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從電話裡鑽出來嗎?
現在有三個選項:第一,一個個倉庫敲門找過去;第二,氣沉丹田,吼一句“來個人來接我我我迷路了”之類的話;第三,問路。
好像不管是哪個選項都有點為難我呢。
我把機車停在了其中一個倉庫裡,剛跨下車準備偷偷往裡麵瞄一眼有沒有人。
但是還沒等我靠近,倉庫的門就打開了。
倉庫裡麵走出來了五六個人,手裡拿著槍,表情凶狠身材高大,統一穿著緊身的黑色短袖,肌肉把衣服撐得鼓囊囊的,看見我就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一看他們就覺得他們不懷好意。
但是我不慫,我往前走了一步,手裡拿著朝朝暮暮。
我覺得我看起來比他們凶。
“喂,你乾什麼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領的人對著我說話。
“我找人。”我說。
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就說明他們態度還行,我也不打算動手。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覺得他們對這裡應該是非常熟悉的,所以我打算向他們問一下路。
此時的我手裡拿著刀,臉上戴著口罩,表情看起來不慌不忙,慢慢地往前踏了一步。
我動起來,他們也開始動了。
對麵的人齊齊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搞明白他們為什麼往後退,於是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眼尖的我看到了對麵帶頭的那個人額頭上流下了一滴汗,緊接著他們就開口喝住了我。
“你彆動!就站在那裡,不要再往前了。”他說,“再往前我就開槍了!”
此時的我還沒搞明白,對哥譚人來說,敢獨自一人走在哥譚淩晨的夜晚,並且手裡拿著武器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不管是老人小孩,還是其他什麼看起來屬於弱勢群體的人,要麼就是有恃無恐,要麼就是黑吃黑。
不明白哥譚這條規則的我在這個夜晚,明明隻是想問個路,卻莫名其妙和這些人打了起來。
在我把第三批出來的人打趴之後,我拿著刀對著地麵上躺著的已經暈過去的人繞了兩圈,陷入了沉思。
然後,我看見不遠處的倉庫裡出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直直地往我們這邊走,我認出來了這個人。
他是狡兔的手下,因為常年染著一頭紅毛,所以在我們行動小組裡人送外號紅毛哥,當然我不想叫他哥,所以我選擇直接叫他紅毛。
這個人姓李,真正名聲在外的外號是笑麵虎,是狡兔的得力手下之一,和狡兔非常臭味相投。
我沒想到的是,狡兔這一次來哥譚居然也把他過上來了。
在黑暗中非常耀眼的紅毛走了過來,我聽見他嘴上罵罵咧咧地:“他媽的什麼玩意吵來吵去煩死了。”
“不是說黑蛇那個傻逼很重視荔枝嗎?怎麼半個小時過去了,人影也不見一個?”他一邊罵一邊走了過來,試圖解決這邊讓這個廢棄的港口這麼熱鬨的人。
然後我們在黑暗中對視了。
他明顯是認識我的,就像我認識他一樣。
在那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他眼睛裡的光亮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在說:他媽的終於等到你了!
他一腳踹開了倒在地上擋路的人,走到了我的麵前,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黑蛇。”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老朋友之間的久彆重逢呢。
他笑得真的很開朗很熱情,不愧於他笑麵虎的外號。
“我們大家都等了你好久了,走吧黑蛇,見見老朋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又轉過頭來,“啊,我差點忘了。”
“你這兩把刀,在你手裡有一點點危險,不介意我先收起來吧?”他虛情假意地問道。
我並不想把朝朝暮暮給他,讓他們這些人碰了朝朝暮暮,我總覺得朝朝暮暮就臟了。
“不給的話可能會受一些苦頭哦。”笑麵虎像是看出了我的猶豫,補充了一句。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個倉庫的外麵,頭頂上有燈打下來,能讓我們清晰地看清楚對方的動作和表情。
之前有人說過,我在麵無表情地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和我對視的人總會感覺到很瘮人。
我總覺得這個人說的這種效果是誇大其詞。
但是在今天,我看到笑麵虎在我的視線下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真的沒有誇大其詞。
我也不覺得我自己現在很凶啊,但是他就是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這怎麼能怪我呢?
我表示我非常無辜。
我們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我還是做出了妥協。
刀交到了笑麵虎的手裡,我跟著他走到了其中一個倉庫裡。
倉庫裡有不少人,我環繞了一圈,狡兔不在這裡麵。
“說吧,用荔枝引我過來是為了什麼?”進了倉庫之後我不再往裡走,就這樣停在了靠近門的地方。
笑麵虎沒有再理會我,他把刀遞給了一個手下,自顧自地往裡走。
他前麵的人自動地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荔枝。
笑麵虎拍了拍手,轉過身來,又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笑容。
“你看,是你的荔枝。”他說,“這就是我今天送你的禮物。”
“怎麼樣,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