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越認出了許斯,他的輪椅太有標誌性了,他懷疑剛才救下那個小女孩的是奚寧,想過去看一看,奈何身旁的保鏢攔著他。
“簡先生,您先回去吧,”保鏢態度溫和,話裡半點不鬆口,“或者您原本要去哪裡,直接去就是了。”
大白天的,簡越不想和他們起什麼衝突,於是重新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另一邊的奚寧撐著傘走近,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求助係統:“許斯是不是生氣了?”
奚寧來的時候完全是靠雙腿,他的速度雖然快,如果保鏢想開車追上他或者緊跟在他身後是完全沒問題的,奚寧本來就沒打算瞞著許斯,隻是沒想到許斯會親自過來,還來得這麼快。
係統一點不擔心許斯,隻擔心奚寧在大太陽底下做任務會不會受傷,現在長鬆一口氣:“沒事的沒事的,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奚寧道:“……我怎麼哄?”
許斯收回視線,將輪椅轉了一個方向:“上車。”
保鏢開著車門,許斯先一步進去,奚寧拿著傘跟在後麵,一旁的保鏢貼心地接過他的傘,等他坐上去之後再收起來還給他。
車的內部是專門為許斯改造過的,奚寧就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將傘撐開一點擋在身側的玻璃窗上,不讓陽光照到自己。
他這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許斯一路上卻沒看過他一眼,也沒再說話。
到了許家之後,許斯也在奚寧前麵進了電梯,留他一個人在一樓客廳裡。
奚寧放好遮陽傘,默默走樓梯上了二樓。
他在太陽底下待了這麼久,一回來就渾身不舒服,先去洗了個澡。
出來後奚寧慢慢挪著步子,敲響了許斯的臥室門。
裡麵許久沒有人回應,他直接擰開門把一看,許斯不在這裡。
於是奚寧又去了三樓書房,找到了正坐在書桌前的許斯。
見他進來,許斯取下眼鏡捏著眉心,沉默半晌說了回來之後的第一句話:“有沒有哪裡受傷?”
奚寧原本是想來解釋一下的,就說自己突然有事想去找簡越,去了之後又剛好看見那隻發瘋的狼狗,才救下那個小女孩。
許斯這麼問他,奚寧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沒有。”
許斯將輪椅側過來,對奚寧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奚寧低著頭走近,許斯拉著他側坐在自己的腿上,奚寧身體略僵硬,但沒有拒絕。
許斯正牽起他的手查看,奚寧沒忍住問了一句:“你不生氣?”
不管自己是不是故意破壞掉許斯對簡越的試探,他大白天的不顧一切跑出去,許斯除了在路上時冷漠了一點,竟然沒什麼彆的反應……
許斯指尖摩擦著奚寧的掌心,垂眸道:“生氣。”
奚寧閉了嘴,許斯又抬手摸了摸他濕潤的發尾:“剛剛洗過澡?”
“嗯。”
奚寧確實沒有受傷,精神狀態也都好,隻是因為在太陽下待的時間過長,嘴唇有好幾處乾裂。
許斯眼底露出一絲心疼,用指腹輕輕碰了一下:“渴不渴?”
他不等奚寧回答,解開了自己領口的一顆扣子。
奚寧半推半就地埋下頭,咬破皮膚喝了幾口。
有了鮮血的滋潤,嘴唇上傷口很快愈合,奚寧趴在許斯身上,也放鬆了許多。
他能感覺到許斯是不太高興,卻又什麼也不說,還給他喝血。
奚寧悄悄打量著許斯,氣氛一時凝固,良久後對方終於開口:“為什麼非要跑出去?”
他語氣裡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奚寧硬著頭皮按照之前的想法解釋:“我……我有事想找簡越,去了之後看見……”。
說到一半奚寧看見許斯的臉色極差,他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住了聲,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跟簡越又沒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你不想讓我知道簡越的身份,可以。”許斯握住奚寧手腕的力道加重,壓抑著怒火:“你跑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
奚寧說不出話了,許斯什麼都知道,可他生氣的不是奚寧阻止他,而是氣在奚寧大白天跑出去。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意識到許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喜歡他。
許斯安排給一號的任務,他每一步在確定之前都是向許斯彙報了的,今天他收到一號的消息時,看見奚寧的定位器一路往簡越的方向去,到了現場後又親眼看見奚寧趕在簡越前麵救下人。
奚寧要說是巧合,他半點都不信,雖然不清楚奚寧是怎麼得知一號的計劃的,他的那些解釋也太過拙劣。
許斯拉過奚寧的右手,上麵的皮膚光潔柔軟,被灼傷過的疤痕已經完全消失了,他態度緩和了一些,輕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隻拿了一把傘,萬一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奚寧整個人都會暴露在陽光下,後果不堪設想。
許斯輕輕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放開了奚寧:“你先回去吧。”
奚寧心裡難受又慌亂,他求助著係統現在該怎麼辦,係統卻故意一聲不吭。
他還坐在許斯腿上,鼓起勇氣道:“你彆生氣了……”
奚寧記著係統說過的“哄哄他”,慢慢湊近在許斯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許斯偏頭看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奚寧有些挫敗,他不肯放棄,重新湊過去親在許斯的唇上。
他隻挨一下就推開,剛剛分開了一秒許斯就按著奚寧的後頸追了上來,溫柔撬開齒關與他深吻。
奚寧手腳泛軟,無意識地環上許斯的脖頸,探出舌尖回應著。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內心的舒適和喜愛,不是因為病症或是什麼吸血的**,他隻是單純喜歡這個吻。
許斯良久後才鬆開奚寧,輕柔吻掉他唇邊的水跡,奚寧蹭蹭許斯的側臉,小聲道:“彆生氣了……”
許斯喉結上下滾動,摟緊奚寧:“嗯。”
奚寧是還在睡覺的時候被叫醒的,現在身心都放鬆下來,靠在許斯肩頭昏昏欲睡。
書房裡也有床,許斯按著輪椅去了床邊,起身將奚寧抱起來放在床上。
奚寧還沒有睡著,半睜著眼看見許斯也上了床,就躺在他身邊。
許斯側身攬過奚寧,慢慢撫順著他的脊背,柔聲道:“睡吧。”
奚寧很快睡著,許斯對著這張安靜的睡顏看了很久,微微側身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
一號不久前給他發來了消息,現場已經清理過了,包括附近街道的監控,但簡越一定起了疑心。
許斯回複道:“先不管,資料查好了嗎?”
一號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稱還得花兩天時間。
許斯看著發來的回複猶豫了很久,最終放下手機沒有再看。
他也有些累了,抱緊奚寧合上眼,一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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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床頭亮著小夜燈,許斯還躺在他身邊,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睡醒了?”許斯沒睡多久就醒了,一直在這裡陪著奚寧,他低頭親了親奚寧的鼻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還擔心著奚寧在太陽底下待太久會有什麼副作用,奚寧搖頭:“沒有。”
微弱的燈光下,兩人抱在一起,氣氛比下午的時候還要曖味,許斯忍不住湊近似乎想吻奚寧的唇,奚寧伸手攔住他:“你……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許斯拉開他的手,溫熱的吐息撒在奚寧唇邊:“怎麼,不生氣了就不給親?”
下午的時候的確是自己主動的,奚寧的臉越來越紅,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許斯翻身壓住奚寧,低頭吻住他。
奚寧還想掙紮,許斯直接拉高他的雙手按在枕頭上,奚寧迷迷糊糊之間想著,許斯的吻技好像還不錯,以前有親過彆人嗎?他在胡思亂想時,又莫名出現一絲熟悉感。
這感覺來得十分奇怪,奚寧已經不再掙紮,許斯便放了他的手,掌心向下探入衣擺中。
察覺到奚寧竟然在走神,許斯的手繼續往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奚寧受了刺激,攥著許斯的衣領嗚咽了一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些雜亂的畫麵。
他徹底愣住,許斯發現了他狀態不對,退開了一些:“怎麼了寶貝?”
許斯的手也退了出來,為奚寧整理著上衣,奚寧看著他麵露茫然,剛才的那些畫麵又消失不見了,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奚寧還在愣神,許斯以為他這樣是因為剛才自己做的事,將奚寧撈起來抱在懷裡,半哄半問道:“不喜歡我碰你?”
許斯覺得奚寧既然會在意他有沒有生氣,會主動親他,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情難自禁下做點什麼也很正常。
奚寧還沉浸在剛才的異樣中,他沒有回答,嗅著熟悉的味道咬住許斯喝了一小口血,才感覺安心不少。
那些莫名出現的畫麵雖然已經消失,熟悉感卻還在,就如同自己失去的一段記憶。
他沒有問係統是怎麼回事,奚寧直覺就算問了係統它也不會說實話,默默將臉埋在許斯頸間。
這時候傭人在外麵敲門:“先生,您今晚還用餐嗎?”