車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辛苦了。”
廉芹一本正經:“不
辛苦,為人民服務。”
這覺悟,高低得是個黨員。
四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江薑收到了楊天浩專程開車送來的身份證等東西。
在葉冗家裡,楊天浩坐在沙發上,表現得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這種想要說點什麼的意思實在是太明確了,他又一次張開嘴,又閉上的時候,江薑終於忍不住了:“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楊天浩扭扭捏捏,似乎為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感到不好意思:“那我就說啦?”
江薑示意他繼續說。
楊天浩又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開口:“廉芹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說,我們的試探是不是其實已經成功了?”
事實上江薑在異常事務管理局內部的評分很高,把他招進來工作的提案也高分通過,他們調查過江薑的背景,從小就正義感很強,很適合他們這種非常需要正義感的工作。
唯一的小問題就是,江薑的複活像一顆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活了,還是因為葉冗的超能力而活的,會不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突然嘎掉。
楊天浩覺得與其一直猜,不如直接來問,反正他的智商在江薑和葉冗麵前已經不剩一點,無所謂了。
江薑撓了撓臉:“你也試探了?你做了什麼試探?”
楊天浩:……
他都進了醫院了,付出了這麼多,竟然一點姓名都沒有?廉芹那家夥,不會是隻坦白了自己做的事情,沒有給他也一起坦白了吧。
楊天浩感覺到了窒息,他本來以為江薑和葉冗已經知道了才開口,沒想到他們居然不知道,之前做的心理建設全部白做,自己親口說出自己做的蠢事,需要的勇氣可不隻是一點半點。
“那個。”楊天浩艱難地開口,“公安局門口的早餐店,賣牛肉餅的那家,是真的一直在賣牛肉餅嗎?還是葉冗相信了我的話,所以那家店才變成了賣牛肉餅的呢?”
這個問題有點過於唯心了吧,理科生江薑立刻轉頭看向葉冗,結果葉冗又睜著茫然的大眼睛在看著他發呆,樣子有點好笑,江薑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在聽嗎?”
葉冗眨了眨眼睛:“啊?”
根本沒在聽啊,江薑突然有點擔憂,總覺得最近葉冗總是出現這種情況,好像總是說著說著話就開始走神。
他重複了一遍楊天浩的問題:“上次你陪我去辦身份證時,賣牛肉餅的那家早餐店你還記得嗎?”
葉冗遲疑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江薑重複了一遍楊天浩的問題:“楊天浩懷疑那家店一開始不是賣牛肉餅的,是因為你相信了,所以才變成了賣牛肉餅的,你有什麼頭緒嗎?”
葉冗沒笑,他仔細思考了一下,得出了結論:“我覺得楊天浩有點封建迷信。”
江薑也覺得,畢竟這事如果是真的,那世界不是亂了套了,葉冗看看電視,然後以為核汙水倒灌,核汙水不就真的倒灌了?那大家還卷什麼啊,全來給葉冗編故事就行
了。
他不是不信葉冗有超能力,隻是不相信是這種超能力,大家都是理科生,不要搞這麼抽象的東西,他理解不了。
像楊天浩局長的超能力就挺容易理解的,所有規則公用一個內存,等級低的使用的內存就少一點,等級高的就多一些,需要進行取舍……看,多清晰。
像他自己的超能力,就是手指發光,想發光就發光,不想發光就關了,多簡單。
“總之,我覺得你們可能被領班給騙了,哦,領班隻能說真話是吧,那就是領班被他們那個什麼天命給騙了。”江薑得出結論。
楊天浩也不指望得到答案,他隻是來隨口一抱怨,但是聽到江薑的話,他的表情卻僵硬了一下,江薑立刻看出了不對:“領班,怎麼了嗎?”
既然已經被江薑看出不對來了,楊天浩也不準備繼續瞞著,他沉默了兩秒,回答:“他死了。”
江薑不知道領班的名字,也從不過問,在酒吧裡大家用的都是假名,這個還是領班教給他的,想必領班自己也是一樣。
江薑也不知道領班的假名,他就是一直領班領班的叫著,因為他當時並不想與任何人產生聯係,不叫名字,隻叫職位,就會有種這隻是一個NPC的感覺。
但是人與人之間交往,就不可能不產生聯係,就像領班也不可能隻是一個NPC。
江薑也沉默了一會兒,葉冗有些擔心地拍了拍他的背,江薑拉住葉冗的手,衝他笑了笑:“怎麼回事?”
楊天浩也不瞞著:“規則重置那天,我們準備繼續問他問題,結果剛剛問了兩個問題,他就自己死了。”
“自己死了?”江薑有點難以理解。
楊天浩也是,他也挺納悶:“對,就是突然死了,一點預兆也沒有,我們緊急送去屍檢,結果顯示,他是突然間心臟停跳,然後就死了,檢查結果就是猝死。”
江薑皺著眉頭:“這也太巧了。”
楊天浩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哦對了,我們問出來了天命是什麼,聽說他們組織有一本幾千年前流傳下來的神諭,上麵全是鬼畫符,也沒人看得懂,但是等到風雲突變的時候,就會有一個看得懂神諭的人出現,這個人就是天命。據說這次的天命原來是個牧師,聖經倒背如流那種,所以解出來的神諭一股翻譯腔。”
啊這,江薑一言難儘:“那這可信度高嗎?首先沒找錯人嗎?其次對那本神諭的解讀沒出錯嗎?再次翻譯成這種聖經體的過程中沒出錯嗎?怎麼敢翻譯這麼多次的啊?”
確實,把一句話塞進翻譯軟件裡翻譯兩次就會變得麵目全非,更彆提還是這麼抽象的翻譯了。
楊天浩又歎了口氣,他明明是個長著娃娃臉的青春小夥,今天硬是歎氣歎得仿佛老了十歲:“是啊,誰知道呢?但是不信的話更沒線索啊,先暫時信著唄,還能咋地呢。”
異常事務管理局內部也是出於這樣的考量,才讓他繼續負責這個任務,不然葉冗真這麼厲害的話,他們局長估計都要親自出馬了。
“總之,我們之後還是想探究一下葉冗同學的超能力,希望葉冗同學能夠配合一下。”官方的發言說完,楊天浩一秒變慫,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拜了拜,“拜托拜托。”
可惜他的話等於白說,葉冗又在看著江薑發呆了。
總之事情就暫時這樣了,江薑心情非常複雜,但既然收到了身份證,也要準備出發去海濱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