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小乖寶寶的詞彙庫比較淺薄,還沒有更新到這麼深奧的詞彙。
她動了動自己聰明的小腦袋。
‘摸’她知道，‘魚’她也知道。
再結合他們的行動，所以‘摸魚’的意思是——
聚眾玩魚魚玩具！
“小乖也要摸！”欒小乖揚起臉,期待地說，“摸魚魚。”
“寶寶,這可不興學啊！”
高管們紛紛心生愧疚，害怕自己的摸魚行為，教壞祖國下一代。
欒小乖扁扁嘴，委委屈屈,“小乖想摸魚魚~”
“等你上了班再說。”那人揉揉眉心,“至少還有十五年呢。”
“十五、十五……”欒小乖低頭,伸出爪爪。
她隻有十根手指頭，數不到十五。
小乖寶寶轉過身,撲向戚令世,哼哼唧唧撒嬌,“蘿卜爸爸,讓我摸魚魚。”
“好。”戚令世秒速同意。
旁邊正準備辯解的高管們，欲言又止。
本來他們還想掙紮一下，告訴戚令世：大家在開晨會。
現在倒好。
被小乖賣得乾乾淨淨。
就算有八張嘴,也沒辦法解釋,管理層沒有集體偷懶。
幸好,戚令世不在意他們偷懶的事。
他穩穩抱住小乖，來到人群中間,找了個得天獨厚的欣賞風景的位置。
欒小乖有點恐高,趴在他懷中，小心翼翼看了眼下麵。
大眼睛滴流滴流，左瞧瞧,右瞧瞧。
“魚魚呢？”欒小乖問。
媽媽告訴小乖，魚魚生活在水裡。可是她上看下看，也沒有看見水。
“這……”眾高管麵麵相覷，思考應該怎麼樣跟老板的女兒解釋，此魚非彼魚。
後悔。
早知道，他們今天打死也不摸魚！
好好工作多輕鬆啊！
幸好，戚令世先生擁有豐富的，給寶寶編故事的經驗。
他沉穩的、麵不改色地說，“白天看不到魚魚。”
“為什麼呀？”
戚令世回答，“被他們摸跑了。”
“呃。”
內涵！
絕對是明晃晃的內涵！
“哦！”欒小乖嘴邊張成‘o’型，眨巴眨巴大眼睛，居然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我下次來摸魚魚。”
“好。”戚令世答應下來，同時向旁邊遞過去一個眼色。
——聽見沒？我家女兒要摸魚。
無論以前有沒有魚，從下次開始，它必須有魚。
其餘高管察覺到戚令世的意圖，內心再次感覺到蒼涼。
大清早的，摸什麼魚呢？
現在倒好，摸魚場所被**oss繳獲，徹底變成魚塘了。
戚令世又帶著小乖，在其它樓層玩了好一會，鬨得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老板帶了個大型掛件來上班。
終於，欒小乖玩膩了，累得開始打哈欠。戚令世才把崽崽抱起來，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非常大，還有一整麵落地窗，能夠俯瞰麟城最好的風景。
欒小乖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透明牆，進來以後，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卻又因為恐高，不敢接近那扇堪稱雄偉的落地窗。
“哇！”小乖寶寶伸出試探的小腳腳，與落地窗保持三米距離，嘴裡發出感慨，“好大！”
剛說完，隻覺得身體一輕，被戚令世像拎小雞似的，輕輕鬆鬆抓起來。
“要不要去玻璃前看看？”戚令世問。
欒小乖當然有點想，眼睛裡又閃過畏怯，“小乖怕怕。”
她從記事開始，就由趙淑惠照顧。
趙淑惠對她非常好，幾乎當做真正的親人。
但歸根究底，她隻是個拿錢做事的育兒阿姨，照顧寶寶的衣食起居時，必須加倍小心。
謹慎當然是好事。
但是在很多方麵，趙淑惠明顯謹慎過頭了。遇到危險的地方，危險的物品，會再三警告寶寶，恨不得把小乖捧在掌心，含在嘴裡。
導致小乖現在三歲半了，才剛剛學會自己爬樓梯。
欒安舒雖然清楚，這樣會讓小乖的膽子越來越小。但她工作太忙，不可能時時刻刻呆在寶寶身旁。
趙淑惠的育兒方式雖然過於溺愛，但相比起讓寶寶受傷，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沒有多加糾正。
現在，欒小乖經常跟著戚令世。她年紀小，卻也能分辨出‘爸爸’和‘媽媽’的不同。
戚令世會帶她去高的地方，會放開小乖的手，讓她一個人下樓梯。也會在小乖想要做‘危險事情’時，守在她身邊，避免所有可能發生的可怕後果。
“沒關係。”戚令世對她說，“我抱著你。”
“那小乖要看！”欒小乖眼巴巴盯著玻璃，很想試試站在那兒，俯視整個城市的感覺。
戚令世依言把她抱過去，讓小乖看看外麵。
恰此時，空氣中飄落幾點雪花，沾在玻璃上。
欒小乖第一次看到，原來雪花有花瓣，是六角形的。
“好看！”欒小乖抱緊戚令世的脖子，美滋滋說，“小乖喜歡這裡。”
戚令世想了想，說，“喜歡的話，等你長大，這個地方交給你。”
“好啊好啊！”欒小乖興奮地拍拍手。
這裡又高，又能看雪花，小乖太喜歡了。
——若乾年後，被迫繼承家業，眼睜睜看親爹媽雙宿雙飛的欒小乖叫苦連天。
她當初為什麼那麼蠢，早早就把自己賣了呢！
整個上午，戚令世幾乎沒怎麼工作。
秘書來到他辦公室，隻看到戚令世陪著寶貝，跟他玩幼稚的遊戲。至於那些號稱‘牽動行業命脈’‘淨盈利超過九位數’‘未來一年的財富密碼’之類的文件，被他像廢紙似的丟在一旁。
沒有拿來給寶貝當塗鴉本，已經是戚令世給麵子的結果。
上午的時間轉眼過去，到了午飯點。
欒小乖的作息非常規律，臨近中午，肚子就會咕咕叫。
平時，戚令世工作忙，很難按時吃午餐。往往等他忙完手邊的事情，才會讓秘書安排午餐。秘書會就近聯係附和戚令世口味的餐廳，讓他們把套餐送過來，順便派兩位廚師和店員照顧戚總用餐。
整套午餐的準備工作，少說也要一個多小時。
顯然，餓肚子的寶貝，等不了一個多小時。
“你想吃什麼？”戚令世問。
“蛋糕、餅乾、布丁、還有冰淇淋！”欒小乖報出一大堆零食的名字，要是親媽在這裡，肯定要教訓寶寶。
戚令世聽完，發現都是普通的零食，沒必要浪費時間等餐廳送過來。
公司內部有食堂，種類還算豐富。特彆聘請的廚師和甜點師，手藝也算可圈可點，至少能夠滿足貪吃的小朋友。
問題在於……
戚令世先生回國上了半年班，還不知道公司食堂在哪裡。
他每天呆在自己的辦公室，對自己所處的公司知之甚少。
於是，戚令世叫來秘書小姐，問出相處至今的第一個私人問題。
“公司食堂在哪裡？”
“啊？”饒是穩重成熟的秘書，也被他問得懵了幾秒，才回答，“九樓。”
“謝謝。”
“不、不客氣。”秘書小姐感覺自己在做夢。
她竟然輕而易舉得到戚令世的讚揚和道謝，僅僅隻因為她知道食堂在哪。
這算是工作表現突出嗎？秘書小姐心情複雜。
十分鐘後，戚令世抱著欒小乖來到食堂。
公司雖然規定了午休時間，但並非強製性。
食堂全天營業，隻要結束工作任務，就可以提前過來吃午餐。
距離下班還是十幾分鐘左右，食堂裡已經坐了不少人。還有人圍在半自助形式的餐台旁邊，挑選今日的午餐。
戚令世抱著欒小乖進來，原本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大家都知道，**oss日理萬機，每天都在辦公室裡吃午餐，從來不進食堂。
他八成連食堂門朝哪邊開，都不太清楚。
確實。
不過戚令世現在知道了。
欒小乖是隻沒出息的饞貓，聞到食物的味道就餓了。她兩條腿一蹬，從戚令世的懷中跳下來，快快樂樂奔向甜品區，看到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大的、巧克力噴泉。
餅乾！蛋糕！巧克力噴泉！
這裡是天堂嗎？
她偷偷觀察其他人，發現大家都會用竹簽紮了水果或者小甜品，在流動的巧克力中滾一圈。欒小乖咽了下口水，也伸手去拿蘸巧克力的大草莓。
她個子矮，隻有一米多點，還沒有餐台高。就算踮起腳尖，也沒辦法看清楚餐台上的東西，隻能用手摸索。
戚令世正在幫寶寶選擇午飯，暫時沒有理會她。
旁邊拿甜品的員工注意到，驚訝地說，“咦，誰的孩子啊？”
公司沒有明文規定，不許帶孩子來公司。偶爾也有員工把家屬帶來，蹭食堂的飯菜。
但讓小孩自己跑來跑去，做父母的未免太粗心了。
“應該是哪位同事不方便，隻能帶來公司照顧吧。天呐，她好可愛，雙馬尾哎！”
“小妹妹，你想要什麼？”
“我？”欒小乖意識到她們跟自己搭話，便指指美味的大噴泉，“我要吃那個！”
“姐姐幫你拿吧，用草莓蘸可以嗎？”
“嗯嗯！”欒小乖用力點點頭，很快得到裹滿巧克力醬的草莓。她美滋滋咬了一口，甜甜地說，“謝謝姐姐！”
“哎呦，這個孩子好懂事。”
“你還想吃什麼？要不要試試車厘子？”
“彆給孩子亂喂啦，先找找她的媽媽吧。”
“小朋友，你的媽媽叫什麼名字？”
“名字？”欒小乖歪了下腦袋，“叫媽媽。”
“我是說大名，大名！”
從來不記大名的崽：那是什麼東西？
“那你爸爸呢？”
“知道爸爸的名字嗎？”
欒小乖大聲回答，“叫蘿卜爸爸！”
兩位員工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蘿卜絕對不是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