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惠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聽不下去,勸說道,“你彆著急。她還不到四歲呢,你跟她講生物學父親,孩子當然不明白。”
“那我應該怎麼講?”
“講講你們之前的故事啊,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愛的,怎麼有小乖的。”趙淑惠越說越期待,她也很想知道欒安舒和戚令世的故事。
最初見到戚令世時,趙淑惠有些擔心,害怕戚令世對寶寶不好。
後來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戚令世對待小乖,比親女兒還親。
再後來,趙淑惠通過蛛絲馬跡,慢慢發現,小乖就是戚令世的親女兒。
那麼問題來了。
他看起來和欒安舒八竿子打不著,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故事!”欒小乖猛得坐起來,“小乖要聽故事。”
“你啊,好吧。”欒安舒揉揉頭發,換了個比較舒服的故事,開始講述那段塵封的曆史。
故事從她大一的時候說起。
她與戚令世不是同班,嚴格來說什麼不算同學。
欒安舒是本科部的新生,而戚令世是被保送到麟城大學,碩博連讀的超級學霸。
據說,當時還有幾所國際名校,願意錄取戚令世。但他本人更屬意國內的大學,所以才會選中麟城大學。
戚令世剛入學,可以用‘備受矚目’來形容。學校裡所有人,不論男女,都想要進入他的社交圈,或者跟他多說幾句話也好。
很快,大家發現,戚令世根本沒有所謂的社交圈,也不跟周圍人搭話,完全把他們當做空氣。
能考上麟城大學的同學,都是高中階段的尖子生,多少有點傲氣。
久而久之,纏在戚令世身邊的人少了。
他樂得清閒,每天隻有上課的時候,來學校露個麵。平常神出鬼沒,根本看不見人影。
欒安舒就是這個時候,遇見戚令世的。
起初是學校裡有一隻野貓。它和其它流浪貓不一樣,從來不吃人類給的食物,也不讓他們撫摸。見到有人靠近,便露出尖齒利爪。
某個大雨天,欒安舒發現那隻貓咪躺在草叢裡,渾身傷,奄奄一息,便把它抱起來送到寵物醫院。
野貓非常不配合,慌亂中撓傷欒安舒的胳膊,跑到大馬路上。
雨天視野模糊,欒安舒追著跑過去,迎麵開過來一輛飛速行駛的跑車。
她剛抱起貓,來不及反應,恐懼的閉上眼睛。
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把她拉開。
欒安舒身體受到慣性,站不穩,猛地倒下去,重重壓在對方身上,感受到溫熱的懷抱。
那個人被她撲倒,沒有任何反應。聽完欒安舒的解釋,還找來司機送她和貓咪去寵物醫院。
“謝謝,我會報答你的,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沒有回答。
雨水鋪天蓋地覆蓋整個城市,欒安舒隻記得,他被雨水打濕的眼睛,格外好看。
第二次遇到,是在學校裡。
欒安舒偷偷看他,被旁邊女同學發現,取笑她也暗戀戚令世。
“死心吧,戚令世不會正眼看你的。”同學拍拍欒安舒的肩膀,“高年級的學長學姐,背地裡都叫戚令世是活閻王,沒有正常人的情感。”
“啊?”欒安舒呆呆回過頭,堅定地說,“他有。”
如果戚令世真的那麼冷漠,自己就不會好好站在這裡。
又過了幾天,被及時送到醫院的貓咪傷勢痊愈。
野貓知道欒安舒救了它,態度總算好了一點,在她懷裡沒有那麼抗拒。
欒安舒抱著它找到戚令世,帶了小禮物向對方道謝。
戚令世麵色冷淡,寒涼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薄唇輕啟,淡漠的問,“你是誰?”
“……”這人果然很冷漠。
欒安舒最初纏著他,隻是為了讓戚令世收下她的感謝。
日積月累,她的纏人總算發揮一些效果。至少,戚令世不會冷著臉問她是誰。
直到這個時候,欒安舒才恍然意識到:我完了,我陷進去了。
她人生中,第一次那樣喜歡一個人。每每想到他,就不自覺的歡喜,奢望能夠時時刻刻陪伴他。
但是不可以。
欒安舒早就知道,戚令世那樣的人,注定有更廣闊的天空。他的未來,會走向處,不可能禁錮在自己這層世界。
十幾歲的欒安舒太年輕了。即使知道沒有結果,她依然想飛蛾撲火,孤注一擲。
遞出那封情書時,欒安舒想:如果被拒絕就算了吧。
沒有如果。
以戚令世的性格,她肯定會被拒絕。
少年人的初戀,有幾個能圓滿收場?
她的手,不可遏製的輕顫,將那張寫了又寫的紙條都揉皺了。
戚令世接過去,展開,看得很慢。
欒安舒感覺自己的心臟一點點下沉,仿佛要墜入無儘的深淵。
然後,她聽那個人說,“嗯。”
“那個時候……”欒安舒托著臉,麻木地說,“我做了一個非常蠢的動作,用力掐自己大腿,想把自己掐醒。”
說完,欒安舒捂住臉,崩潰地喃喃,“完蛋,戚令世肯定覺得我是搞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