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出去，沈容玉走進辦公室。
“你怎麼也帶了？”班主任語氣變得嚴厲了一點。
“老師，是這樣的，我知道季青琢情況比較特殊，昨晚本來加了她的微信好友，讓她有情況就告訴我，但是她把我刪了，我今天把手機帶過來，想解釋一下。”沈容玉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雖然事是這個事，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有些怪怪的。
沈容玉也拿回手機了，並且季青琢收到來自班主任的“建議”，她還是添加了沈容玉為好友。
她的好友列表裡，多了一個昵稱為“玉”的人。
下課的時候，沈容玉單手托著腮，另一隻手藏在桌洞裡，給季青琢發了多條消息。
季青琢藏在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嗡嗡嗡地震動，她有點受不了。
“你不要發了。”季青琢小聲說。
沈容玉拿著手機，略抬了頭，朝她挑了挑眉，他沒聽她的。
季青琢把手伸到口袋裡，想要關機，結果一不小心按到音量鍵。
又是一條消息發來，“叮咚”的消息提示聲響起。
季青琢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想要把聲音給關了，幸好現在是下課，班上很吵，才沒人聽到這裡的聲音。
她一慌，又操作不過來，慌亂之下，忽地眼前一黑。
是的，就是字麵上的眼前一黑，季青琢又看不見了。
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沈容玉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季青琢久久沒有動，他才低下身子問她：“怎麼了？”
季青琢將自己的手機遞了出去：“對……對不起，我又看不見了，你可以幫我把手機關了嗎？”
沈容玉給她把手機關靜音了。
季青琢低下腦袋，把自己的臉埋在臂彎裡，希望自己能快點恢複過來，待會兒還要上課呢。
“這情況這麼頻繁？”沈容玉此時的聲音倒是放柔和了一點。
“以前不這樣。”季青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我比較緊張的時候就會。”
“那怪我嘍？”沈容玉輕描淡寫地問道。
季青琢抿嘴不言了，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沈容玉，但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去摸桌上的水杯，想要喝點溫水冷靜一下。
季青琢摸了一會兒才摸到水杯，她自己擰開了蓋子，低頭喝了一口，感覺哪裡有點怪怪的。
“這是我的水杯。”沈容玉的聲音涼涼響起。
他就是壞，他分明可以早點提醒季青琢的。
季青琢口中含著的一口水，吐出來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隻能這麼鼓著臉頰。
“吐了唄。”沈容玉把紙巾塞在她手上。
季青琢咽下去了，她的麵頰發紅，有些羞窘。
好了，看她這個樣子，就算是沈容玉也覺得有點愧疚了。
“還沒好？”上課之前，沈容玉低聲問她。
季青琢搖了搖頭，她在思考今天要不要先請假，但如果請假的話，又要麻煩人來接。
“書給我。”沈容玉朝她伸出手。
季青琢知道下一節課是化學課，但她摸不出來哪一本是化學課本了。
“要……做什麼？”季青琢小聲問他，“我要可能要請假回去了。”
“回去做什麼？”沈容玉低頭在她的桌洞裡找了一下，把化學課本找出來，“我給你記筆記。”
“這……”季青琢想拒絕，倒也不是彆的，主要是不想麻煩他。
“給點錢就行。”沈容玉給她找了個理由。
哦……也是，他挺窮的。季青琢想起來這茬，她思來想去，還是點了點頭。
沈容玉一個人記兩份筆記，倒也沒覺得麻煩，隻是上化學課的男老師估計不了解季青琢的情況，看到她一直眯著眼睛，還以為她上課睡覺。
“那位新同學，請你起來回答一下問題。”化學老師點了一下黑板，“就我剛剛講的那題。”
季青琢慌忙站了起來，她什麼也看不見，這要怎麼回答。
她囁嚅著說道：“老師我……”
“答不出來就到外麵罰站，課堂不是給你睡覺的地方！”化學老師很嚴厲。
季青琢的臉馬上燒了起來，但她隻會低著頭小聲說：“沒有……”
沈容玉麵前疊了兩本化學課本，他抬頭瞥了眼黑板上的題目，也不難。
他是個聰明人，甚至能猜出季青琢估計不會抄現成的答案。
季青琢的手垂在身側，剛好就在他低垂著的眼下，這個方向，老師根本不知道下邊發生了什麼。
於是沈容玉低垂著眉眼，伸出手去，第一次做了一件好事。
他把黑板上的題寫在了季青琢手背上，指尖輕輕撓了一下，季青琢的手指敏感地抽了抽。
她沒有移開，因為她知道沈容玉在做什麼，他的指尖繼續輕輕地在她手背上寫寫畫畫，她的指尖輕顫。
在化學老師耐性即將耗儘的時候，她低著頭，小聲說出了這道題的答案，甚至還把演算過程也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