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無儘列車30(1 / 2)

生存[末世] 綠嬑 5942 字 5個月前

宋立更困惑了, 不過看到屍體,他露出慚愧痛苦的神情:“我、我也……回去之後, 我會像他的親人請罪的,掌門要怎麼處置我,我都接受!是我學藝不精被蠱惑, 殘害同門, 這個罪我認!”他不止打傷了鄒淩,還殺了一個同門。

“我也認!”

“我也認!”

上車之後一直被刻意忽略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在此時被說破, 幾個道士都麵露堅毅地說出自己的承諾。

說到這裡,宋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難道是——”

“對,隻要殺了我們, 就沒人知道他殺了人。他也就沒有罪。宋道友, 我記得你們清睢山有祖訓,其中是否有關於弟子相殘的條規?”

“有。”回答的是鄒淩,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 撐著抬起頭, 一字一句地背, “清睢山設明理堂, 一切矛盾糾紛皆遞送明理堂處理。弟子之間不得私下鬥毆,更加不得私下死鬥。”

他咳嗽幾聲, 繼續說。“這是初代的條規, 後來先輩發現, 有弟子利用鬼神之事, 行被蠱惑無辜才傷人的假象, 便多添加一條:不論緣由主觀客觀,隻要行事確鑿,便依規處置。聽我父親說,當時新規下來之後,所有弟子都更加勤勉修煉穩固道心,之後在斬妖除鬼時,因道心堅定少有被蠱惑的,驅邪之事竟十分順利,一時成為美談。

我父親也說,更嚴厲的祖訓下,才能鞭撻弟子不停地嚴格要求自己,因此即使這幾百年來道門凋零,不複以前弟子繁盛妖魔橫行的場景,還是將這條祖訓保留下來,國家的特委會也派人入駐明理堂,將道門祖訓和國家法律結合起來。”

一次性說這麼多,鄒淩咳嗽得死去活來嘴角溢血,俞蘅忙按住他不讓他再說:“我都了解了,你先休息吧。彆的我問宋道友就好。”

鄒淩一把握住俞蘅的手,眼睛蹦出灼烈的光:“不!我能肯定莊毅就是想殺人滅口!”

宋毅尋川他們皆大驚,尋川乾脆將車停下,自己也湊過來。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他打不起精神繼續開。

“你們都不知道,而我知道。我姐和師兄師叔他們全部出事了,你們以為那一批人全部陣亡嗎?其實不是,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就是柳涵君。柳涵君傳訊回來,我父親他們才帶人去收屍。根據柳涵君說的,我姐他們忽然互相殘殺,她實力低微便躲在一邊,逃過一劫。沒錯,因為這個原因,我姐他們的屍首不堪……被其他人看見,不然會動搖軍心,這才匆匆火化下葬。而我剛剛才想起來,柳涵君,是莊毅的親妹妹!”

說到這裡,他的胸口急劇起伏,指著剛轉醒的莊毅說:“我記得我五歲那年見過你喊她妹妹,當時你看我年紀小糊弄我,後來我大了些,偶然遇見柳涵君還問你是不是,你當時否認了,我也信了!你說!我姐的死是不是和柳涵君有關係!”

莊毅卻露出困惑:“你在說什麼?涵君是我妹妹沒錯,不過她不願意認我,我們好幾年沒聯係了。”又看向俞蘅,“張道友,你打我做什麼?”

俞蘅知道,莊毅不可能承認,畢竟一承認,他就毀了。“尋川道長,麻煩你繼續開車吧,是非曲直,我們回清睢山再說。宋道友,這把匕首就讓你保管吧。”

“好吧。大家都冷靜一點,其他的我們回去再說。”

車子再次開動,俞蘅在鄒淩後頸按了一下讓他進入睡眠,再這樣激動下去,腸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件事還是有很多疑問,比如那個剛從鄒淩口中出現的柳涵君。所有人都死了就她活著,任憑演技再好再逼真,也不可能讓人不懷疑她。他和莊毅相處過不短的半個月時間,了解不深,但是要說出一個一二三來還是不難的。莊毅聰明識時務,能吃苦,他該知道如果鄒淩也死在這趟車上,他絕對脫不了乾係。他為什麼還敢這麼做呢?

這種殺人滅口的做法,其實非常粗糙和存在著漏洞,無法深究。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一個理智聰明的人做出這樣注定被懷疑的舉動?

窗外的風景開始變化,快到清溪鎮了。尋川將車速放慢,車裡一直很安靜,此時才有人說話:“我的通訊紙鶴還是沒有回來。”一般來說,按照紙鶴的飛行速度,此時肯定已經抵達收信人手上,收信人回信讓紙鶴再飛回來,時間都是夠的。

尋川用的紙鶴還更高級一點,可以直接對話,隻是他也說:“沒有回應,而且我對它的感應已經越來越弱了。”

因為這些異常,進入清溪鎮時尋川很小心,其實他覺得,清睢山應該是出事了。他不敢說出來擾亂軍心,他身為領頭人,更應該穩定其他同伴的情緒。

將車小心地開進去,視野中是滿地的屍體。

“天啊!”

眾人豁然站起來,尋川也緊急停車跳下去。俞蘅也下去看,伸手按在最近的一個年輕男人脖子上,人已經死了有兩個小時了,致命傷在心臟上的刀口。他抬眼看向周圍,往日熱鬨的街道、繁盛的商鋪,此時一個活人都沒有,有的隻是遍地的屍體。再多檢查幾具屍體不難發現,他們都是互相殘殺而亡的。

“如出一轍!如出一轍!”尋川道長大怒,“這一幕和我們遇到的一模一樣!我們都尚且難以抵禦幻境,更彆說這些普通群眾!清睢山肯定出事了,我們立刻趕過去!”

車子再次開動,讓人悲憤的是,竟然一路都沒有看到活口。年老的年少的,持槍軍人護城武警,全部橫屍街頭。明明半個月前,他們從此路經過時看到的還是繁華盛景,還是如織的人群於逆境中露出的笑臉。大家都在努力地活著,相信國家相信組織,相信清睢山,相信他們總有一天能走出這個逼仄的小鎮,回到自己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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