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銳笑了:“沒事,一根樹枝而已,而且我不覺得你的要求有什麼過分。”參觀完實驗室,他對著宋如一問:“要不要去瑞英看看?我畢業之後就沒有回去過。”
“可以回去嗎?現在不是放假?”宋如一才說完就覺得自己傻了:“我忘了瑞英是你家的了。”回自己家學校參觀,應該沒什麼難的。
喬銳見宋如一說完後就拿出了手機打電話,頓了一下問:“你這是打給誰?”
“素素啊,她也很久沒有回瑞英看看了,反正放假,邀請她一起。”
宋如一直接將電話打到了黎素家裡,接電話的是黎爺爺,兩人嘮了一會嗑,掛斷電話時她一臉糾結:“黎爺爺說素素去英國了,而且是同學邀請她過去玩的。”
她看著喬銳問:“你說,哪個英國同學會邀請黎素去玩?”
兩人麵麵相覷,宋如一伸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上午九點多,倫敦不到淩晨兩點,宋如一握著手機道:“到時候我肯定要好好問一下她,為什麼明彥隻邀請她,不邀請我們。”
喬銳拉著她往外走了,“也許不是明彥邀請她的呢?”
“我想不出還有誰。”宋如一道。
“好了,不要管他們了,我們去瑞英吧。”
宋如一暫且把這件事拋到腦後,還興致勃勃的對他道:“我曾經還在房子後麵的河裡養過兩隻天鵝,但是後來它們成了公務員,現在又是冬天,估計已經南遷過冬了,不然還可以帶你去看看。”
“公務員的意思是?”
“它們被當奈濕地的管理部門當做野生天鵝了,後來還成了一個景點。”
喬銳道:“……兩隻天鵝成為一個景點,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宋如一無辜的看著他:“如果他們不知道這兩隻天鵝是有人圈養的,當做野生天鵝,並且希望有更多的天鵝到這裡來棲息呢?”
喬銳:“不錯的願望。”
宋如一深以為然:“希望他們這個願望早日實現。”反正至今都沒有實現。
喬家,同樣有一個在計算著時差的張小公子,他算準了時間之後,當機立斷的給自家老媽打了一個電話:“喂,媽,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的好外孫喬銳,折了你最喜歡那棵樹的樹枝,拿去討好女孩子。”
“什麼?……哪個女孩子,就是宋如一,”張小公子飛快的把話題拉回來:“而且喬銳非常有心機,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會爬樹,還故意選了看不出的地方折樹枝,連根都挖了一點。”
“啊,拍照沒?拍什麼照?”張小公子覺得和自己的老母親有著深深的代溝,他在房間裡來回渡步:“爬樹的照片,我拍喬銳爬樹的照片乾什麼?不是,媽,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他這種為了討好女孩子而損害家庭利益的行為叫做什麼您知道嗎?叫做……”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張小公子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誌得意滿漸漸變得無力:“我知道你也挺喜歡宋如一的,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您為什麼要催我的婚,結不結婚是我的自由啊?你不能因為喬銳十九歲就會撩妹就看他哪裡都好,我十八歲就已經成為真正的男人了呢!”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反正最後傳到他耳朵裡的話就是:“如果你交了好的女朋友帶回來,不要說折一根樹枝了,就算你把整棵樹都挖給她,我都沒有關係。”
張小公子喃喃自語:“我喜歡的女人她也不愛樹啊,”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刻追問道:“那要是我的女朋友不那麼好呢?”
張老夫人在那邊擲地有聲的說道:“那你就單著吧。”
聽著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音,張小公子砸吧了一下嘴,行吧,一切聽長輩的指示,做一個年輕有為的單身青年。
華影每一次的年會都是星光璀璨,拉出去可以抵華國娛樂圈的半壁江山。今晚,張小公子西裝革履,相比第一年的吊兒郎當,現在其實還是吊兒郎當,但是他場麵上還是很穩得住的,也就是說,他已經是一個金玉其外的副總了。
他向每個對著他打招呼的人微笑示意,觥籌交錯之間,端了一杯酒和穿著西裝三件套的顧南澤碰杯:“怎麼不找個女伴一起?”
顧南澤毫不留情的說道:“你要是身邊挽著一位女伴,對我說這話我也能夠理解了,可你明明也是孤單影隻的,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
兩人站在這裡相互打趣,不一會兒,旁邊傳來一個溫婉的女聲:“張總,南澤,晚上好,”等到兩人看過去之後,她舉著手中的香檳道:“我敬兩位一杯。”
見顧南澤先和一身大紅色長裙禮服的柳茹碰了一下杯,張小公子也很給麵子的喝了一杯酒。柳茹也很識趣,像是專門過來打招呼的,喝完了酒就道了聲失陪身姿搖曳的走了。
張小公子看她站在不遠處和另外一位女星說話,問顧南澤:“你們關係挺好的?我聽她叫你南澤。”
顧南澤道:“就那樣吧,挺照顧我的,上一部戲還跟她合作過。”
“現在娛樂圈裡的那些明星們,誰敢不對你顧公子客客氣氣的?”張小公子調侃道:“你隻要不耍大牌,或是傲慢到骨子裡,他們就會誇你親切溫和,和藹可親,是一個儘責的演員。”
“我本來就是一個儘責的演員,”顧南澤抿了一口酒道:“不是那麼一回事,是在我身份曝光之前,她在微博上為我說過話,對她印象還不錯。”
張小公子道:“聽說她有焦慮症,私下一直在看醫生,看今晚的樣子,倒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顧南澤驚訝的朝那邊看了一眼,柳茹剛好也像這邊看過來,目光和他相對,舉著手中的氣泡香檳對著他示意了一下。然後他的背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耳邊傳進來一句話:“我用我遊戲花叢二十年的經驗告訴你,她絕對絕對是想要……泡你。”
顧南澤皺起了眉頭,“二十年前你還是個兒童吧……還有,你能不能用正常一點的詞描述?”
張小公子嘖了一聲:“彆告訴我你顧公子拍戲時,沒有遇到過那種想要釣金龜婿的女星。”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會喜歡上她們。”
“很好,”張小公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對他道:“聽我的話,在娛樂圈玩玩可以,可千萬不要談真感情。”
顧南澤嫌棄的拍開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說的你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晚宴結束之前,顧南澤就坐在二樓吧台的卡座裡,看著張小公子一杯一杯的喝酒,他越看越不對:“你這是怎麼了?”怕他喝醉了出醜,他給副總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人。
助理很快就到了,他一把扶起張小公子,果然有點醉了,好在他酒品不錯,喝醉了也不會發酒瘋,隻是臉有些潮紅,在空調開的很足的大廳裡也看不出來。
助理對著顧南澤道了一聲謝,扶著自己的上司走了。
顧南澤就這麼悠悠的坐在那裡,兩腿交疊著看著下麵的大廳。
“這裡有人嗎?”熟悉的女聲,他抬頭看去,柳茹已經嫋嫋的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伸手撫平了禮服上的褶皺,纖細的手腕白在燈光下白的有些發光,“我看張總好像有些醉了。”
不知為何,張小公子剛才說的話再度在顧南澤的耳邊回響,他突然笑了一下。
柳茹見他如此,也笑了起來,嘴角有著深深的酒窩,她問:“怎麼了,你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差不多晚上十點,顧南澤回到了顧家,為什麼不回碧海方舟的彆墅?彆鬨了,米迦勒還在這裡呢,明天帶著它一起離開。事到如今,他也漸漸的學會了說場麵話,做場麵事,再麵對顧誠遠,其實已經不那麼針尖對麥芒了。
但在很多人眼裡,他們父子兩個的關係還是火星撞地球,和以前差不多。所以那些美好的錯覺,還是因為離得遠了,距離產生美。
肩膀上搭著西裝外套,才走進客廳的顧南澤就看到地毯上坐著一個正太,顧南祈一臉沮喪委屈,不高興的在那扯花瓣,地毯上散亂著花瓣還有花枝,看來不止禍害了一朵。
他責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坐在這裡乾什麼?”
顧南祈憤憤的看了他一眼,張開雙手抱住裡自己的膝蓋,“大哥你出去玩,問姐姐為什麼還不回來,說看星星,一個都不帶我,我生氣了!”
“想要出去玩找你爸媽去,”不過顧南澤很會抓重點,他殘存的一點醉意很快酒醒了:“看星星,誰去看星星,大晚上的看什麼星星?!”
等等,晚上看星星有哪裡不對嗎?
於是顧南澤第二天是這樣責罵宋如一的:“大冬天的出去看星星,你是不是嫌自己身體太好了,而且燕京看得到星星嗎?”
宋如一搖搖頭:“燕京這個空氣質量,真是太讓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