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隨手一拂’,保護了整個海洋裡生物的安全。”季青琢輕聲說道。
她已經在完全盤起的龍尾中央,摸到了自己的鑷子。
季青琢的指尖順著那冰冷漂亮的鱗片一點點往下,終於觸摸到了金屬的鑷子,她用自己的食指將它勾了出來。
當她扭頭的時候,飄起的發絲順著他尾部輕輕撓著,又在慌亂之下,細軟的發絲絞住了他的鱗片。
季青琢急了,她著急忙慌想要道歉,但沈容玉已經先開口了:“不用。”
“您真好。”季青琢由衷地感慨。
她還未察覺自己已經被纏到了龍尾的中央,她隻能聽到周圍傳來的細細碎碎鎖鏈碰撞聲,她拉住自己發絲的末端,往外扯了扯。
雖然她是個研究人員,但她的頭發平時保養得當,並沒有那麼脆弱易斷,所以她這麼一扯沒有將自己的頭發扯斷。
“我我我……挑出來。”季青琢的唇瓣輕顫著,她的臉已經紅了起來,因為這樣實在是太對不起沈容玉了。
她輕輕扯著自己的發絲,那些細軟的頭發順著沈容玉鱗片下敏感脆弱的肌膚刮著,本來季青琢是沒靠她這麼近的,是他自己纏上去的,所以這一次,實在是他自作自受了。
雖然季青琢的動作自以為很輕柔,但她的手確實不太聽她大腦的使喚,所以沈容玉在她扯頭發的時候,頭微微向上仰,喉結微微滾動。
這個可惡的、毛手毛腳的研究員,他想。
這對於沈容玉來說是緩慢但甜蜜的折磨,但季青琢則羞澀慌亂,她能清晰地看到沈容玉尾部的鱗片在遵循著某種節奏翕動,浸泡在海水的那部分,有一點點的氣泡溢出,仿佛他因此感到很享受,發出滿足的喟歎。
細軟發絲纏繞在她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緊緊繃著,將她的指尖給綁得發白,終於,那最後一點也被她扯了出來,此時,沈容玉身體周圍的鎖鏈又動了動,在水中,他的尾部隻剩下白骨,但還是微微翹了起來,朝她的方向遊了過來。
季青琢眯起眼觀察,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還貸款的事情而發愁,導致頭發質量下降不少,這發絲末端都分叉了,難怪沈容玉那麼難受。
“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太擅長這個。”季青琢不知多少次道歉了。
“嗯……”沈容玉應道,這尾音拉長了些。
季青琢還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她打起精神,用鑷子輕輕夾著那些乾枯的鱗片,輕輕揪了一片下來。
沈容玉感覺不到有多疼,隻是很癢,非常癢,仿佛缺了鱗片的那一部分需要用什麼東西填補似的。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季青琢手忙腳亂地將這片鱗片裝進試管裡,她深吸一口氣,麵頰依舊是紅的,她要說些什麼彆的學術問題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於是她問:“您是這片海洋的化身,對嗎?”
這也是沈容玉要給季青琢呈現的半個謊言——夜瀾海的化身,顯然是無害的。
他現在確實是夜瀾海的化身,但不完全是。
沈容玉答道:“對。”
季青琢正欲說些什麼,沈容玉便開腔了:“你買下了這片海?”
“啊?”季青琢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被沈容玉知道了,她一愣,隻呆呆地應道,“是……是的……”
“但我並不是為了要將您占為己有。”季青琢慌亂解釋著。
“我看了那份轉讓協議。”沈容玉指的是安昆在捕鯨船上要讓季青琢簽署的那一份。
“嗯……很抱歉……沈先生。”季青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此時她看到自己周圍有陰影欺近。
幽深海底,似乎有什麼東西靠了過來。
“那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沈容玉的喉頭上下滾動,他有低聲問道,話語間又帶著誘惑的感覺了。
季青琢愣住了,她看到隻餘白骨的龍尾朝她靠近,她還未說話,沈容玉便又開腔了。
“請你履行主人的義務。”沈容玉說。
“誒?”季青琢這一回是真的疑惑了。
她想,這是真的嗎,他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嗎?
他居然還叫她履行主人的義務?
她真的可以嗎?
“可……可以嗎?”出於沈容玉的意料,她囁嚅著問道。
沈容玉笑了起來,他的舌尖摩挲齒端,就連那龍尾也興奮地顫抖。
他壓低了聲說道:“當然可以。”
“那太好了。”季青琢長舒一口氣。
“我還有三十份報告沒輸入電子終端。”
“五十七份數據模型還沒建立。”
“十九個課題沒收尾。”
“一百三十九份樣本沒有收集。”
“您可以幫我,都做了嗎?”季青琢咀嚼著“主人的義務”這幾個字,試探性問道,語氣帶著一絲期待。
沈容玉:“……”
他身下的龍尾不動聲色地纏上了季青琢的腰,她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什麼強韌、冰冷的東西給緊緊箍住了。
“您……”季青琢輕聲喚道,她有些慌亂,終於感知到了身邊的危險。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季小姐。”沈容玉複述了一遍季青琢寫在記錄本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