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安聞言眸光微動,問道:“他刺殺你,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大概三四年前?”
雎安點點頭,並未再發話。即熙於是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寧欽,困惑道:“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先前要殺我,現在又要給我報仇,我真是很看不懂你。”
寧欽低了眼眸,他默了默,自嘲似的笑道:“你當然不懂,你懂什麼。”
又來了又來了,即熙揉揉太陽穴。
美人們隻可遠觀不可深交的一大原因就是——她們個個都愛打啞迷,話說一半叫你猜來猜去。你這邊摸不著頭腦,她們倒委屈得很。
“行,你的動機我是不懂。但是你這把劍是怎麼來的?還有你這惡咒,你這陣法,這可不是以你的能力能做到的。”即熙蹲下來看著地上被劈成兩半的布滿咒文的劍,還有那以命生祭的符文,心中嘖嘖感歎這真是好強好惡毒的咒文。
寧欽看著她蹲在他麵前,低頭認真研究劍的樣子,眼裡就有了些悲戚神色。
她離他那麼近,關心的卻隻有這把劍。
“你不問問我,這些年都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你的死訊時,是怎樣的心情?”他顫聲問道。
即熙抬眼看他,認真說道:“我怕我問了也聽不懂,所以先問點我能聽懂的。”
這一瞬間,賀憶城看著即熙正直坦誠的神情,不禁稍微同情了一下寧欽。
寧欽怔了怔,他沉默片刻然後低聲說:“一個陌生人給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誰,看不清樣子聲音也是沙啞的。”
“那你也敢拿他的東西?”
“他說用這些可以殺死雎安,為你報仇。”
“……你倒是真好蠱惑,這咒會要了你的命。”
“他說過,我認了。”
即熙隻覺得匪夷所思,寧欽這一往情深的樣子,不會是這麼些年了還沒能出戲罷。
“罷了罷了……你何時何地遇見的那個人?”
“大概兩個多月前,在青州奉先城附近。”
即熙聞言皺眉,她起身走到雎安身邊,說道:“大概是魔主,他一直暗中盯著你。他好像很了解我,甚至利用我的故人來行刺,真是奇怪。”
她見雎安麵色有些發白,便扶著他的身體道
:“先不管這些,我幫你包紮傷口我們再說。”
一看見她扶著雎安的身體,寧欽的眼眶就發紅了。他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喊道:“為什麼?!”
即熙被他嚇了一跳,轉頭來看寧欽:“什麼為什麼?”
眼前的白衣男子明明年輕俊俏,看氣質也是高傲不低頭的人,此時卻雙目赤紅,隱約有淚。
“當年……你趕我走的時候……你說你永遠不會原諒傷害過你的人……可是他!”寧欽抬起手來直指雎安,目光盯著即熙不放,一字一頓地說道:“他也要殺你!你死在他手上!你為什麼就能原諒他?”
雎安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袖子裡的手慢慢握緊。
即熙不假思索道:“你和雎安能一樣麼?”
“有什麼不一樣?你當初對我青眼相加,難道不就是因為我像雎安?”寧欽自嘲地笑起來,苦澀又悲憤說:“我告訴你這些年我去了哪裡,我去了奉先城去太昭山,去了星卿宮附近。我就是想看看你三句不離口的天下最好的雎安,是個什麼樣子,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我的長相氣質和他五分相似,這就是你喜歡我的理由!”
“放你娘的屁!”即熙氣得放開雎安兩步走到寧欽麵前,一下子又把他掀翻在地揪住領子。
這是什麼滑天下之大稽的猜測?雎安要是信了該覺得多惡心?
她不能允許這種汙蔑破壞她和雎安之間的關係。
寧欽卻梗著脖子,死死地盯著即熙:“你敢發誓嗎?你發誓你對他,對天機星君雎安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即熙冷笑道:“你可閉嘴吧!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發誓,我對雎安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賀憶城嘶地吸了口氣,偷眼看向雎安,這也太狠了,他開始心疼雎安了。
雎安卻看起來很平靜。
平靜得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