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俞蘅就是覺得這些女孩子太活潑太直白了,不過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影響力,他想,如果這份影響力能夠引導好的社會風尚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他開始篩選一些合適的公益廣告,適當地進去打醬油,廣告的效果好得不得了。
在各方的不懈努力之下,災難後的A國慢慢地煥發生機,更因為當年的穢氣事故,人們也開始自覺做善事——最最權威的周議長兼符道院長說了,人行為和心理的陰暗會日積月累形成負麵的氣場,滋生穢氣,所以大家都要做樂觀向善的人。
隻要有一個人相信,並且實際行動起來,俞蘅就欣慰了。
後來國家的經濟也全麵恢複,各地的重建工作也進入尾聲,除了荔城,其他地方陸續都有人口返流。周母在俞蘅弄死魯鳴韜後痛哭了一場,終於接受丈夫死去的事實,在家裡給他供了牌位。
在審問過魯鳴韜後俞蘅知道,周父本來不必死的,在檢測到他的身體非常健康,也從他嘴裡得知紮針的大概位置之後,醫生們本來打算送他離開的,可是魯鳴韜卻在床上氣喘籲籲地說:“他的身上肯定有抗體,肯定有!既然查不出來,那就放乾他的血,提純給我喝!”
然後他真的活了下來,又被秘密運送出荔城,養好傷之後,在父親魯明盛的經營下,成為年輕有為的科學院一員,“結合國情”走科技愛國道路,為他競選總議長積攢名聲。
要塑造英雄形象,俞蘅就把他掀翻砸碎,成王敗寇,魯鳴韜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的總議長,口碑好脾氣佳,對待因為賣國而處死的他父親的其他子女,也沒有連坐的意思,為什麼獨獨這麼對待自己?
奇怪,太奇怪了!他不服!
他永遠都不知道,當初他三言兩語弄死的那個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中年男人,會有一個為父報仇的兒子。他視彆人生命為草芥,草芥也能將他勒死。
在家裡設牌位緩了一個月後,周母才提出回荔城:“去祭拜一下你爸爸吧。”終於願意踏上那片傷心地。
俞蘅就陪著她一起去,他們來到以前的家的舊址,這裡早就看不出原先的模樣,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挖不出來。他現在手頭的周父的照片,還是周父的大哥周康送來的。
周康用家裡所有的有周泰在的照片全部送了過來,取得了侄子的“諒解”,再也不用擔心受怕會遭受報複。
他將裡頭周康那部分剪掉,就剩下年輕的周父對著鏡頭陽光地笑,將照片拿給周母後,她泣不成聲。
祭拜之後周母大病一場,然後堅強起來繼續生活,有的人死了痕跡不會變淡,總有人一直將他記在心裡,周母如此,俞蘅亦是。
在這個任務世界裡,俞蘅因為修道的緣故活得長壽,壽終正寢時一百三十九歲,在總議長的位置上做了三十年,連任六屆,周母去世後,他就準備卸任遠遊了。
在這個職位上他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事情,不管是在國家經濟上、道門管理上,還是在對外關係上,都維持在一個平穩的狀態。他不可能永遠掌控那些東西,人心又是善變的,他做了再多條條框框的規定,也無法控製彆人的心思。
他看得很開,卸任後直接離開京都,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閉門修道五十年,等他從深山裡出關時,發現A國已經大變樣,國家政策與他在任時相比已經相差甚大。他在任時,非常看重德育,這是在當年穢氣事故背景下做出的決策,能夠延長下一次穢氣爆發的時間。
可以說,當年的社會風氣是非常好的,經曆過穢氣逃生的居民心中都有敬畏,也比較自覺,犯罪率相比以前大幅度下降。同時,他對道門的管理非常上心,符道學院雖然在災後沒有廢除,可是對學員的篩選和管理十分嚴格。
現在的政策,已經回轉到經濟上來,A國這四十年經濟發展迅猛,早就恢複到當年穢氣事故前的水平,甚至拔高一大截。
從網上得知,原來G國和其他三個國家前些年也發生大規模瘟疫,後來求救A國才確定,他們也是穢氣大爆發。在這幾次事故中,A國賺了個盆滿缽滿,這幾年已經躍居全球大國前三。
電視節目中,這一代的道門符道學院院長正莊嚴地說著第二十七家分院的開幕儀式就在三天後,期待人們踴躍報名。報名條件就在下麵:入門三年製,學費總計五十萬,初級五年製,學費總計一百萬……還分了五級,最後是院長門生,終生製,學費總計兩千萬。
俞蘅搖搖頭離開廣場前的大電視屏幕,在補足物資後,他再次離開,這一次是往某島國去,聽說那裡有保存非常完好的自然風光,他想去那裡悟道。
rt9009蹦在他頭上,問:“宿主,你怎麼不現身呢?覺得他們做得不好,就指出來呀?”
“我不是覺得他們做得不好,在他們現在看來,這是最好不過的決策。”即使他看出國內的氣機發生不好的變化,也無法乾涉。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沒有人能永遠去糾正你,鞭策你。
作為局外人,俞蘅能做的也隻是遵守規律!修道越深,他就越感覺到天地那股規律,萬物有靈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人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天地氣機,有因就有果,沒必要叫冤叫屈。
距離曆史上被命名為“荔城禁區事故”兩百年後,A國某城下地下城日夜繁榮,人來人往,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穢氣絲絲縷縷地從空氣中下沉,凝成心臟的模樣。
起伏——起伏——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