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親近(1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16182 字 7個月前

第65章

那日依舊不歡而散, 謝七看著謝雲舟落寞的神情雙眉漸漸皺起,“主子,您就不能不管二小姐嗎。”

這幾日朝中已經有多人向謝雲舟示好,想把女兒嫁給他, 還都是貴女, 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

偏偏謝雲舟理都不理,滿眼滿心還是江黎。

謝七每次見他在江黎麵前卑躬屈膝的模樣都很心疼, 二小姐不知, 可他是知曉的, 為了二小姐, 主子的半條命都快沒了。

隔三差五剜心取血, 還不敢當著二小姐的麵取, 怕血腥味衝撞了她,惹得她不快。

整日擔憂著她身上的毒,不斷派人出去找尋解藥, 若是有了好消息, 那日主子便會高興許久,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若是沒有,主子便又會懨懨的。

有外人在時還看不出什麼, 無人時, 常常盯著那半截金簪一看便是多半宿, 覺都不睡。

不隻這些,關於二小姐的身世,主子也是極其上心,但凡有消息都會親自去查看。

前幾日又傷了腿,這幾日走路腳都是跛的, 偏偏江大人不分青紅皂白還打了主子。

口口聲聲說,主子壞心思。

主子哪來的壞心思,他對其他人暫且不論,單說二小姐,那可是用命在守護。

瞧瞧他身上新添的這些傷,都是為了二小姐才有的,胸口那裡最是猙獰,上次老夫人無意中看到兩眼一閉暈了過去,醒來後,對著主子又捶又打,問他打算為了江黎作踐到何時?

江黎的命是命,是他的命難道便不是命了嗎。

難道他忘了,他還有責任在身。

主子那時怎麼回答的?

謝七想了想,憶起,主子說道:“之前我一直都在為百姓活,為大燕朝活,為謝家活,以後我隻想為阿黎活。她若安好,我便也安好。”

謝老夫人說他枉讀聖賢書,罵完後怒急攻心再次昏過去。

謝七還真沒見主子對哪個人這般好過,二小姐當真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可是他就是很不明白啊,為何二小姐對主子的付出就是視而不見呢,滿眼都是荀衍。

“主子以後還是莫要對二小姐那般好了,”謝七給謝雲舟端來湯藥,垂眸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雙眉擰到一起,“反正二小姐也不會對主子心軟。”

謝雲舟剛剛端起的碗盞隨即又放下,猩紅著眸子去看謝七,沉聲道:“跪下。”

謝七抿唇,咚一聲屈膝跪到地上。

謝雲舟冷著一張臉道:“那日你在船上說的話我隻當你是初犯,隻是命你遠離並未對你做什麼,豈料你越來越沒規矩,說話越來越放肆。”

“謝七是不是我對你太縱容了,你對主子都敢搬弄是非了!”

謝七跟在謝雲舟身邊多年,謝雲舟從未把他當成屬下看,他把他當兄弟,當朋友,也允他沒大沒小。

隻是他近日有些太過了,謝雲舟漆黑的眸子裡翻滾著怒意,“你若是不想跟在我身邊大可去彆處,我不會攔你。”

“主子我沒有。”謝七低聲道,“謝七至死跟著主子。”命是謝雲舟救的,謝七那時便發誓,他會一直跟在謝雲舟身側,直到死去。

“好,既然你決意要跟著我,那有些話我便同你講清楚,”在謝雲舟心裡,江黎便是最重要的,他不允任何人說她的不是,謝七也不行。

“我心悅阿黎,你對她不敬便是對我不敬。”謝雲舟眸光陰戾道,“若是日後再說些不妥的話,軍法處置。”

謝雲舟直勾勾睨著謝七,“我並非同你說笑,你且記住,你若把我當主子,那麼江黎便也是你的主子,若是有日她有危險,你定要護她周全。”

“是。”謝七跪地叩首,“屬下遵命。”

話到這還沒完,謝雲舟挑眉,“你起來自己去領罰。”

謝七站起,躬身走了出去。須臾,庭院裡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施鞭的人見狀皺眉出聲:“謝護衛可以了吧。”

謝七挺直背脊,雙手握拳,咬牙說道:“不夠,繼續打。”

這夜的鞭打持續了一刻鐘,謝七臉色慘白的任鞭子抽打,吭都不吭,心裡隻記住一句:

主子心悅二小姐,二小姐也是他的主子,他也要護二小姐周全。

-

次日,彆苑

江黎原本以為隻是謝雲舟臉上有傷,沒成想江昭臉上也有,隻是比謝雲舟的要輕些。

她蹙眉走過去,仔細端詳著江昭的臉,問道:“兄長你這是怎麼了?”

江昭唇角也有豁口,在唇角稍內側,不是那麼顯眼,但臉上也有淤青,一看便知道是跟人打架所致。

江黎想起什麼,問道:“你同謝雲舟打架了?”

提到謝雲舟的名字江昭就氣,擰著脖子說道:“彆同我提他。”

“兄長,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江黎讓金珠取來金瘡藥,拉著江昭坐下,邊給他上藥邊問道:“為何打架?”

“不是打架?”江昭沉聲道。

“不是打架是什麼?”江黎瞧著他臉上的淤青明明就是打架,還不承認,“你們都是朝中重臣,這樣廝打成何體統,小心天子重罰。”

天子這兩天心情確實不大好,江昭已經挨罰了,今日早朝後,在禦書房跪了半個時辰,膝蓋都快跪碎了。

“說說吧,到底是為何打架?”江黎再次問道。

“真沒打。”江昭道,“謝雲舟他怎敢對我動手。”

“那你這臉怎麼回事?”

“……跌倒了摔的。”

事情的始末是,江昭氣急去打謝雲舟,一個沒收住,腳滑摔倒了,臉磕在了椅子上,順帶把唇角磕破了。

說起來有些丟人,江昭沒細說,隻道:“總之就是怪謝雲舟。”

謝雲舟畢竟跟江昭是同僚,江黎不想因為自己惹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快,“兄長你若是還為和離的事遷怒與他,其實沒有必要,我都不在意了,兄長又何必在意。”

“你真不在意?”江昭擔憂的還是江黎,少時他對她未曾多好,現在想補給她,想給她最好最好的。

“嗯,不在意。”江黎眉眼彎彎,臉上含笑,“人生這麼長,為何要為了一一件不開心的事讓自己難過呢,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不是更好。”

江昭聽罷點點頭,“對,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

說到快樂,江昭想起了江藴,下意識的叮嚀江黎,“阿藴若是來找你,你記得要小心些。她…她送給你的吃食,不喜歡可以不吃。咱們雖是兄妹,但阿黎,你沒必要遷就任何人,做你自己便好。”

江黎回視江昭,重重點頭,發髻上的步搖也跟著晃了晃,一張白皙的臉越發瑩潤好看,“好,我聽兄長的。”

江昭伸手摸了摸阿黎的頭,像小時一樣誇道:“阿黎真乖。”

話音方落,門外傳來聲音:“阿黎,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何玉卿抬腳邁進屋內,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江昭時倏然頓住,眼睫輕顫著轉頭看向另一處,輕咳一聲:“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拎著東西轉身便要走。

江黎站起,快走幾步來到何玉卿身側,一把拉住她,“走什麼走,一起用午膳。”

何玉卿眼角餘光裡看到江昭低下頭,雙手交錯搭在身上,那副樣子似乎顯得很局促,她抿抿唇:“不了,我真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江黎不讓她離去,硬是把她拉進了屋內,“你先坐,我去命人端茶水。”

江黎越過江昭時伸腳踢了他一下,隨後才離開。

屋內沒了其他人,江昭慢慢轉頭看向何玉卿,見她鬢角有汗,從腰間取出帕子便要為她擦拭,快要觸上時,他驀地頓住,驚醒般問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不是說了不肖想嗎?

為何還要這般情不自禁?

一連反問自己三次,人也顯得冷靜了不少,壓了下紛擾的思緒,他客套問道:“你近日可好?”

瞧著她臉色紅潤應該還好,就是人又清瘦了些,看著便叫人怪心疼的。

“安好。”何玉卿客氣回道,他語氣有多生硬,她便有多生硬,手裡一直拎著給江黎帶來的果子。

“那個重不重?要不要放下?”江昭輕抬下頜問道。

“還好。”何玉卿淡聲道。

江昭也不知兩人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莫名的心顫了下,他喉結輕滾,“阿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何玉卿慢慢側眸睨向他,眼眸裡流淌著異樣,唇角輕扯,又是淡淡一笑,“怎麼會。”

“你真不氣我?”

“不重要的人有何好氣的。”

不重要?

江昭臉上的笑意退下,心底生出一抹酸澀,原來,他是不重要的人。

何玉卿看到他征愣的樣子,沒忍住開了口:“這不是阿昭哥你希望的嗎?”

他確實這般說過,希望何玉卿不要把心思放他身上,他隻是不重要的人罷了。

何玉卿紅著眸子問他:“你真如此想是嗎?”

他回:“是。”

是他自己說他不是重要的那個人,也怪不得她這般講。可,為何他還是會難過呢?

江昭緩緩站起,臉上的痛意好像瞬間加重了,他輕嘶一聲:“我記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等何玉卿說什麼,他轉身離去,腳步隱約有些踉蹌,那道挺拔的身影今日似乎頹廢了很多,背脊微微彎著,像是庭院裡折彎的那株樹,隱隱的還透著一抹孤寂感。

他邁出門檻時,沒太注意還被絆了下,險些摔倒。

何玉卿見狀站起,腳尖微動了下,待江昭回身看她時,她又緩緩坐下,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眸光一直盯著對麵牆上的畫看。

其實,她眼神一直在江昭身上。

可這幕落在江昭眼裡卻不是這麼回事,她看著浸潤在光影中的女子,芙蓉麵,柳葉彎眉,不點而赤的唇,心忽地一顫,一顫後,瞟見她疏離的眼神後,心又莫名沉下去。

到底,還是他錯過了。

江昭很少飲酒,這日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在喚何玉卿的名字。

何玉卿並不知,她懨懨的同江黎用著午膳,手裡的筷子始終沒夾起什麼。

江黎搖搖頭,喚了她一聲,“阿卿。”

何玉卿抬起頭,“嗯?”

江黎努努嘴,何玉卿順著江黎眼神看過去,米粒都溢到桌子上了,她笑得牽強,“抱歉,沒看到。”

她眸底都是失落,當然看不到。

感情的事不是旁人能說通的,心悅與否也隻有自己知曉。

在江黎眼裡兄長是極好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為他說些什麼,因為何玉卿值得更好的。

江黎未曾勸說,更未替江昭說一句好話,她心知,若是有緣定會在一起,若是無緣強求也求不來,就像她與謝雲舟。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如陌生人。

-

翌日一早,荀衍親自駕馬來到彆苑,說要帶江黎去郊外騎馬,江黎這才憶起,她答應過荀衍,為了感謝他幫忙收購糧食,她允他一個要求。

那時他好像說了什麼,隻是風太大,掩了他的聲音,她挑眉去問:“衍哥哥你說什麼?”

荀衍斂了那道炙熱的眸光,噙笑道:“陪我去郊外騎馬吧。”

是江黎說的,他提什麼要求她都應允,“好,我去。”

她便這樣應允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