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啊,要不我們上去吧?”
“是啊是啊!”
“要不、就上去?上麵有兩扇門頂著呢,應該沒喪屍鳥進來。就算進來了,總比在這地底下一抹黑好。”
“行,走!”
人類總是對未知的東西感動恐懼,而且在封閉空間下更加加劇那股驚懼,誰知道牆那頭是什麼東西?如果是什麼要命的東西,困在地下不跟待宰的綿羊一樣嗎?
其他人已經一窩蜂地爬上去了,人太多了。
即使張恒慧已經被俞蘅護著擠在前麵,被不斷擠著,不小心從台階上掉了下去。
她的腳有些扭著了,還硬撐著從頭爬起,俞蘅跳下去扶住她,帶著她往上爬,這麼一耽擱他們兩個人就在最後麵了。
哢擦——
俞蘅回頭一看,什麼東西在啃噬著那張藤蔓網,然後一根類似尾巴的東西從網的縫隙鑽了出來,然後是身體,然後是頭。
一陣惡寒,他忍不住抖了抖,純粹是被惡心的。
那東西不是蛇,倒像是變大無數倍的蚯蚓。如果是什麼喪屍犬甚至是喪屍貓,這張網都能或多或少起到一點阻攔的作用,但是麵對這些滑溜溜長條形的東西,完全沒用,一鑽就過來了。
“啊!”
“那是什麼好惡心!”
“快把石板蓋上!”
“好臭!!”
俞蘅不敢多看,趕緊將張恒慧推上去。
那張藤蔓網擠出無數巨型蚯蚓,最早出來的那隻甚至已經滑動到台階上,滑溜溜的頭部沒有眼睛也沒有嘴巴的痕跡,卻忽然張開了超過身體寬度幾倍的大嘴,裡頭是掛著粘濕泥土的尖牙。
我草草草!
俞蘅被惡心地夠嗆,渾身的異能運轉到極致,幾乎能看到一層黑色的臭氣環住他的身體。
手上用力剛想往上跳,結果舊傷一個抽痛,身體在空中一個停滯,就沒想到那麼兩秒的功夫,洞口忽然被蓋住了,手指頭被石板住。劇痛讓他下意識地將手使勁兒□□。
這下子可真是滿腦門都是我屮艸芔茻了。
他來不及罵是哪個天殺的將石板蓋住,裹著臭氣的身體急急在空中轉彎,緊緊地貼在牆麵上,躲過了最前頭那隻猛撲過來的蚯蚓。
掏出槍對著身前的喪屍蚯蚓就是一槍。經驗讓他射中了蚯蚓的頭部,子彈從碩大的口腔裡進去,砰地炸開一大團帶著血的黏膩土塊。
還好賭對了,那根惡心的東西跌落在地上不動了。
整個地下都堆滿了喪屍蚯蚓,就算他將異能用到極致,也沒辦法在滿是鱔魚的水箱裡找到落腳的地方。
他隻能勉力殺死眼前的喪屍,迅速從儲物戒指裡翻出一桶汽油,從腳下開始傾倒,淋濕了那一大團糾纏擠占地往他身邊爬的喪屍,毫不猶豫又是一陣射擊。
並且使出全力用肩膀、用頭去頂開那麵石板。
火苗蹭地燒起來。
火光翻滾的喪屍蚯蚓的頭部若隱若現,他的注意力達到最頂峰,眼睛不眨無須發,將最前麵的十一隻喪屍蚯蚓的頭打爆,
隻要被碰到,被吃就是遲早的事情。躲不開倒不如暴力突破。
石板鬆動了!俞蘅踹開咬住自己腳的蚯蚓,推開之後一雙細瘦卻有力的手拽住他,使勁!
下腳滑膩膩的踹不開,感覺到骨頭似乎要被咬斷了,終於爬了上去。
張恒慧哭著將他拽起來,然後立刻咬著牙將石板往下一壓。半截喪屍蚯蚓的身體被壓斷在上頭,她發狂地打了幾槍將它射成一堆亂泥。
她伸著指甲外翻血跡泥土斑斑的手,痙攣著摸俞蘅的臉頰:“恒、恒遠,你的藥呢?你的藥呢!!”
俞蘅一陣抽搐,抖著手,手心驟然出現的管子掉到地麵,張恒慧眼疾手快接住,打開後趕緊往他嘴裡倒。
哢擦哢擦——
悚然一驚,張恒慧拽起俞蘅,使勁兒撐住往外走,沒想到連門都鎖住了。
這是鐵門,她找不到鎖孔。泄憤地打了幾槍也沒有用。
“怎麼辦怎麼辦……”
她在牆麵上摸索,是實牆,就算有鐵錘也要很久才能夠敲開。
俞蘅已經陷入昏迷,他的左腿小腿被咬得很重,深可見骨,小腿以下那一截甚至搖搖晃晃要徹底斷掉。
身上其他傷口更是數不勝數,無法想象他是怎麼從那些東西口中逃出來的。
那些令她厭惡的屍斑,也爬上了她視為生命的弟弟臉上,她怎麼擦都擦不掉。
“救命啊!救命!來人開門啊!”
她死命地拍打著門,聲嘶力竭地喊,可是沒人來開門。
張恒慧崩潰地大哭。
她摟著俞蘅靠在門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不停拱動的地麵,幾塊泥塊跳到她臉上,她的眼神開始渙散,慢慢失去焦距,瞳孔轉白。
四五顆頭拱了出來,像是美杜莎頭上張牙舞爪扭動的妖物,左顧右盼,大嘴咧開。
新鮮的味道遺留在這處空間裡,可是找不到食物。
沒有食物。
擠上來一半身體的喪屍蚯蚓將直愣愣豎起的身體往地上一砸,在地上摩擦滾動,蹭過張恒慧和俞蘅的身體,沒有停留。
沒有食物。
沒有食物。
沒有食物。
簌簌簌簌——
地麵上就剩下幾個土坑,以及空氣中遺留的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