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人相顧無言, 良久後，明彥道：“我覺得倫敦塔受到了無恥的汙蔑。”
“可是搜索出來就是這樣的，”宋如一駁回了他的說法, 找出百度百科的資料給他看：“在國外叫珍珠草，在國內又叫紫珍珠, 除了最基本的光合作用，需要的陽光極少，多生長在背陰、潮濕的地方, 時常在公墓處被發現。”
“也許是華國人下葬時候選的地方遠離太陽，而這個條件剛好符合它生長的需求，這不過是一個偶然。”明彥回答的有理有據。
喬銳突然說道：“我們在倫敦看到的那幾株，好像是長在烏鴉宮的一棵樹下，那裡既不背陰、也不潮濕。”
宋如一也道：“聽說倫敦塔的某個地方磁場有異。”
所有人：“……”
黎素害怕又期待的往下聽。
“凡是都有例外，”明彥一拍桌子道：“基因還能突變呢？植物長在不該長的地方又怎麼了, 而且習性如何, 這是隻是人類觀察後給它們下的定義, 誰又知道是不是正確的呢？”
大家思考了一下他這句話, 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表示他說的有道理。並且擯棄這個帶有懸疑色彩的話題, 開始聊一些開心的事, 明彥誌得意滿, 對著宋如一問：“早上來做校服的時候，我看到你表格上寫著的身高是一米六三。”
宋如一目露疑惑，不知道他提這個是為了什麼。黎素歪頭想了一下, 提醒她：“明彥快一米七了。”
明彥讚許的對黎素點點頭，居高臨下看著宋如一：“我記得，你比我還大一歲吧。”
要是這個年齡差都能忘記，明彥也許該去看看腦子了，但是他說這話實際是為了提醒宋如一自己已經比她搞了。卻隻見她對喬銳問了一句：“你身高多少？”
“剛好一米七。”喬銳道。
宋如一認真的看著明彥道：“男女的身高本來就是有差異的，你要是沒有基因突變的話，你肯定會比我高的。”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鑒於你剛提到了基因突變這個詞，我傾向於你是知道它什麼意思的。”
“所以，你為什麼要跟我一個女生比身高，而不是和你的好室友比？”
被拖下水的好室友也不生氣，黎素則小聲回答了她的問題：“因為初二的時候你比他高一點。”
明彥不滿：“胡說八道什麼？我隻是表達了對她的擔憂。”
比宋如一還低一點的黎素低下了頭，悶悶道：“那我才一米五八，不是更矮了，他們說女生十六歲以後就很難長高了。”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明彥拍了拍黎素的肩膀：“而且你跟宋如一不一樣，你還沒到十六歲，還是有機會的。”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明彥點亮了烏鴉嘴技能，原來黎素還能一點一點的往上蹭，可是直到她高二滿十六歲時，身高也隻竄了一厘米。要是沒什麼大問題，估計就止步一米六以下了。
宋如一躺在沙發上，看著黎素又一次去牆上畫著的身高表比劃，而後畫線的地方紋絲不動：“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這個注意這件事。”
“華國身高一米六一下的女性多了去了，她們也不像你這麼……關注，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形容了。”
黎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她們不關注是因為她們已經接受現實了，等我也接受了現實，就可以把這張表收起來了。”
“很好，二十歲以下皆有可能，你看我現在十七了，不是又長高了三厘米嗎，所以十六的魔咒不一定準確。”
“也許是基因突變了。”
宋如一打量著黎素，發現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心想，明彥好為人師之後，難道連說話的方式都能傳染嗎？
“你在看什麼？”黎素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開始關心其他事情，“我很少看到你看電視。”
“是一部美劇，”宋如一繼續低頭：“我哥哥在裡麵有出演。”
黎素眼睛亮了一下，很感興趣的問：“是你哥哥演的電視劇？你哥哥好厲害，而且是美劇。”
宋如一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像是顧南祈在家裡成功的背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卻受到了類似於朗讀了冗長的文章那樣的誇獎。她艱難道：“我哥哥隻是演一個排到我們班學號最末尾的配角，而且演的是一個變態殺人狂。”
排到她們班學號最末，第十六位，這還算是配角嗎？不是路人甲嗎，黎素不解。
誰知道宋如一說完後她自己先沉默了一會兒，顧南澤在美劇裡怎麼老演一些殺人狂之類的角色？她看著手機視頻裡穿著橡膠雨衣的亞洲男子，拿著電鋸走在廢棄工廠改造的私人監獄裡，正在對一個年幼的受害者露出一個獰笑。
說真的，要不是事先知道，她一點都認不出這是顧南澤。
美國洛杉磯。
顧南澤在南加大外的一幢公寓裡找到了已經畢業的卡洛斯，然後把他按在牆角質問：“你是不是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有我參演的美劇給露易絲發過去了？”
卡洛斯被他嚇了一跳：“你為什麼這麼激動？”接著又很疑惑：“我的確發了一份過去，但是你演的很成功不是嗎？”
顧南澤看著有些煩躁：“沒錯，演了這麼多次同一個類型的角色，我也覺得自己演的很好，但是你不知道露易絲是一個多麼混蛋的妹妹，她會嘲笑你，然後問你為什麼老是接同一種角色？”
卡洛斯舉著雙手作投降狀：“你應該跟露易絲說，你接到這些角色已經很不容易了，在好萊塢，給亞洲人的位置本來就少，華國人更少。”
的確如此，好萊塢就算要用亞洲人，他們甚至更傾向於越南人。在這裡的華國人，有的甚至還羨慕顧南澤這麼一個沒畢業的學生能接到有台詞和出場的劇本呢。
顧南澤放開他：“你以為露易絲不知道嗎？她就是想借此嘲笑我，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她一樣，接的第一部片子就獲得過奧斯卡提名的。”
卡洛斯不無同情的說道：“你應該這麼告訴她。”
“你以為她不知道嗎？！”
好吧，接下來的話卡洛斯不用聽他說也能明白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她就是想借此嘲笑你。”
“不過露易絲真的有這麼過分嗎？我已經記不太清楚她的性格了，畢竟除了在視頻裡，距離上一次見麵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有三年了吧，其實我覺得她挺好的。”
顧南澤敏感的問：“視頻？你們什麼時候還視頻過？”
“額，就是她問我要你參演的美劇時。”
顧南澤擲地有聲道：“以後不準隨隨便便和她視頻，而且，不管我再演什麼片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都不能傳給她了。”
“但是，”卡洛斯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到顧南澤威脅他：“我記得我拍的美劇，華國目前都沒有購買播放權限，你這是傳播盜版資源，傳播範圍廣的話是要接到法院傳票的。”
顧南澤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胸脯：“你要時刻記得，你是一個導演。”
卡洛斯理著自己有些發皺的衣服，撫平後他才說道：“你明知道露易絲隻是自己看，而且她隻是因為有你在裡麵出演。”
顧南澤對著他猙獰的笑了一下：“我隻是覺得，露易絲已經快成年了，她不能再這麼幼稚，每次都要以打擊她可憐的哥哥為樂了。”
卡洛斯：“……”
宋如一真誠的表示，她並沒有想要打擊顧南澤的意思，隻是每次都接差不多類型的角色，的確不適合未來的發展。
有些建議聽上去總是不順耳的，但是我的確是在為我哥哥考慮。
看到宋如一發過來這樣的消息，後麵還有一個沮喪的表情，卡洛斯不由想，顧真是一個不懂得體貼的人，他的妹妹要是有露易絲這麼貼心，他不知道多麼高興。
顧南澤對此一無所覺，依舊認真上著課，更多的精力放在畢業作品的設計上。畢竟有些事情，不知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則他又要開始暴躁了。都是成年人了，怎麼能對自己的情緒都管理不好呢，這樣不好，不好。
在大四開學的第三個月，顧南澤在生日之前接到了宋如一漂洋過海寄過來的禮物，已經把她的缺點和那些不滿都忘記了，反正那些隻是小事不是嗎？
但是生日禮物為什麼會有兩份，他看著最上麵的一張蠟筆畫，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那張塗鴉中看出上麵畫的房子好像是在燕京的家。畫上有五個火柴棍一樣的是什麼，他半天才確定那應該是人？三大兩小，寥寥幾筆特彆敷衍。還不如旁邊一黑一黃兩條狗著墨多，在最邊上的一棵樹上，居然還有一隻怪獸。
這種幼稚的畫，不用深入的猜想，就能知道出自誰的手，他直接往旁邊一扔，也不管它掉在地上，開始拆另外的盒子，裡麵是一本厚厚的書，書名為《演員的職業素養》。
顧南澤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揮手將書往後一扔，直接砸在沙發上，發出嘭的一聲。把在桌上放的亂七八糟的盒子還有包裝袋往箱子裡一塞，準備連箱子拿去一起扔了，眼睛一瞥，發現裡麵還有一個很小的盒子，不注意還發現不了它。
打開盒子一看，裡麵放著的是一枚u盤，上麵還塞了一張紙條，寫著一行秀氣的字：我選了那本書之後，覺得你可能不會喜歡，所以順便準備了第二份禮物。
順便？宋如一真是越來越敷衍了。顧南澤把u盤插到電腦裡打開，發現u盤裡麵的空間占的差不多了，放著密密麻麻的文件夾，一直需要往下拉才能看完，每一個文件夾都是以不同的名字命名的。
顧南澤認識這些，都是國內實力派的演員還有老戲骨的名字。
他的喉結微動，打開了其中一份，發現裡麵都是那個人演繹過的電影，特彆經典的角色，除了電影之外還有另外的剪輯。換一個文件夾打開，每一份都是如此。
去看一部電影不難，回顧一個經典的角色也不難，但是顧南澤知道，宋如一並不是多麼愛看電影的人，她曾經看電影，是因為需要，後來則是多了一個讀表演係的哥哥。
其中一些電影，是在數字化儲存技術運用前就拍了，就算後來從膠片儲存轉為數字化儲存，也很難拿到資源。
他不知道宋如一為這份順便的禮物準備了多久，但是肯定不是順便就能解決的那種。
顧南澤拿出了手機按到了撥號界麵，屏幕亮起，他打了國內的一個號碼，差不多半分鐘之後，電話被接通，那邊有清冷略帶些疑惑的聲音響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