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青琢張唇，她果然沒能說出“我沒有”。
她承認，她確實是有些生氣，她知道沈容玉是故意引得芳馥出手暴露。
她不介意沈容玉這麼做，但是……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他實施這種行為的工具。
“果然生氣了。”沈容玉凝眸看著她，“真是高尚的少奶奶。”
“我不會阻止你這麼做。”季青琢側過頭去，“這樣是對的。”
“但你還是生氣。”沈容玉雙手托腮看著她，“我的少奶奶啊，我之前都那樣了，你的角色抽離度是不降反升，我利用你做點壞事兒，你就生氣到影響角色抽離度了？”
季青琢低眸把玩著自己手裡的茶杯，她道明真相：“之前的你很好，但‘好’不是你的真實所在，現在的‘壞’，才是你真實的一麵。”
“我為什麼要為虛假的東西動容呢？”她輕聲說道。
沈容玉心中原本存著的一絲煩躁蕩然無存，他又興奮起來。
“少奶奶真是聰明人。”沈容玉笑著對她說，“那現在又要怎麼才能哄好你呢？”
“我不需要哄。”季青琢側過頭去，麵頰微微紅了。
此時，冰冷的係統音又響起了：“角色融合度百分之六十六，角色抽離度百分之八十六。”
“哦喲，抱歉。”沈容玉攤手無辜說道。
季青琢低下頭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沈容玉看著她，麵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少奶奶不看看這張紙條嗎？”
“給我。”她接過紙條。
紙條上果然是新管家的劇本。
“沈家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怪事令新上任的管家心煩意亂，他是之前的李管家從小帶大的，李管家異化，令他十分痛心。沈家被封之後，各方物資的分配令他焦頭爛額。”
“新管家愛財，暗中將庫房裡的許多金銀財寶轉移出去，他覺得沈家的危機終會解除，等到解除之後，他就帶著財寶遠走高飛，到另一個地方去當大財主。”
“但是幾月後，沈家外的血霧還未消散，府中物資已經快要消耗殆儘，新管家在自己床底還留了一些米麵，在彈儘糧絕之時，他想起掀開床板，去尋那些私藏的米麵，但床底下已躺滿了肥碩老鼠的屍體，他們鑽進床下，儘情享用床下米麵，吃得膘肥體壯，卻再也無法從原來那個小小的洞鑽出去了。”
“碩鼠們都死了，米麵也沒了，餓到極點的新管家似乎嗅到一絲飯菜的香氣，他循著這香氣往外走，直至來到了一處宮殿似的地方，在這宮殿之中，擺放著一桌奢華的宴席，晶瑩的飯粒、青翠的菜葉、成塊的肉食……甚至還有紅色的大龍蝦，他趕緊坐了下來，飽餐一頓。”
“他到死也不知道，他吃下的米飯是珍珠，咽下的菜葉是翡翠，成塊的肉食是黃金，就連那紅色的大龍蝦，也是沈家庫房裡收藏著的紅珊瑚。”
“新管家在一場饕餮盛宴裡死去。”
季青琢完這段劇本，眉頭微皺，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新管家是根據劇本做事了。
現在他的死，也是劇本所說的特效嗎？
她暗自思忖著，一抬頭卻不見沈容玉。
季青琢打算再去燈籠指引儘頭的片場休息處看看，於是她起身到院外尋找沈容玉。
不久之前的沈容玉獨自走出小院，他感應到了陰影裡那不同尋常的氣息。
在院子裡樹蔭裡的陰影裡，他捉住了一隻黑貓的尾巴，將它拽了出來。
“主人，咪嗚咪嗚，我可沒做什麼，我隻是來看看你的食物有沒有落單，如果她落單了的話，我就會下手了哦。”黑貓在沈容玉手中掙紮著。
沈容玉低眸，沉默地將這黑貓的身體撕成了兩半，這些年黑貓苦心積攢的能量在這一扯裡流失甚多。
“主人，我錯了，我不覬覦你的食物了，對不起。”黑貓很委屈地抬起半截身子，舔了舔沈容玉的手背。
沈容玉鬆開手去，黑貓的兩截身體落在地上，蠕動著合上。
“沈家少奶奶的劇本是你設定的？”他忽地開口問道，指的是府中那幾名仆役對季青琢見色起意那段。
“是哦，他們身強體壯，在這樣的封閉空間裡久而久之就會覺得自己掌握絕對主動權，所以對曾經高攀不起的少奶奶有了彆樣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的哦，我隻是遵循人性最正常的變化而已。”
沈容玉一腳把黑貓踹進了陰影裡，這一踢倒是用了些力氣，黑貓身體上又是許多能量散出。
“變回你本來的樣子。”沈容玉命令道。
可愛的黑貓蠕動著，變為一團汙黑的混沌。
“不是吧，主人，你來真的？”黑團很委屈。
“我勸你不要這麼寫。”沈容玉低垂的眼眸含著些許戾氣。
“我錯了嘛。”黑團蠕動著趴在沈容玉的腳邊。
“小玉——”此時，季青琢走了出來，她眼神不太好，沒看到他腳邊的黑團，隻以為他站在樹蔭下。
“變回去。”沈容玉冷聲說道。
黑團變回黑貓，依靠著沈容玉的靴子，樣子頗有些乖巧。
“我還要去之前的院子瞧瞧，你在做什麼？”季青琢隨口問道。
“在和小貓友好玩耍。”沈容玉見已經隱藏不住黑貓的存在，隻俯身將它提了起來，遞到季青琢麵前。
他微笑著對她說：“你看，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