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他愛她(2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20824 字 7個月前

她提了江藴,知曉江黎一定會追問,便等著她自己發現真相,其實若不是江昭再三叮嚀不許她講,她是很樂意直接告訴江黎的。

把她不是江家女兒這件事告訴她,隻是不知她聽後會做何感想?

是慨歎命運不公?

還是偶悔這些年的付出?

趙雲嫣嫁給江昭前並未聽人提及過江黎,對她的不喜歡也是從成親那日開始,之後便與日俱增。

江昭越維護江黎,趙雲嫣越不喜歡她,到最後還有幾分恨她。

“這?”何玉卿眼神閃爍道,“身世?什麼身世?我不知情。”

“阿卿。”江黎道,“你可知你最不會撒謊,每次撒謊眼睛都會亂眨,告訴我,嫂嫂說的身世到底何意?”

“我,我真不知。”何玉卿扭頭看向另一側。

“那好,那我去問兄長。”江黎站起抬腳便往外走,隻是她剛醒來,身子還很弱,走了沒幾步便有些站不穩了。

何玉卿走過去扶住她,“好好好,我說還不成嗎。”

江黎如何想都未曾想到,趙雲嫣所說的“身世”,是她的身世,原來,她真的不是江家的女兒?

少時她也曾聽年老的嬤嬤提及此事,說她不是江府的二小姐,隻是那時她年幼,加之有母親的承諾,便未信嬤嬤說的話。

豈料,竟然是真的。

江黎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她若不是江家的女兒,那她是誰?她的親生父母又在何處?

何玉卿扶起江黎,寬慰道:“阿黎,彆難過,你還有我,還有荀衍啊。”

江黎坐到椅子上,杏眸慢慢變紅,這事她一定要問清楚。

還是這日,江昭下朝後匆匆趕了過來,見江黎正椅子軟榻凝視著窗外沉思,輕喚了一聲:“阿黎。”

江黎慢慢轉頭看過去,眼底含著淚水。

江昭臉上的笑意生生頓住,快步走近,問道:“阿黎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謝雲舟?你等著,我去找他算賬。”

江昭作勢要走,江黎喚住他,“兄長,我真不是江家的女兒嗎?”

在江昭來之前江黎一直在想這件事,一些事情好像都能說的通了,為何父親那般不喜歡她。

為何下人對她那般物無理。

為何母親看到她總是唉聲歎氣。

為何其他小夥伴見她,總是笑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為何,兄長對江藴比對她要好。

原來的一切,是因為她不是江家的女兒。

那麼,她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麼呢?把幸福搭進去也要救江昭又算什麼呢?

他們,瞞的她好苦啊。

江黎說不出此刻的感覺,大抵是什麼都有,難過惆悵傷心悲戚,她向來以江家二小姐自居,到頭來方知,一切都是她的夢。

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孤女。

“阿黎,你聽我講。”江昭急切解釋道,“雖你不是江家真正的二小姐,但大家對你的喜歡都是真的,你可還記得,那年你忽然昏厥,母親急的哭起來,後又沒日沒夜的照顧了你許久。”

“還有父親,雖嚴苛,但你生辰,父親總會給你送上生辰禮,那些可都是父親親自挑選的。”

“還有我,阿黎,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來喜歡。”

“你就是我江家的二小姐,嫡親的。”

江黎抱膝呆了許久,腿都麻了,她試著動了下,又麻又痛的觸感傳來,眸光落在飄動的樹影上,聲音也有幾分孱弱。

“可我最終並不是真正的江二小姐。”

“阿黎,你彆如此想。”江昭怕她身子不適,寬慰道,“你就是我江府的二小姐,以前是以後也是,從來都是。”

江昭的寬慰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江黎心情還是很不好,整個人像是飄在雲端,不知自己的歸路是何妨。

荀衍見不得她如此難過,讓金珠銀珠給她穿好衣衫,帶著她去郊外賞梅了。

白梅迎風擺動,樹影綽綽,好不愜意。

荀衍道:“喜歡這裡嗎?”

江黎閉眸深吸一口氣,睜開眼,說道:“喜歡。”

“那這裡以後便是你的。”荀衍手指一劃,“那裡那裡也都是你的。”

江黎見他一會兒指這,一會兒指那,輕笑道:“又不是你的,你如何送我?”

“隻要你想要,我便送,”荀衍眼神溫柔道,“阿黎,你要嗎?”要我嗎?

後麵那句心裡話荀衍未曾說出口。

江黎睨著遠處,輕聲道:“衍哥哥,我從未害過人,一直以來對人也算和善,你說,為何老天爺對我如此不公呢?”

荀衍知曉江黎的心病,他緩步走到江黎麵前,定定道:“放心,我一定為你尋到你的家人。”

“若是他們都不在了呢?”

“那我便是你的家人。”

江黎苦澀笑笑:“我的家人都不要我了,你還願意做我的家人?”

荀衍深邃的眸子裡淌著光,身影被日光拉扯的很長,衣擺紛飛,他的聲音夾雜在風聲裡。

江黎聽到他說:“我願意。”

-

那日的遊玩因江黎身子不適終止,回程途中,遇到了駕馬騎行的謝雲舟,自從那日給江黎服下心頭血後,謝雲舟這兩日都在忙著暗查匈奴使者的事。

為何如此急迫,隻因匈奴侍者再次奏請,問何日可商議和親之事,他們可汗還等著呢。

大燕朝皇帝本就沒有和親之意,之所以這樣拖著也隻是想多些時間來安排後麵的事。

見使者催的急,也隻能給謝雲舟施壓,是以,謝雲舟這兩日未曾有過片刻的歇息。

他想著,趕快查清楚趕快去見江黎,誰知,會在街上巧遇。

謝雲舟識的江黎的馬車,打馬上前,站定在馬車前輕喚道:“阿黎。”

單單這兩個字便叫他心悸,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那三年他到底是如何忍住不想她的。

或許如謝七所言,愛而不知,故此才能不想。

愛?

謝雲舟第一次對“愛”有了意識,心跳瞬間加速,原來不是喜歡,是愛,是比喜歡多很多的愛。

他愛江黎。

謝雲舟勒著韁繩的手指輕顫了下,從未懼怕過任何事的鎮國大將軍,因為一個“愛”字,慌了神。

他輕咳一聲:“阿黎,你身子可好些了?”

車簾隨風動了動,有淡淡的清香順著風流淌出來,是謝雲舟熟悉的清香,他又道:“為何不說話?”

少傾,馬車裡終於有了動靜,白皙的手指慢慢掀開了車簾,隨著那人的出現,謝雲舟臉上的笑容生生頓住。

是荀衍。

他為何在馬車上?

謝雲舟每次看到荀衍心情都會不好,“阿黎呢?”

他朝馬車內看,不知荀衍是故意的還是其他,整個身子擋著,裡麵遮擋的嚴嚴實實。

“謝將軍好啊。”荀衍含笑道。

謝雲舟原本是好的,隻是見到他便不好了,“我問你阿黎呢?”

“阿黎現在好的很,謝將軍不用掛牽。”荀衍氣人道,“謝將軍還是好好忙正事的好,至於阿黎,有我照看便可。”

“荀衍,”每次荀衍都能激起謝雲舟的火氣,“我再問你一次,阿黎呢?”

風裡夾雜著劍出鞘的聲音,謝雲舟的手放在了劍柄上,手指握住,緩緩的抽出。

“我在。”江黎的身子從荀衍身後移出,麵上表情淡淡,“有事?”

“阿黎,”謝雲舟頓時變了臉色,唇角含笑,“你還好嗎?”

“勞大將軍惦念,我很好。”江黎眉眼輕揚,“謝將軍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們要走了。”

江黎今日穿的並不少,手裡還拿著手爐,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冷,涼意一陣陣襲上,越發顯得沒有精氣神。

“你是不是不舒服?”謝雲舟打量著她,見她臉色不好,擔憂道,“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必了,”江黎淡聲道,“我很好,謝將軍多慮了。”

不知為何,江黎今日看謝雲舟心裡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她想起了那日的夢,莫寧的夢境中的聲音同謝雲舟的聲音重合到一起。

遂,她搖搖頭,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大抵是她吹風吹糊塗了吧。

荀衍挑眉道:“勞煩謝將軍讓讓。”

謝雲舟坐下的馬兒發出鼾聲,但他沒讓,眸光一直盯著江黎看,見她皺眉,便知她不好。

“不行,要去看大夫。”謝雲舟對車夫說道,“去常府。”

“不去。”江黎出聲阻止,“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曉,我無事。”

謝雲舟也不管還有外人在,柔聲輕哄,“阿黎乖,身子不舒服要看大夫,你聽話,跟我去躺常府好不好?”

“不好,”江黎現在隻想回彆苑歇息,旁的地方哪裡都不想去,低聲對荀衍說道,“衍哥哥,我想回去。”

荀衍對江黎言聽計從,但凡江黎說的荀衍都會去做,他道:“好,送你回去。”

隨即抬眸:“謝將軍若是再阻攔,我便不客氣了。”

鬨事打架有失體統,謝雲舟隻能讓行,但他眸光一直落在馬車上,即便車子走遠了他依然還盯著看。

謝七打馬過來,“將軍走嗎?”

謝雲舟收回眸光,說道:“走。”

他想,等他忙完後便可以去看江黎,繼時他會給她帶些吃食。

想象的很美好,但沒能實現。

謝雲舟倒是去了彆苑,隻是沒見到江黎,問了下人才知曉,江黎去了江府。

謝雲舟疑惑道:”為何這幾日阿黎一直往江府跑?難不成江府有什麼事?”

謝七說道:“江大人不是新添了麟兒嗎,二小姐應該是回去看孩子的。”

話是這般講,但謝雲舟不知為何心有些慌慌的,後來發生了讓他更為慌亂的事。

金珠急匆匆回來,正巧謝雲舟還尚未離開,金珠見到他急切說道:“將軍你快去救我家小姐。”

“阿黎怎麼了?”謝雲舟問道。

“方才我們回來途中馬車突然壞了,我下去查看,有人趁機帶走了小姐。”金珠急的哭了出來。

謝雲舟手指攥的哢哢響,沉聲道:“謝七,找人。”

以謝雲舟在燕京城的勢力很快便把人尋到,不隻尋到了江黎還尋到了那個帶她走的人。

是趙雲嫣的表哥,一個紈絝子弟,很早之前便覬覦江黎的美貌,但因她嫁進了將軍府才斷了念想。

後得知江黎同謝雲舟和離,便一直找機會想見見江黎,等了許久才尋到今日的機會,本想把人抓走,待生米煮成熟飯後再行後事,這樣,江黎不從也得從。

隻是還未碰觸到江黎的頭發尖便被謝雲舟給尋到了。

男子當即嚇得尿了褲子,跪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謝雲舟最不屑的便是他這種人,饒命?做夢,他會讓他這輩子都在牢裡出不來。

先是把人打了一頓,隨後讓人帶走去審訊,聽聞,用的刑罰比那些匈奴人還慘。

當然,這事隻有牢裡的人知曉,其他人無從知曉。

江黎受了驚嚇一直高燒不退,常太醫親自開了藥也不太管用,謝雲舟急的紅了眼眸,對著庭院中的樹木一通亂砍。

謝七上前規勸被他厲聲罵走。

謝雲舟折騰下來,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胸口處傳來驚濤駭浪般的痛意,無論你怎麼壓製都止不住。

疼痛蜂擁襲上,讓他的四肢百骸都不的安寧。

那是種無法消弭的痛,想起江黎縮在牆角的樣子他便想殺人。

不隻是想,他也如是做了。

謝七來報:“主子,那人死了。”

謝雲舟抬手擦拭乾淨唇角的血,冷哼一聲:“死的好。”

謝七又道:“主子,還有一事。”

“講。”

“此人同江大人有些淵源。”

“嗯?”

“他是江夫人的表哥。”

“……”謝雲舟眸色變暗,像是攏了烏雲般,咬牙切齒道,“誰?”

謝七定定道:“江夫人,趙雲嫣。”

謝雲舟手裡有半截樹枝,當即折斷。

無人知曉謝雲舟去江府說了什麼,隻知那夜還在做月子的趙雲嫣哭了許久,求江昭放過她。

江昭暴奚落片刻,最後拂袖而去。

那夜,謝雲舟留下照顧江黎。半夜,江黎夢魘,做了很可怕的夢,胡亂間她手摸向了枕頭下。

摸到一物後,眼睛都未睜便朝靠近的氣息紮去。

用力一戳。

簪子插入了謝雲舟側頸,半截簪子入肉,悶哼聲傳來。

江黎身子半探,白皙玉手握著簪子久久沒有鬆手。

外麵的謝七聽到動靜推門進來,見此情景驚呼出聲:“主子。”

謝雲舟冷聲道:“出去!”

須臾,房門開啟又關上。

沉睡中的江黎聽到聲音從夢魘中掙脫出來,她緩緩掀開眸,看著側頸上插著簪子的謝雲舟猛地一顫。

下一息,她的眼睛被他捂上,又聽到他說:“阿黎,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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