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2 / 2)

演技派 睡芒 867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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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欽回去的時候,才聽見師娘說:“剛才給你打了個電話,是個陌生人接的。他說撿到了你的手機,我跟他說英語,他跟我講中文,這邊中國遊客很少的。”

師娘難得才會遇上幾個中國留學生——中國人一般都是去丹佛滑雪,怎麼會來明尼蘇達。就算來也是去雙子城,

他們這兒是農村,少有國人會知道。

莊欽微微出神,聽見小連說還好有好心人撿到了,不然要是丟了護照,回國還得先聯係大使館,要費很大的周章,更彆說莊欽是個名人。

“莊哥,你怎麼魂不守舍的?”小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哦……我沒事,滑得有點累。”見到李慕之後,他腦子裡轉過了很多個念頭。

小連擰開保溫杯讓他喝點熱水:“您師弟好像已經到機場,因為下暴雪沒辦法回來,明天才能到。”

“是嗎?”

“我剛剛聽您師娘打電話說的。”他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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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四點就開始天黑,五點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全黑了,晚上,小連過來敲門,莊欽開門放他進來:“怎麼了?”

小連手背在身後,顯得猶豫:“剛才……玟姐給我打電話了。”

“哦?”蘇玟也聯係過自己,說的還是自己之前拒絕《定東風》劇本那件事,莊欽隻回了一條,就沒再理會了。

“玟姐的意思是,她跟屈導溝通了,還能爭取一下,隻要您這邊鬆口……”小連把藏背後的《定東風》劇本拿出來,聲音很可憐地求他,“莊哥,這部戲真的太難得了,指著要爆的,咱們不是合同都簽了嗎?這個角色也是您好不容易試鏡得來的,真不演了?”

“真不演了,”莊欽神色輕鬆地安慰他,“我接了個更好的本子。”

“啊?比《定東風》還要好嗎?”他睜大眼。

“當然了,”莊欽知道他擔心什麼,安慰道,“小連,你也彆擔心公司那邊,你是我的人,公司不敢拿你怎麼樣的,要是鬨得不可開交,我也會保住你的。”

這句“你是我的人”,讓小連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一時忘記要說什麼了。

莊欽摸了摸他的頭發:“好了,玟姐那邊你也彆管,我等會兒知道給她回消息,時間也不早了,你回房間休息去吧。”

小連被他迷得七葷八素,此刻都忘了玟姐給自己下的死命令,稀裡糊塗地點了頭,就走了。

關了燈,莊欽戴上眼罩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

隨著時間推移,七八年都過去了,那件事對他的影響表麵上小了,可每次上網,隻要搜自己的名字,就是當初那條新聞。

種種複雜的情緒,在眼前蒙住的黑暗之下,潮水般向他湧來。

《定東風》是大型古裝連續劇,從出品導演編劇讚助到演員班底,都表明這是一等一的大製作。

上輩子,為了拿下喜歡的角色,他費了很大的勁去爭取,提前兩個月拿到劇本,在家裡自己琢磨,寫小傳,入戲,做夢都在試鏡。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試鏡後,打敗了很多個比他有經驗有優勢的老演員,如願以償拿到了角色。

拍戲拍了一個月的時候,他忽然收到消息,師娘生了重病,他臨時跟劇組請假,要去美國看望師娘。

劇組那天排了他的戲,他急著走,導演看他急得快哭了,就放他走了

,然後讓替身拍了一場挺危險的武打戲。

不知什麼原因,威壓出了岔子,那替身淩空時忽然摔下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急劇下墜、刺進一把豎立的竹竿,肚破腸流,現場所有人都懵住,幾個膽子小的女演員嚇得尖聲大哭。

有一個被血濺到的甚至留下心理陰影,直接退圈,餘生都不敢再拍戲。

當時莊欽人在飛機上,什麼都不知道。

長途航程中,飛機耗能降到最低,機艙裡黑壓壓的,小連動作很輕地把毛毯蓋在他身上。

睡著的大明星,和舞台上耀眼的他很不同,病容蒼白沒有血色,睫毛像鴉羽那樣疲憊地垂著,呼吸輕到聽不見。

“莊哥,咱們馬上就到了。”

廣播提醒了一輪,莊欽似乎是被吵醒了,小連擰開保溫杯,倒了熱水在杯蓋裡。

“到了?”莊欽慢慢地睜眼,能感覺到在下降。

“剛才空乘提醒還有四十分鐘,喝點水。”小連把杯子遞給他,同時伸手把舷窗打開了,外麵正是白日,太陽光亮得刺目,飛機晃動,莊欽眯了眯眼,蒼白的一張臉在窗外那金黃的光照下能看見細小的絨毛。

“謝謝。”他適應了光亮,坐起身喝水,還沒睡夠,嗓子有點啞。

航班落地,小連動作麻利地把帽子口罩墨鏡,全都拿給自家藝人戴上,莊欽失笑:“這裡是美國,沒人認識我。”

“莊哥,你也太低估自己的能量了,你可是頂流大明星,這臨近春節,多少留學生回國啊!他們會不認識你?”小連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圍巾套他脖子上,遮住下巴。

莊欽默然,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是個普通人,乾乾淨淨地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忽然一下,讓他回到了當初最紅最巔峰的時候,還很不適應。

明尼阿波利斯下了好大的雪,一場雪覆蓋了所有的東西,白茫茫一片。

“師父!<ahref=://enx>玄幻文學</a>(請來原站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莊欽走出機場,在電話裡問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了人。

“嗨!”莊學久大喊了一聲,“小鈴鐺!”

嘩嘩的風聲裹挾雪片在耳邊呼嘯著。

莊欽抬頭看去。師父收養他的時候已經有四十歲了,現在已快花甲之年,為自家戲班操心了大半輩子,頭上有了白發,但因為唱戲要練基本功,不服老,神采奕奕,不見後來病入膏肓的老態。

莊欽繃了許久的情緒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潰不成軍,大步衝過去抱住莊學久,聲音帶哭腔:“師父,我好想你,想師娘。”

莊學久大笑著拍他後背道:“師父也想你啊!臭小子,前幾天還在念你,你就突然打電話了,你說,是不是父子連心?”

“是、是。”他百感交集,眼前一片模糊水光。

在不記事的時候,年幼的他被人遺棄在大四喜戲班外的台階下,師父莊學久和當時懷孕的師娘把他撿了回去,取名莊欽。他頭上有兩個師姐,下麵有一個師弟,都是師父師娘的親骨肉,和幾個學徒湊成了一個家樂戲班子。

改革開放後,大四喜戲班也曾迎來過一個春天,班主莊學久輝煌一時,但好景不長,大四喜班再次衰落。

莊欽打小跟著學唱戲,每日五點半起來練功,多年不斷,大了一點,戲班子垮了,實在運營不下去了,莊學久知道這行可能會餓死孩子,便送小孩去上學,後來他人在美國的師兄給他來信,師兄在美國發跡了,就讓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