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和思薇在城門口逮住賀憶城前後腳的時間,雎安回到了翡蘭城。
他們住的客棧已經在短短時間內請走了所有其他客人,偌大的客棧裡隻住雎安、即熙、思薇、賀憶城和戚風早五人,所有夥計都圍著他們轉隨叫隨到,盛情地讓人有些難以招架。
即熙推開窗戶看著客棧門口漸漸堆積如山的瓜果花束銅錢,還有在絡繹不絕在門口跪拜的百姓,一時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供在廟裡祠堂中的那些塑像或者牌位。
雎安還托她去查探消息,現如今她不用隱身咒都出不了門,但用了隱身咒又不能和百姓聊天,著實艱難。
“我們可是大活人啊!這麼被祭拜不會折壽麼。”即熙撐著下巴喃喃道。
一道白衣的身影背著劍自長街儘頭而來,在碧綠飛舞的翡蘭鳥之間,身邊圍著人潮洶湧。即熙眼睛一亮,立刻關窗下地穿鞋推門,沿著台階向下顧不得夥計的呼喊,一口氣跑到門口。
正好門在她的麵前打開了,雎安走進客棧合上門扉。
“雎安,你回來啦!”
今天正好是他走的第三天,之前他說三天歸來,這日子真準。
雎安微微一笑,他把麵具摘下來揣進袖子裡,然後從腰側拎起兩個青瓷的酒壺。
“給你的禮物。”
即熙十分意外,歡欣雀躍地收下來,說道:“你出去辦事還給我帶酒哎……哇!這酒好香!”
她也算是閱酒無數的人,剛一拔下瓶塞聞到酒味,就被這醇厚的酒香所震懾。她晃了晃酒壺,喝了一小口,極致纏綿辛辣的味道沿著唇齒一路刺激到喉嚨肺腑,仿佛整個身體瞬間都被這香氣穿透。
這酒香飄散出來,連旁邊的夥計都連連驚歎。
即熙愣在原地,難以置信道:“雎安你在哪裡買的?這酒……釀得太絕了!我敢說便是蘭祁山酒叟拿出千日醉來,也比不上它!”
“友人所贈,若有機會下次我再討。不過他以後大概釀的少了,你省著點喝。”雎安笑笑。
蘭祁山以後再也沒有酒叟,下次找他,得去紹遠鎮尋一位叫姓孫名昭字澤犀的老者了。
即熙喜從天降如獲至寶,抱著這倆酒壺笑得合不攏嘴。她拉著雎安坐
在桌邊,把這酒誇到天上去,要給他也嘗嘗看,雎安說友人告訴他這酒性烈,以他的酒量一杯都勉強。
“喝醉了也無妨的嘛!我們照看你就好,為了此等美酒一醉十分值得!”即熙勸著,但是雎安搖著頭堅持不肯喝,她覺得十分遺憾,最好妥協道:“好吧好吧,那你沾一筷子總行了吧。”
她拿起一根桌上的筷子,沾了酒送到雎安的麵前。雎安安靜了片刻,有些無奈又縱容地笑笑,說道:“好罷。”
他低下眼眸,微微低頭,額前長發拂過即熙的手指。他似乎花了一小段時間確定筷子的位置,然後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筷子尖端。
即熙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從這個角度看他皮膚白皙如玉,偏偏唇間舌頭一點跳躍的紅,難以言說的旖旎。隨著筷子被他的舌尖帶動的瞬間,即熙的心也跟著被勾了一下。
“味道確實香醇霸道。”雎安低聲咳嗽兩下。
即熙被他的咳嗽聲喚回神誌,心道娘唉,她剛剛是見色起意了麼,差點對雎安動什麼歪心思,罪過罪過,實屬鬼迷心竅。
她清了清嗓子,放下筷子道:“你……你酒力太弱,可惜這麼好的酒喝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雎安一麵低咳著,一麵笑道:“你好好品嘗就好,隻是記得要適度,彆又醉了。”
雎安的話一語成讖。雖然即熙嘴上答應得好聽說一定會適度地喝,有所節製,奈何這酒太過美妙。她叫了一桌好菜,忍不住遵從了內心“不為這種美酒醉一次實在是暴殄天物”的念頭,一不留神就喝過頭了。
賀憶城從煙花柳巷回來的時候,即熙正倒在雎安身上傻笑,看得旁邊的夥計驚得合不攏嘴,大概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神仙”。他覺得自己這位發小委實是丟人,於是幫忙把她架到雎安背上,讓雎安趕快把她帶回房間安置。
雎安背著即熙進門的時候想起什麼轉頭對賀憶城說道:“她給你留了小半壺酒,放在你房間的桌上了。”
賀憶城聞言笑著點點頭:“行,二十幾年的交情沒白搭。”
他催促著雎安去安置即熙,回頭奔到自己的房間裡去尋美酒,推開門卻見一個淺絳色衣裙的姑娘趴在自己桌上,迷茫懵懂地
抬起頭看著他,不是彆人正是思薇。
賀憶城看看她手邊的酒杯,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
思薇看起來……好像有點兒醉?
另一邊即熙的房間裡,雎安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即熙卻環著雎安的脖子不肯撒手,讓他無法起身。
雎安無奈道:“即熙,你先放手。”
“不放!”
即熙笑眯眯地說著,語氣開心至極。她突然爆發出一陣蠻力摟著雎安的脖子把他摔倒在床上,然後一個旋身壓住他的身體製住他的手腕。即熙得意地居高臨下,看著雎安的眼睛。
她手中骨骼感分明的手腕緊了緊,然後便同他的身體一起慢慢放鬆下來,仿佛認命地讓她為所欲為。
即熙拿腔拿調地說:“叫師母!”
身下人的眉目就溫柔地彎起來,他低低笑了幾聲,順從地說:“師母大人,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