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美夢度假山莊(1 / 2)

沈靜丹突然的逃跑出乎現場玩家們的預料。

“快點追上去,把她找回來!”

“傷到了嗎,嚴重嗎?”

被沈靜丹突然撓了一下的女玩家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她的力氣好大,不過還好,就是一點皮肉傷不嚴重。沈靜丹看過我們的臉,快去把她找回來!”

符陽輝看著已經徹底消失在夜幕中的少女,搖頭:“她跑得太快了,而且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一旦尖叫就會引來大量保安,如果碰麵,我們很可能會被那些特殊NPC借機趕出去。”

要追上去的幾個玩家思忖下,慢慢停住腳步,猶豫。

“沒關係,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說的話彆人都不會相信,那些特殊NPC不能把她的話作為趕走我們的依據。”

潘茂點頭:“該拿的消息也都拿到了,現在把沈靜丹留在身邊,等到了白天我們也沒辦法管她,沒必要了。”

“橫豎沈靜丹也就是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度假山莊,要麼就是被沈家又抓回去。”

玩家們一聽的確是這個道理,不複剛才的慌亂,反而有些興奮。

“那按照現在的信息,我們隻需要找出哪些人去過那座神山,帶了表現奇怪‘祭品’,是不是就能完成線索任務了?”

“我想想,那現在整個A區彆墅的情況,虞朝、虞陽煦、沈夫人肯定能確認是怪物了。”

“寧永年和那個舒蒼好像都有點奇怪,我覺得他們可能也有問題,他們對玩家的態度很差,我也不敢長期待在他們附近。”

潘茂沉吟:“一個副本裡也不止一種特殊NPC,除了那些去過神祠長生不老的怪物,還有知情的重要特殊NPC平衡副本,他們也有特殊能力、同樣不喜歡玩家,所以不能用這種方法判斷。”

符陽輝:“還是隻能保守些,列出一個可疑的目標列表,然後挨個查探確認,最後彙總。”

雖然每個玩家都有提交線索任務嘗試的機會,但每個人的機會都有限,一旦失去就再也沒有得到線索任務獎勵的機會,從個人的角度出發,誰也不願意做那個先去嘗試排除錯誤結果的炮灰。

而且按照驚悚遊戲一貫的習慣,提交沒有確鑿證據的猜測性回答,係統很可能懲罰胡亂猜測的玩家。

看著玩家們臉上各異的神色和浮動的小心思,潘茂歎了一口氣,把明天一起行動的建議咽了回去。

符陽輝:“現在規則大家都差不多都明了了,時間也不早了,就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探究莊園的情況吧。”

符陽輝皺眉想了想:“晚上我們大家做的那些夢依舊有很多沒解開的疑點,我個人的建議大家還是謹慎一些好,不要睡太久。”

有的玩家眼神閃躲,匆促地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有的還有些良心,給去虞家彆墅和沈家彆墅的玩家們轉了些積分和道具,才愧疚地離開。

進度快的話明天這個副本就能結束了,就一天晚上能發生什麼?

最後主動留下來的,大多都是自告奮勇前去虞家彆墅查探情況的老玩家。

符陽輝看著部分玩家眼底的不以為然歎氣。

潘茂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呸”了一口:“都是些什麼人啊,拿了消息什麼也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真當我們是應該的?”

“你看有些人那個嘴臉,就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找到時間去驗證那些彆墅,完成線索馬上拿到獎勵才好。”

“真是不值得,我說你到底為什麼堅持要分享消息啊,咱們這些人還不夠?”潘茂惱怒地看著符陽輝。

其他一起冒險的玩家即使沒潘茂反應這麼大,也相信符陽輝做事都有原因,還是忍不住疑惑地看他。

符陽輝皺著眉,苦笑:“怎麼說呢,我覺得我們現在推測出來的真相好像有什麼地方還存在問題,就……有種違和感。”

但符陽輝反複想了幾次,沒想出來到底是中間哪個環節有問題。

神祠、虞家、沈夫人沈靜丹,甚至是他們那天晚上看見的棺材、河裡的屍骨,一切好像都能被他們獻祭延壽的結論解釋。

符陽輝問:“你們不覺得從進入副本開始,一個很關鍵的線索一直被我們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嗎?”

潘茂也冷靜下來,一怔:“什麼?”

“晚上我們做的那些夢,還有這個副本的名字《美夢度假山莊》。”

旁邊一個玩家想了想:“如果虞家建立這個度假山莊的目的是吸引‘客戶’,給一些上層階級的人‘延壽’,那美夢度假山莊這個名字其實可以解釋。”

長生不老,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就是最美妙的追求。

“但我們晚上做的夢,還有夢裡的內容怎麼解釋?”

“這……”

潘茂臉色沉凝,之前得到推測的喜悅也完全沉寂下來。

就像玩一個拚圖遊戲,自以為已經拚出了最後完整的圖案,回頭卻發現還有最重要的一塊拚圖沒用上。

“沒錯,這個問題的確很重要,咱們都是老玩家了,都知道副本一向的風格,幾乎每一個有存在感的事件都跟副本的主要劇情有關。”

“萬一這次係統的習慣就不是這樣呢?”但這句話說得越來越小聲,開口的玩家自己都不相信。

遺漏的這塊拚圖太過重要,也讓人太過讓人茫然,甚至讓人本能地想要逃避。

沾沾自喜的人已經離開,留下的人凝視著光亮後更深的陰影,不自覺後背發寒。

哪怕還不知道最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他們已經隱隱意識到還沒被找出來的那條死亡訊息極其關鍵,甚至會對這個副本的玩家造成致命的打擊。

就像是一片死亡的暗礁,在他們沉浸在登上生存方舟的喜悅中時,讓上麵歡呼的無知之人死於絕望和溺斃。

沉默中,潘茂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麼說起來……我們從一開始收集信息到得到這個結論,的確太過巧合了些。”

在彆墅中恰好發出聲音的沈靜丹,恰好顯露出部分文字的布告欄,簡直就像那隻屬於副本的無形之手,推著玩家們前進。

潘茂:“你這個警惕心和洞察力,我自愧不如。”

符陽輝搖搖頭,垂眸:“不、不完全是我的原因,剛剛在彆墅裡,生突然問我,晚上做了什麼夢,在神祠那座神像上又看見了誰的臉。”

符陽輝清楚地記得當時青年的語氣,還有那張麵具中漏出的那雙瀲灩的眼睛,染著一點銀輝的睫毛根根分明,讓他那雙過於昳麗的眼睛中和進了些許清冷。

灼夏的井水一般,涼絲絲的,讓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銀發青年的語氣不急不緩,他好像隻是隨意地問了符陽輝一個問題,但態度卻莫名鄭重。

符陽輝並不覺得那單單隻是一場閒聊。

潘茂聞言一怔:“對,沒錯,生其實也問了我這個問題。”

當時潘茂誠惶誠恐地回答了,還覺得生的性格其實挺不錯,還跟他聊家常緩解他們的緊張。

但青年在彆墅中,除了指揮方向和解釋關鍵信息,哪裡還聊過什麼廢話?

“誒?也問了你,他也問了我!”

“什麼,難道不是隻問了我嗎?我還以為是大神格外青睞我。”

這麼一溝通才發現,生找機會跟每個同行的玩家都聊了這個話題。

符陽輝眯了下眼,笑了下,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潘茂屬於老玩家的敏銳嗅覺和經驗回籠:“生是不是早就已經發現了什麼事情,甚至推測出了事實,但礙於什麼原因他不能直說,隻能這麼委婉地提醒我們?”

潘茂誤打誤撞猜到了事實:

沐生在上個副本之後,在這個副本中受到了副本更嚴厲的限製,涉及到副本的關鍵信息,他完全無法直白地告訴玩家。

哪怕已經摸清了整個副本的來龍去脈,隻有沐生一個人知道也無濟於事。

沐生隻能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好在對於沐生這樣的小心思,副本似乎最後隻能無奈地默認和放縱。

它無法完全讓青年不能行動,偶爾的失明已經是它認為最過分的限製。

尤其是懵懂的副本意識發現那種限製居然助長了某些難以言說的過分行為時,青年就沒再突然失明過。

潘茂在腦中來來回回過了下生一路的行為和言辭,有些激動道:

“生肯定沒問題,你們之前的回答是什麼,趕緊說一下。”

潘茂最先開口:“我其實不太記得清之前夢到的到底是什麼內容了,但跟我一個死在副本裡的兄弟有關,我在那個神祠裡看見的也是我兄弟的臉。”

其實就是上個副本的事情。

潘茂低頭,那張有條傷疤的臉都溫和不少:“某種意義上,他算是因為我而死,我很對不起他。”

所以潘茂第一天晚上才拒絕了符陽輝上山的邀請,他想繼續做那個夢,多看看兄弟。

潘茂抹了下臉:“但是我知道,他那個人的個性,肯定不會願意我沉浸在虛假的夢裡,我也不願意在他麵前表現得這麼丟人,嗤。”

“我……夢到的是我的女友,在祠堂上看見的也是她。”

“我的是我老爸,看見的也是他。”

然後就是之前第一個晚上跟符陽輝、生他們一起上山的女玩家,名字叫周好。

其他玩家陸陸續續離開,但她留了下來,一起的還有陳樂和。

周好的臉色很差,眼底下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沒怎麼睡,今天晚上的反應也有些一驚一乍。

現在副本這個狀況,大家都很理解。

周好低著頭:“我夢見了我媽媽,她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時候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一直在喊自己很疼。”

她在神祠中看見的神像也是自己母親的臉。

大概是每天晚上都被虛假的夢境和殘酷的現實來回折磨,她終於有了傾訴的機會,多說了兩句:“我是我媽媽帶大的,她很愛我,我真的也很愛她。”

在夢裡,畢業的周好沒有忙於工作疏忽時常不適還硬撐著的母親,及時帶她去醫院體檢,在癌症早期時發現了病灶。

在母親成功出院的那一天,周好交完所有的費用,看著臉色紅潤的母親,不顧形象地坐在醫院門口大哭了一場。

母親就像每一次她哭那樣,拍著她的背,溫聲細語地安慰她,告訴她還有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