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次事故,我也不會麻煩你表姨。”周母摸摸頭發,“以前我還沒和你爸結婚的時候,你表姨和表姨父帶著孩子回過娘家,然後我就更不敢跟她聯係了,隻逢年過節給她打電話送祝福。”俞蘅能夠理解這種心情,階層的距離感。
鄭慧芬是帶著一雙女兒來的,雖然她比周母早結婚幾年,可是女兒比周恒星還要小兩歲。聽周母說她的丈夫有過前妻,嫁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四歲大的繼子。結婚十年後才生下雙胞胎,今年才十六歲,聽周母說,其中又有些豪門的牽扯。
表妹們見到他就喊表哥,又叫周母表姨,看起來乖乖巧巧的。
“麻煩你們等我們了。”鄭慧芬笑著依次和周母和俞蘅擁抱,“走吧,我都準備好了,足夠的食物和足夠的汽油,多虧了你之前讓我購置食物,現在超市擠得要命。”
鄭慧芬雷厲風行地和周家母子問好,然後閒話沒說就再次上車,招呼著周母:“阿婷小星,走吧!”
周母笑:“走吧阿星,你表姨的性子還是沒變,風風火火的。”
開車上路之後俞蘅問:“表姨就帶著孩子出來了?”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和表姐夫吵架了,也是奇怪……我們就當不知道吧,能告訴我們的話她會告訴我們的。”
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兩家一直在路上,從新聞上聽說,似乎當局已經準備采取“驅逐”的方式將黑氣趕到海上去,據說這樣就可以大幅度減緩黑氣的擴散速度。
這種主意……俞蘅不得不承認實在是餿主意。當局能夠拿出除穢符這種東西,怎麼會不了解穢氣的習性,穢氣又不是真正的霧氣,說驅散就能驅散的。它們紮根於地下,追逐著血肉,除非它們自己移動,不然是絕對驅不走的。
在本國國民不知道的地方,本國周邊國家通電質問,是否要轉移危險至他們的國土。
“對於你們的遭遇我們深覺同情,可這不是你們不正常轉移危機的理由!如果貴國不終止計劃,我們將會采取自衛手段。”
陸均簡直焦頭爛額!這個方案在第一次被提出來時就被他否決了,到底是誰將不實的消息放出去,招來了其他國家的憤怒。
他從來沒有這麼疲憊過,好像所有的不順利、陰謀都嚎叫著像他撲過來,孤立無援。眼前一黑,他直直後仰下去。
“先生!”
副官尖叫起來:“先生!”隻見陸均的脖子處爬出一片水泡疙瘩,如張牙舞爪的惡魔。
“這不可能,先生一直都在京裡,怎麼可能會染上疫病!”要知道京都在國土的西北部,距離荔城十萬八千裡!
陸均一派官員隨著他的倒下全部亂了套,他的病症來勢洶洶,在他服用了除穢符符水醒過來之後,議院已經根據國家戰時適用條例,推選出代總議長,代行國家最高領袖權力。
從荔城特殊行動隊失蹤開始,短短的三天裡,國家高層權力變動劇烈,其中種種底層民眾毫不知曉,這場天降的災難在各方勢力的博弈中成為華麗的舞台,勝負在暗流中湧動。
等俞蘅他們一路長途跋涉到達九島市時,新聞上的國家最高領袖發言人已經變成另外一個叫做魯明盛的男人。
不是民眾薄情,而是關注領袖變更還比不上逃難重要。
到達九島市之後,兩家人都累垮了,特彆是鄭慧芬,她不肯讓俞蘅或者周母幫她換開,後來是俞蘅堅持,才換班了兩次。
到達地點之後,鄭慧芬笑了一下,頭一歪睡著了。
九島市跟以往相比沒什麼變化,荔城距離這裡太遠了,本地居民沒什麼緊迫感,甚至也沒有穢氣檢測儀,他們一路順暢地進城,海風徐徐吹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一座半島城市,主旅遊業和金融業,風景特彆好看。
俞蘅打算在這裡買房子,周母嚇一跳:“租房就行,買房子多貴呀!”
鄭慧芬讚賞地看著外甥:“小婷,阿星這膽量我喜歡,你也彆驚訝,我也是這麼想的,買房子!”
“姐姐!”
“這樣,你想一想,九島市的房子買了以後絕對不虧,如果疫病很快過去,這房子放著也會升值,如果是一場持久戰——”她收斂笑意,“那就更要買房子了,酒店賓館民宿出租屋,通通不可靠。”人家一毀約,你就隻能睡大街。
“阿星,你這想法很好,咱們房子買一起,就當姨送你的婚房。”
“不用,我有錢。”俞蘅躲開鄭慧芬攬過來的手,“表姨錢夠不夠,不夠我可以借你。”
“哈哈哈你這性子我喜歡,走走,一起去看房子吧,有什麼看中的沒?”
“我覺得星月小區的樓盤不錯,惠君地產的新小區看起來也挺好……”
“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周母無奈地笑,一手拉一個外甥女:“小芙小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