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對我的過去……完全沒有興趣嗎?”
逃亡者,異國人,煉金術師,還會各種匪夷所思的東西。
“任何人都有秘密。”洛倫佐淡淡道。
“我們需要的,隻是你的效忠。”
吉羅拉莫·薩沃納羅拉睡醒的時候,身體各處還泛著尖銳的疼痛。
他用荊條打傷自己的部位,好些已經生瘡發膿,而且明顯狀態還在進一步的惡化。
這是件好事。
比起那些塗脂抹粉的婦人,或者是滿身銅臭的商人,隻有他——隻有他是足夠虔誠的。
上帝終究會見證這一切的毀滅。
苦行僧緩緩坐了起來,準備完成今天的禱告。
遠處的陶罐忽然動了一下。
“——誰?”
他想要扭頭,可是身體的疲憊程度讓他反應極為遲緩,動作也僵硬而又無力。
還沒有等他再發出一個音節,布滿傷痕的胸口突然就傳來了涼意。
好冷,好疼,是什麼?
薩沃納羅拉下意識地抬手撫向胸口,卻發覺摸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
汩汩的鮮血在不斷湧流,連心口都好像多了一個窟窿。
他張了張嘴,連背後那個殺手的麵容都沒有看見,就直接在劇痛中緩緩失去了意識。
上帝……為什麼沒有來救我……
苦行僧的屍首被秘密的裝進了馬車後麵的稻草裡,在帶到郊外之後被燒了個乾淨。
他的房舍裡沒有留半點血跡,看起來隻是主人人間蒸發了一般。
那一場大火裹挾著燒焦的稻草氣味,把他的屍首吞了個乾乾淨淨,骨頭渣也被收殮起來埋掉。
當真便直接給解決了——毫無後患。
聽說郊外起了場小火的時候,海蒂正提著籃子往修道院那邊走。
“怎麼會突然起火?”
“聽說是馬車的主人叼著煙鬥在稻草堆裡睡著了,結果火星子濺著了旁邊的草葉子。”
那還真是挺不小心的,不過人沒事就好。
海蒂回過神來,走進院裡去找達芬奇。
這個時代沒有CBS,也沒有電視機收音機,聽些新鮮事兒還得去找朋友們攀談,一切都頗為閉塞。
但也正因如此,她多了不少空閒時間,可以來看看這位拖延症患者的工作進度。
這一走進去,還沒見著人,就突然聽見一陣悠揚又寫意的琴聲。
誰在拉琴?
海蒂加快了步伐,一拐彎就進了殿堂內。
達芬奇抱著一隻模樣古怪的長頸琴,旁邊牆角還倚著一個俊俏又年輕的少年,兩人同時抬頭看向了她。
那少年的衣物全都被放在一旁,身上隻係了條亞麻長布,竟是半裸著的。
沒——沒穿衣服?
他們剛剛……
“我打擾了你們嗎?”海蒂意識到了什麼,把籃子放到了旁邊的木桌上:“這兒準備了葡萄酒,乾酪,還有些彆的點心,那你們繼續?”
“請等一下——”達芬奇忽然開口喚住了她:“什麼叫打擾?”
“我,我沒有彆的意思,”海蒂試圖緩和氣氛:“原來你還會彈琴?”
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皺眉道:“他們也和你說了那些流言?”
雞.奸罪,同性戀,瀆神者?
海蒂下意識道:“那些不是罪過。”
“不,作為你的朋友,我應該把話說清楚。”達芬奇注視著她道:“我不是同性戀,也不需要去什麼政府特彆開設的妓院。”
“我隻是……很厭惡性,因此也不願意和女性有過多的往來。”
“什麼?”
“我總覺得,性是醜陋的,肮臟的。”他深呼吸道:“我不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因此狂熱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