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蘅並不知道原身的孫子和兒媳婦已經上船了, 胡蜜上的船並不是他所在的那一艘,就算是的話,遇見的可能性也是極低極低的。
他專注自己的捕魚事業,偶爾還單獨行動,將儲物戒指裡的東西借機拿了出來給大夥加餐:“不貴不貴, 我們當夜宵吃。”至於戒指裡的米麵, 儲物戒指裡倒是有酒精爐,可是他們居住的地方幾乎沒有條件去烹煮。
船上的管理條例也說了,禁止私自開火煮飯, 違例的最高可以處罰剝奪船上居住權。
防止這些好東西被放壞了,他乾脆分批送去駟裡高原的趙家,趙樹一個人照顧著兩個老人家,雖然他和曾平年他們時常會過去看看,帶過去的東西也是魚比較多,米麵是比較珍貴的東西了。
送到趙樹家後,他們難得吃上乾米飯, 現在宿舍區零零落落的沒人住,隨便找個地兒煮飯很簡單。吃完還往回帶, 船上不讓煮飯,卻是不禁止帶做好的飯菜的。
“船上過得好不好啊?是不是沒飯吃啊?”趙老太看女婿和外孫子埋頭啃飯, 心疼極了。
“有得吃, 就是沒有米飯。”
“唉。”要吃米飯, 還得回家來煮, 造孽哦。
吃完飯, 俞蘅去幫忙洗碗,現在趙家搬到了最高層住著,低頭就能看到下麵水波粼粼。
自從洪水逼到駟裡高原,這裡的防護罩就做了改動,不再是全方位的隔離,隻剩下頭頂水平方向的遮擋,所以如果雨勢飄斜,還是淋得進來。因此留守的人們都搬到最中間的樓層居住,現在外圍就像懸崖一樣,雨水嘩啦啦地傾瀉。
不這樣做也不行,如果等到洪水不停高漲卻被隔離在外麵,總有一天會用強大的水壓將防護罩壓垮,到時候裡麵的建築和人會在一瞬間被衝垮,逃都逃不出去。現在這樣雖然潮濕了一點,不過內外交通方便,出入都不受限製。
雜事做完之後,又是聊以後的事情。
“爸,今天我們還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們商量。”曾平年看了俞蘅一眼,繼續說:“我們谘詢過了,現在船暫時是不會移動的,如果我們能夠交一筆勞動點,就能夠將遊艇掛在遊輪上,跟著一起走。爸媽,你們願不願意?”
趙老爺子不願意:“那多麻煩呐!”遊艇是人家小陳的,老值錢了,自己家怎麼能用人家的船呢。
俞蘅就笑著說:“早晚都是要入水的,曾哥的意思是,如果哪天水上亂,咱們離得這麼遠怕顧忌不到你們,就算你們把遊艇開出來,也找不到我們的方向啊,如果在水上迷路了,那就糟了。”
“是啊,倒不如先在遊艇上跟著大遊輪走,這樣的話什麼時候船上有空位了,咱們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通勸,就把事情確定下來了。
既然要走,那就要收拾東西,於是俞蘅和曾平年父子就在這裡過夜了。夜裡駟裡高原非常不平靜,沉寂已久的魚神教在領導核心轉移走之後再次崛起,如果說以前的教義還比較玄幻的話,在基因藥麵試,魚化人成為人類主流甚至高一等的生物時,當年的教義就顯得有前瞻性了。
再加上留守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沒有進化希望的人。說是留守,難聽些就是被遺棄了,至少在新的遊輪造好之前,他們都隻能戰戰兢兢地留在這裡生活。
這些人對進化的渴望極其高漲!也因此,他們前仆後繼地入教了。
“晚上都這樣嗎?沒人管?”俞蘅問。
趙樹歎氣:“管不過來,你等著吧,一會兒會有人來的,不過一波一波的,根本管不了。”
果然,有一隊穿著製服的城管員趕來,很快就將人驅散,現在是不講究拘禁的,拘禁還要提供飲食呢!不過之後,從角落裡、巷子裡,又有人遊出來,又開始虔誠地禱告,並且進行自溺儀式。
第二天他們出門,遊泳去開遊艇,在路上就遇上好幾個死屍,被水浸泡得……曾雨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看,趙樹則熟門熟路地報警:“會有人來撈的。”
他們順利地將遊艇開了出去,現在積水近二十米,隻要注意路上沒有尖銳的高障礙物就行。其實主船上早就掛滿了不少船,漁船、私人遊艇、劃艇等等,主船周圍丟出一道道船繩,牢牢地牽扯著。當然,如果要掛靠,肯定要經受嚴格的審查,每次外出返回掛靠時,一定要有專業的人來確定船已經熄火。同時停泊之後,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守著,保護主船的安全。
俞蘅去辦手續,就那麼將遊艇靠在了那裡。這樣一來,家裡人勉強算是住在了一起。白天的時候,俞蘅他們去捕魚,沒出門的人就會到遊艇上陪著老人家,也是一種對其他人的震懾。
時間很快就過去,在第二十六艘船沒建好之前,夏末的接連三次海底地震帶來了瘋狂的水量,駟裡高原終於全部被淹沒,僅剩的居民沒辦法,隻好一部分先上第二十六號船,剩餘的,隻能依靠當局科院研製的,大型普通載人木船。
這種木船說是木船,其實也是混合新材料,也有防護罩的保護,勉強能遮風擋雨,被稱為鐵木船。可是實際上,如果雨勢和緩還能應付,在狂風驟雨中,整個水麵都在劇烈搖晃,掛靠在大船上的其他小船也搖擺不斷,更彆說鐵木船了。
雖然鐵木船在強力牽引下並沒有毀壞——它們的固定區域就在駟裡高原的建築群上空,牢牢地用鐵索固定住了建築,讓船能夠穩定。可也讓人極度沒有安全感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