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你眼裡隻能看到戚令世啊,學、妹。”

文賦禮傾身貼近她的耳側,刻意重讀‘學妹’兩個字。

欒安舒定定站在那兒,柳眉輕蹙,敏銳地意識到:文賦禮其人,真實性格與他展現於外的儒雅知性、人淡如菊不同。

尤其是說起戚令世的時候。

那種感覺應該如何形容呢?

好比娛樂圈內兩個條件相當的藝人,同時簽約同一所經紀公司。結果一位爆紅飛升,成為炙手可熱的頂級流量。而另一位籍籍無名,連維持溫飽都勉強。

欒安舒難以理解。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從未聽戚令世提到過文賦禮,也沒聽說他們之間存在資源競爭關係。

為何文賦禮對戚令世有那麼大情緒?

“欒導!”

隨行的節目組拍攝人員已經準備完畢,助理急急跑過來,打斷他們的‘敘舊’,示意可以開始拍攝了。

拍攝過程非常順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文賦禮一如傳聞中那樣,知書達理、文質彬彬。麵對鏡頭展示自己早起飲茶聽評書、上午練習書法、中午去戲班子欣賞國粹的日常,悠閒風雅惹人羨慕。

欒安舒全程站在鏡頭後方,挑不出任何瑕疵。倘若這是文賦禮故意表現出的綜藝人設,那麼他的表現,足以碾壓圈內無數職業演員。

她甚至能夠預見,先導片播出後,文賦禮勢必會吸引一大堆被他才華和氣質吸引的崇拜者。

如果沒有開拍前,那段突兀的寒暄,僅僅憑借文賦禮表現出的樣子,欒安舒願意相信他的風雅閒適。

可是現在,窺探到文賦禮的一點真麵目,欒安舒越看越覺得奇怪。

——真正清貴出塵,風雅入骨的人,應該是大學時代的戚令世。

文賦禮更像是眼紅他的人生,所以努力效仿。

結果卻用力過猛,反倒顯得過於刻意。

病態追求所謂的‘清雅’,又何嘗不是一種功利呢?

“哦,你說文賦禮啊。”

下午,欒安舒帶團隊來到高爾夫球場,拍攝譚哲這個沙雕平生第二次打高爾夫。

第一次打是昨天,決定要拍這個題材時,臨時抱佛腳練習了半個小時。

聽見欒安舒嘴裡冒出‘文賦禮’三個字,譚哲想也不想地說,“你離他遠點,他很會裝。”

“你不裝嗎?”欒安舒抬眼,眺望陌生的球場。

“我不一樣!”譚哲把球杆扛到肩上,大咧咧說,“我是明著裝,所有人都知道我又賤又欠又愛裝,人菜癮大。”

欒安舒沒忍住,評價道,“嗯,至少你的自我認知明確。”

“嘖嘖,怎麼跟你哥說話的?”譚哲虛空掄了下球杆,做出要教訓她的架勢。

譚哲說話確實欠欠的。而且彆人給他好臉色,他就會蹬鼻子上臉。

欒安舒與譚欣冉成為好朋友之後,譚哲便單方麵以‘你哥’自稱,非要認欒安舒做乾妹妹。

欒安舒糾正幾次沒效果,索性隨他去了。

“文賦禮那個貨不一樣,他暗搓搓的裝,煩得要死。”譚哲翻了個大白眼,繼續說,“妹,你來評評理,現在的人是不是眼瞎?居然全都被他裝過去了。我攢局辦轟趴,他們當著我的麵,說文賦禮比我有氣質!”

“……”欒安舒默默挪開眼神。

譚哲當場炸毛了,“你說話呀!快說我比他帥!”

欒安舒轉身躲避,與譚哲拉開距離,生怕被攝影機拍下自己跟沙雕同框的場麵。

“欒安舒!”譚哲氣成河豚,扔下球杆繞著高爾夫球場,滿世界追著她跑。

負責拍攝的工作人員已經看傻了,扛著攝影機麵麵相覷。

譚哲事先要求節目組,必須拍到他深沉強勢的霸總模樣。即使打出去的高爾夫沒進洞,也要通過後期剪輯,營造出百發百中的效果。

可現在,譚哲像隻撒了歡的二哈似的,讓他們怎麼拍出‘霸道威猛’的高大形象?

“呼、呼……累死你哥了。”譚哲總算追上欒安舒,逼她承認自己比較帥,然後驕傲的叉著腰大喘氣。

喘上兩口,還不忘擺出哥哥的威嚴,言之鑿鑿教訓欒安舒。

“總之,你聽我的話,離文疏離遠一點。他表麵上看著人模人樣,背地裡的陰招多著呢。”譚哲鬼鬼祟祟湊過來,跟欒安舒分享八卦,“就比如說,‘商圈最後一個正人君子’的傳聞,就是文賦禮本人放出去的。”

“啊這……”欒安舒無法評價。

“陰險吧?!”譚哲提到這事就來氣,擼起袖子罵罵咧咧,“咋滴?搞得商圈裡其他男性人均黃.賭.毒是吧?我真是躺著也中槍。”

“冷靜,冷靜。”欒安舒敷衍地安撫兩句,有理有據分析道,“傳言而已,無法作為證據。”

“如果隻有傳言,我也不會懷疑文賦禮的人品。”譚哲瞥了她一眼,隨口說道,“兩年前,我跟文賦禮出席同一場活動,酒店房間正好相鄰。活動結束後,我去夜店喝酒,喝到很晚才醉醺醺回去。”

“呃。”欒安舒無奈地想:不愧是資深夜店選手。

“收起你嫌棄的眼神,還想不想聽八卦!”譚哲罵罵咧咧繼續說,“我當時喝多了,就去陽台外麵吹冷風,迷迷糊糊聽見文賦禮跟彆人打電話,說他讀書的時候嫉妒一位同學,眼紅對方處處比自己強,就想方設法毀掉那個人的一切。”

“我醉得厲害,後麵的話記得不是很清楚,就聽見什麼‘被甩’,‘出國’之類的話。不過……”譚哲搓搓胳膊,害怕地說,“他最後咬牙切齒的猙獰表情,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他用特彆可怕的聲音咒罵,質問那個人為什麼依然過得很好。”

欒安舒:“他精神狀況有點問題吧?”

“誰知道呢,算了,不聊那個偽君子了。”譚哲從善如流轉移話題,樂嗬嗬問,“下次拍攝的時候,把小乖帶過來吧,我好想乾女兒啊!”

“喂喂,誰是你乾女兒?”欒安舒一把推開他,“前幾天還叫大侄女呢。”

“有什麼關係?”譚哲厚顏無恥的胡扯歪理,“反正小乖又沒有親爹。”

欒安舒瞪了他一眼,“誰說沒有?”

“你口口聲聲說有,倒是告訴我她親爹是誰啊。”譚哲兩眼放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下一秒,被欒安舒無情澆滅。

“想得美。”

“唉——”譚哲捂住胸口,像模像樣歎了口氣,“四年了,你還是不肯告訴哥哥,哥哥好傷心。”

欒安舒懟,“你的心傷了四年,怎麼還沒碎?”

“碎了、碎了,現在就碎!”譚哲緩緩倒下,可憐兮兮哀嚎幾聲。

見欒安舒冷眼旁觀,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譚哲自討沒趣,灰溜溜爬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

“活該,誰讓你非要拍什麼高爾夫。”欒安舒搖搖頭,邁開腿準備離開。

“安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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